低到塵埃等花開

低到塵埃等花開
小陳王/著
那段青蔥的歲月里,總有些不愿憶起的往事,每每午夜夢回,總能讓人痛徹心扉。在一個適當?shù)哪昙o里,你闖進了我的心湖,又在湖水里拋了一顆石子,惹的我一顆如春情懷的心湖里散起一片煙雨迷離,攪起了心湖里的漣漪,久久不能平靜,直到慢慢地老去。如果能和你漫步在灑滿斑駁陽光的樹蔭下,將會踩出一條多么浪漫的小路呢?
第一章 入學奇遇
新世紀的中國高等教育在改革開放浪潮中也邁入了教育改革的進程中,尤其是國家經(jīng)濟建設的快速發(fā)展對高等教育人才的多元化和多人次的需求提出了更為緊迫的需求。于是,上大學便成了農(nóng)村孩子改變命運爭取未來的正統(tǒng)出路。
九月份是全國各所大學陸續(xù)開學的日子。陳斌是一名從淮北省偏遠鄉(xiāng)村考入藍鳥大學的大一新生。天還沒亮,剛下火車走出車站,站在廣場上,茫然而又興奮的他木在廣場大燈下,第一次乘坐火車的新鮮勁還在支撐著他,一夜基本沒睡的雙眼紅著眼珠撐著眼瞼,看著眼前大城市獨有的高樓大廈,以及閃爍著各種顏色的霓虹燈,他第一次迷失了方向。挎著泛黃的書包,拖著用化肥編織袋拼改的行李包穿過地下過街通道,摘下400多度的厚厚的近視鏡,擼起袖子抹了一下臉上的汗珠,張口粗喘著氣,一屁股蹲坐在路邊的石階上,嘴里念叨著:“等天亮了再去學校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吱……”聲響起,驚醒了朦朧睡意的陳斌,惺忪著睡眼側(cè)歪著頭看著三輪車上的老婆婆,還沒有等他明白怎么回事的時候,老婆婆大著嗓門嚷道:“起開,你的包嗎?咋放在我笤帚上呢?”
還在“咔吱咔吱”揉眼鏡的陳斌沒有聽明白老婆婆說什么的時候,老婆婆就一把把陳斌推起側(cè)移了兩步后摔在一邊,拽起化肥包扔在了陳斌的壞了,拿起笤帚看了看,嚷道:“你看看你把笤帚壓成什么樣了?壓壞了你賠啊?”
這時陳斌是清醒了,并且是被包給砸醒的,回過神來對老太太說:“你,你--怎么扔我的包啊?”
老婆婆頭也不回的邊拿起笤帚放在腳蹬三輪車上,邊回應道:“你眼瞎了?沒看到這墻上寫的字啊?”
這次陳斌徹底是快要崩潰了,心想:這漆黑一片的角落里,我剛才怎么能看得到呢?于是回念著老婆婆剛才說的“這墻上寫的字”借著天空微亮的晨光在這堵墻上尋找著所謂的字,仰頭,低頭,側(cè)身,如此折騰兩邊才發(fā)現(xiàn)好像是用硬質(zhì)東西歪歪扭扭刻的幾個字,咋一看還真沒看明白到底是什么字,于是趕緊轉(zhuǎn)過身朝老婆婆喊去:“哎,這寫的是啥啊?”或許是他的聲音不如老婆婆的嗓門大,或許是老婆婆聽到了壓根就懶得搭理他,眼睜睜地看著老婆婆遠去。說來也巧,或許是老婆婆體力有限沒走多遠,剛好在一個路口那邊開過了一輛汽車,燈光打在三輪車后欄上,恰巧讓陳斌看到了個正著,念道:“保時潔1號”,拍拍腦袋又念了一遍,心里嘀咕著怎么好像在哪聽過?哎呀,想不起了,算了,不想了。
陳斌當時以為做了個很明智的選擇,想不起來干脆就不想了,范不著勞神。這時,新的一天的曙光普照了大地,夜被朝陽慢慢地收了回去,于是陳斌又來到墻根,扶了扶老花鏡一樣厚重的眼鏡,循著刻痕拼湊著,一字一字地讀道:“環(huán)--衛(wèi)--處,哎呀媽呀,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圈地嗎?我在其它地方刻上我的名字,那地盤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望著老婆婆蹬車走的方向,陳斌的腦子里似乎在想著什么……
第二章 下巴學哥指路
一輛大汽車按著喇叭朝陳斌駛來,短促而又尖叫的汽笛生把陳斌從剛才入夢般的情景中叫醒,眼睛朝著大汽車看了過去,模糊地看到車身掛著一個紅色的條幅,憑著殘留在視覺神經(jīng)里的記憶,坷坷絆絆地念著:“淮北大學藍鳥分院歡XX。”這才恍然大悟,用手掌狠砸了兩下腦門,連說:“哎呀,壞了,壞了,差點忘了,我的學校也有車來接的啊!”
陳斌如獲至寶似的醒悟出來了,慌亂地從背包里摸索出錄取通知書,收拾起行李,朝著剛才那輛大汽車開去的方向拖著行李走去,不時低頭看著通知書上說的入學報到步驟。
陳斌拖著他那個碩大而又顯眼的化肥編織袋改裝的行李包,還不時地踮晃著挎包,左右搖擺著來到了剛才駛過他身邊的那輛校車旁,放下行李氣喘噓噓地張望著。這時天空已經(jīng)大亮了,歐式近代火車站大樓上尖尖豎著的大鐘機械地工作著,用它那沉重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連續(xù)敲響了八聲,陳斌聽著這老舊的鐘聲仿若是在傾聽它在訴說著鐘聲的故事,已經(jīng)這座城市的歷史印記,就這樣,陳斌被帶到了鐘聲里暢游了一番,兀然地,陳斌回過神來,默念道:哦,八點了。仍未完全從鐘聲里走出來的陳斌隱約地感覺到,這鐘聲是不是具有攝人心魂的法力,瞬間就能把人收入這座城的神韻里?
不時,火車站出口熱鬧了起來,先是一些拿著小紙板或小木板的中年男女朝著出站口的乘客大聲叫嚷著,去什么什么地方了,到什么什么地方去的人有沒有,到什么地還差兩位,去哪里的車子馬上就要發(fā)車了之類的,出站口頓時一片嘩然。與這些“熱情”的接人“隊伍”不同的是,在他們身后出現(xiàn)了幾條橫幅,陳斌撫了撫厚重的近視鏡,看著由兩個同齡學生模樣的人舉著竹竿,透著條幅背后的字念道:“淮北大學藍鳥分院歡迎新同學,淮北科技大學藍鳥分院歡迎新同學?!蹦畹竭@些,陳斌像是有點待不住了,心頭貿(mào)然地像是生出一團火一樣,在眾多條幅里極力地搜尋著,一條一條地讀著,當他讀到“藍鳥大學歡迎新同學”的時候,像是找到了久違的親人一樣走去,興奮地向一位舉竹竿的同學問道:“學哥你好,我是新來的學生,請問你們是來接人的嗎?”
這位學哥打量著眼前這個新來的小學弟,蓬松的污發(fā),發(fā)黃的白T恤,魚線編織的褲腰帶,洗得發(fā)白的灰色棉料褲子,穿著一雙染了黃斑的白色帆布運動鞋,挎著那件泛黃的書包,用化肥編織袋拼湊的大行李包歪歪扭扭地靠在陳斌的腿上,以及他那熬了一夜沒怎么睡覺的又被厚重鏡片遮住的雙眼,然后,學哥從嘴角擠出幾個字,說道:“喏,你到那邊去吧?!标惐笱劬Χ⒅鴮W哥說話時下巴微抬起的方向望去,可惜在這人群中哪能看得到下巴所指的方向究竟有什么呢?
陳斌望著人群阻擋的方向,終究還是沒有看到什么,于是,轉(zhuǎn)過身來,咧著嘴,笑瞇瞇地朝著剛才的那位學哥問道:“學哥,你剛才說的那邊怎么了?”問完后,陳斌陪著笑臉盯著學哥,或許是被這樣盯著看不是很舒服吧,學哥稍微挪了下身子,把頭扭向了一邊,仿若在他的視野里看不到了或忽視了或模糊了陳斌的存在,隨后,陳斌輕輕扯了一下學哥的衣角,剛張口說出“學哥”兩個字還沒咽下話音就聽到學哥大聲回應著:“你煩不煩啊,讓你去那邊你去就是了!”憤憤然地就不再理會陳斌了,好像他此時的工作緊急的很,時間也比別人寶貴的很。
被他這么一聲訓斥,陳斌頓時收回了他那張賠笑的臉,拖著笨重的行李包轉(zhuǎn)身走去,可能就算是“低到塵埃里”的人也有他的尊嚴吧,陳斌此時也明白再這樣詢問下去只能會更傷自尊,同時他也明白保留自尊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自尊再受到傷害。于是,陳斌邁開了他那饑餓的沉重的腳步,步履蹣跚地朝著下巴指點的方向走去,心里默念著,有什么了不起的。
穿過厚厚的人群,陳斌走到了廣場稍微空曠點的地方,駐足張望著,發(fā)現(xiàn)在廣場邊上的樹蔭下有幾輛大客車停在那里,車頭前有條紅色的條幅隨風微微飄揚著。陳斌擠了擠眼睛,瞇著看去,終歸還是沒有看清條幅上寫的字,或許是距離太遠了,或者是條幅搖擺的厲害的緣故吧,陳斌這樣想著,默念著朝那排大客車停放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條幅上寫的是各所大學歡迎新生的標語,陳斌順著大客車排開的方向一一走過去,當看到“藍鳥大學歡迎你”時嘴角露出最開心的微笑,發(fā)自肺腑的,與以往諂媚的僵笑截然不同,此時的微笑抹下了“十年寒窗苦讀”的艱辛,拼出了學子對美好未來的向往。帶著這微笑,陳斌朝著坐在駕駛位子的司機打著招呼:“嘿嘿,師傅早啊,我是來藍鳥大學報到的新生,請問這是接新生的校車嗎?”
這位體態(tài)略顯肥胖司機大叔幾乎用剛才舉著條幅的學哥那種同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這名新生,不耐煩地擠出幾個蒼厚的字,生硬地道:“錄取通知書呢?”
陳斌麻利地掏出通知書,雙手遞給胖司機,這胖子只瞥了一眼,冷冷地說道:“上來吧!”
陳斌像猴子一樣地撓了撓頭,陪著笑臉說:“哦,師傅麻煩你一下,請問我的行李放哪?。俊?/p>
胖司機頭也不抬地說:“行李廂不是開著呢嗎?”
陳斌朝車門一側(cè)望過去,確實看到一扇半翹開著的車廂,朝胖子說:“謝謝了啊師傅?!比缓螵氉园鸦示幙棿诺搅塑噹淖罾锩?,挎著泛黃的書包跑到車上,隨便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第一個上車的,用屁股墊了墊沙發(fā)座,心里美滋滋地念著:這車還真不賴。
第三章 墨鏡女郎來襲
透過車窗隨便張望著外面的風景,以及車水馬龍般的行人,忽然視角里出現(xiàn)了剛才為他用下巴指路的學哥,雙手吃力地拎著一個“長”滿花瓣的大行李包,身后還跟著一位戴著墨鏡的身材高挑妙曼的少女,飄逸的長發(fā) 在后腦勺上梳扎起來后垂向細嫩的脖頸,而后順勢披散在雙肩上;再配上一條切工精細完美,折射度與通透度都無與倫比,顆顆都璀璨閃耀、光彩絢麗的鉑金項鏈,以及一顆晶瑩剔透完美無瑕的鉆石吊墜,嬌好地掛在脖子上,完美地凸顯在鎖骨上;身穿束胸露背紅色筒裙,美若留仙
裙,露出的胸前白嫩肌膚在秀發(fā)的遮蓋下若隱若現(xiàn);單肩斜挎著的銀白色小包,光澤發(fā)亮的鏈條背帶順著肩頭滑在了腰身上,佩戴小熊的拉鏈扣懸掛在一側(cè),可愛至極;隨身拎著的粉色手拉箱宛若侍女般跟在女主子的身后 ,隨著主子行進的節(jié)奏均勻地滑行在廣場石板路面上,煞有節(jié)奏地輕輕叩擊著灑滿陽光的地面上,石板在陽光照耀下逐漸升起的溫度仿若手拉箱的滑輪親吻過一樣,帶著少女般的嬌羞紅透了臉龐,自然也就升了溫。
隔著車窗,陳斌目不轉(zhuǎn)睛地呆望著,微張的嘴巴下意識地泌流出如糖稀般粘稠而又不斷的口水,此時的整個世界仿佛就定格在了這位妙齡女郎身上,而她,挪著洛神般輕盈凌波的微步朝他走來了,走的越發(fā)的近,陳斌的心跳得越發(fā)的快,當她來到車門前的時候,陳斌的心就像要跳出喉嚨一般,緊張地接近了窒息的狂熱。
當這女孩一手拿著遮陽傘,一手拿著紅色錢包,邁出一只晶瑩剔透的涂紅了指甲油的“香”腳時,陳斌就像是在車門看到了幾顆灑落人間的玉珠時,給人產(chǎn)生的那份欣喜與驚訝,尤其是當看到那雙高挑的水晶般的黑底高跟鞋,以及配在鞋頭拼接的白色而又散發(fā)著少女般溫柔可愛情懷的蝴蝶結(jié)的時候,那種感覺將她甜美的個性發(fā)揮得淋漓極致,而陳斌看的也如癡如醉。
微收的“香”腳粘連起了黑色的絲襪,在絲襪遮蓋下的高貴、含蓄、溫柔的感覺給陳斌一種朦朧的美,并且與合適的高跟鞋相配,將少女所特有的氣質(zhì)展現(xiàn)得一覽無余。黑色絲襪與腿部肌膚的緊密貼合,使得在膝蓋、腘窩處也不見一絲皺褶,宛如第二層肌膚一般貼到了腿部的肉里,并且絲襪顏色透明均一,遮蓋力強,使肌膚看上去更加細膩、有光澤。本來就修長的美腿再加上絲襪收緊了腿部贅肉的功效,使腿部線條看起來更加優(yōu)美無暇,塑造著美若趙飛燕的完美體形。
陳斌如癡如醉地看著,在如此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唯獨欣賞著“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的天仙,心想:如此美人看著也是種享受。
更加讓人窒息的是,她竟然迎著陣陣吹進車內(nèi)的秋風朝著陳斌走了過來,而這煞人的秋風還把這女孩清香的氣息飄進了車里,飛進陳斌的鼻孔,傳到了肺里、血管里,直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如此地陶醉著,如同一劑清醒劑讓陳斌的心頓時騷動起來。
更巧的是她坐在了陳斌的前排座位上,散發(fā)出的迷人的香味撩撥著陳斌的嗅覺和味蕾。披肩的長發(fā)灑落在座椅靠背上,千絲萬縷的青絲直射著陳斌的眼睛,縱使有火眼金睛般的神通也會讓人眼花繚亂。
就在陳斌忘我地陶醉在天外飛仙般的美人時,“下巴”學哥淫笑地朝美人顫顫地說:“同學,我,我把你的行李包放在車廂里了,和一個土包挨著呢,嘿嘿?!?/p>
美女聽后扶了扶墨鏡,從紅嫩的花瓣嘴唇里崩出兩個如珠的字“好的”,就這惜字如金的兩個字讓陳斌聽后就像是婉轉(zhuǎn)的鶯啼,猶如彈到高潮的琴曲戛然而止般漂浮在車內(nèi),久久回蕩著,甜甜的,是那么地舒服。
兀然,陳斌想起下巴哥說道“和一個土包挨著”的時候,心里頓時燃起了一股怒火直串胸腔,心里罵道“你的包才是土包呢,你就是土包子!”忽然又一想,美女的花包和我的“土包”放在一起的時候,心里那個美啊,都樂到嘴巴上去了,默念道:“我和美女挨著坐,就連我的包也和她的花包挨著放,嘻嘻,美,太美了,嘻嘻?!?/p>
而后等車的過程中,陸陸續(xù)續(xù)上滿了男女同學,但陳斌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墨鏡美女同學的身上,一會兒發(fā)呆地望著,一會兒癡癡地傻笑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魔怔的家伙呢。
直到到了學校下車,陳斌才發(fā)現(xiàn)和他并排坐著的竟然也是個女生,只是這位女生是最后一個上車的,而只有陳斌這排有這么個唯一的座位。陳斌撓了撓頭,心想:“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鄰座的也是個女孩呢?”帶著疑惑下了車,在一陣輕柔的秋風吹向他時,聞到了墨鏡美女特有的發(fā)香時才恍然大悟:“哦,原來鄰座女孩沒有墨鏡女孩的發(fā)香??!”
隨后在老師和同學的幫助和引導下辦理了入學手續(xù),巧合的是這位女生簽到的時候在陳斌也要簽到的那個名冊上。陳斌默數(shù)著在自己簽到之前幾個人簽過字后看到兩個娟秀的字“江珊”,心潮頓時又沸騰了起來。
辦完入學手續(xù)之后,陳斌在輔導員的引導下,拎包入住了男生宿舍。
第四章 軍訓凱歌
接下來的入學安排按照傳統(tǒng)的模式進行著。新生入學第二天,輔導員在操場上集合了全班同學,而后交給了一位來自海軍部隊的教官。
體態(tài)雄壯的教官看著這群參差不齊的穿了迷彩服的“烏合之眾”,咂咂嘴,大嗓門訓話道:“全體—都有!我們先排列一下隊列隊形!”
隨后,教官補充道:“按身高先自己選位調(diào)整一下?!?/p>
這時人群開始騷動了起來,熙熙攘攘地尋找著適合自己站隊的位置,趁著這股慌亂時段,陳斌快步朝著江珊挪去,在穿著迷彩服的女生群里尋覓著那位散發(fā)著體香的“墨鏡”美女,只可惜軍訓課上不允許戴墨鏡。
陳斌憑著印在嗅覺里的發(fā)香記憶,幾乎貼著女生的肩膀逐個嗅去,在一位高挑的女生背后聞到了收攏在帽子里秀發(fā)散發(fā)出的獨特香味,驚喜地朝女孩左側(cè)耳后輕輕地問道:“你好,你是江珊吧?”
女孩微微側(cè)過臉龐,將墨鏡下的仙容略微展現(xiàn)給了陳斌,鵝卵石般的臉蛋光潔無瑕,白凈的肌膚如同天鵝湖靜怡的湖面,似月牙修長的細眉勻稱地臥在眉心兩邊白凈的鏡面般的上額前,兩顆明亮的眼睛似月夜下鑲在皓月夜空中的黑晶石般晶瑩剔透,微微扇和著的鼻息如同一只玉蝶停息在月夜下的枝頭上震動著翅膀,微戚的櫻唇輕啟著粉紅的薄瓣,連帶著稍尖的下巴吐出幾個如珠的字來:“對啊,怎么了?”
就在陳斌想要回話的時候,望而生威的教官背著手朝著陳斌吼道:“哎!那個高個子同學,你要排在那里嗎?”
被這如同下令般的訓斥后,教官面前的同學都面面相覷,或許是在發(fā)覺說的不是自己后都扭轉(zhuǎn)了頭,如同約好了一般朝陳斌看去,而此時的陳斌也如同驚弓之鳥般惶恐了起來,在環(huán)顧左右之后定了定神,發(fā)覺自己站在了前部女生隊里了,于是低著頭朝后隊走去。
在教官熟練的指揮下,按照教官的意愿很快排好了隊伍,而陳斌被安排到了隊伍的最后一排的最后一名,與前面近1米9 的大個子顯得格格不入,憑借十多年的體育課所教授的常識,陳斌覺得他應該在最后一排的最前面,因為他一直都是“報數(shù)”的角色,或者說,至少他應該在大個子前面,不至于在教官發(fā)號“向前看——齊”的時候看不到前面一名的后腦勺,而現(xiàn)在只能看到衣領了。
陳斌懷著對教官的尊重,又考慮到今天才是軍訓的第一天,這才是剛剛開始,心想算了,隨便教官怎么安排吧。
于是,嚴肅的教官便開始了他程式化的軍訓科目。這批大學新生們也在酷熱的太陽底下按著教官發(fā)出的指令努力地訓練著,盡管汗水浸濕了軍訓服,但隊列隊形保持的還是很整齊劃一的,尤其是前排的女生,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英姿颯爽。
軍訓課間休息的時候,教官照例讓“新兵”們圍坐在教學樓遮擋的灑在操場的陰影下,打起了節(jié)拍,教起了軍訓常唱的軍歌,第一首歌是“一二三四” 歌,對于這首歌“新兵”們基本上都會唱了,所以在教官說道:“我來起個頭,大家跟著我的節(jié)奏,一起來唱啊,像首歌,預備——起。”于是,“新兵”們齊刷刷地唱完了整首歌。
這時的教官看上去很高興很開心,似乎擯棄了他臉上固有的僵硬嚴肅的表情,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朝大家說:“看來大家的功底都很深啊,這首歌竟然都會唱了,還有沒有不會唱的同學?”
“新兵”們搖著頭,不約而同地回道:“沒有!”
高大帥氣(“帥氣”只能用在女生眼里,至于男生嘛,一直都認為自己要比教官帥)的教官簡單的一次互動,好像拉近了和“新兵”之間的距離,短短的大半個上午軍訓時間,多少還是融入到了“新兵”之中。趁著剛才的熱火勁,教官又教了一首“軍中綠花”,幾次示范和合唱之下,教官覺得大家基本上學會了,于是就隨便找人來唱。似乎是和教官比較有眼緣,第一個找的便是陳斌,而陳斌此時心里想的是“班里綠花”而非教官教的那首“軍中綠花”,硬著頭皮,陳斌張開了他那少有的公鴨嗓子,呱呱道:“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zhàn)友你——”正待繼續(xù)唱下去的時候不知是忘詞了還是教官感應到陳斌忘詞了,做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于是陳斌收起了他那個“寶貴”的嗓音。
在陳斌盤坐下后,教官向“新兵”們大聲問到:“他唱的好不好?”雜噪的回答聲中又說好的有說不好的,還有哈哈大笑的,人群中的陳斌感覺很是尷尬,撓著頭,咧著嘴嘿嘿地傻笑著。
教官沒有繼續(xù)做評論,向人群喊道:“我們找個唱的好的唱給我們聽好不好?”這次又是異口同聲地說:“好!”而后,竟然響起了掌聲,對這掌聲,陳斌猜測著究竟是什么意思,往好了想,就當是歡迎下一個唱的好的人的吧。
教官在女生堆里來回掃描著,令陳斌氣憤的是,他竟然指著此時低頭撩發(fā)的“墨鏡美女”江珊,在一陣稀里嘩啦的掌聲和哄笑聲中,江珊始終無動于色,繼續(xù)撩著她那迷人的一襲秀發(fā)。
第五章 軍訓救美
噪亂中陳斌的心跳也開始了噪亂,或許此時只有江珊一個人的心跳是平和的,可能穩(wěn)重是這位冷艷美人與生俱來的吧。
或許是江珊的冷淡激怒了教官,抑或是教官沒有控制好軍人的潛在的沉穩(wěn),在高帥教官“三令五申”顏面掃地的情況下,氣憤地疾步走向江珊吼道:“說你呢,耳朵聾了?”
“墨鏡”冷艷美女不緊不慢地抬起頭,與焦躁的教官相比似乎多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為將之道的心治,輕蔑地說:“哦,你是在叫我嗎?我沒有名字嗎?你不喊我的名字我哪知道你是在叫我啊?”
首次在這群“新兵”面前受挫的教官面對如此一位冷艷的“女兵”簡直是無計可施,在重重頓頭時連說“好,好!”后轉(zhuǎn)身走到隊前,大聲訓到:“全體起立!向右看——齊!立正——稍息!”教官熟練而又迅速地整理好了隊列隊形,厲聲道:“今天,我們學習第一個科目,俯臥撐,接下來我和大家講解一下動作要領?!痹诮坦龠呏v要領邊做示范下,“新兵”們基本上都掌握了,隨后教官說道:“男生在左邊,女生在右邊,各排成兩排面向我一字排開,按身高自由排開!”
隊伍迅速地按照指令站好了,這時教官拿來了花名冊逐個點名,當念到“江珊”時江珊鏗鏘地回應一聲:“到!”這個回應干脆、利索,喚起了教官低看著花名冊的頭,看到是剛才那位給自己潑冷水的冷艷美女時,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嘴巴似乎張開了,從他的口型上隱隱約約地讀出“吆——唏”,而后念到“王泰炳”的時候,陳斌前面的大個子答了“到”,同樣陳斌也答了“到”。
隨后,教官補充道:“男生做五十個俯臥撐,女生四十,按照剛才我說的要領,現(xiàn)在開始!”
只見全班48名同學全都拜在了教官腳下,循著教官數(shù)數(shù)各自起伏著,最可恨的是教官每數(shù)一個數(shù)中間時間的間隔總是那么長,難道教官大人不知道“一鼓作氣,再而泄,三而衰”的道理嗎?聽話的學生們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姑且聽之任之吧。還好,教官或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大聲說道:“做不了的可以自動退出,原地休息!”當聽到這道指令時,尤其是女生仿佛就像是得到了一條特赦令,占據(jù)全班半壁江山的鮮花竟然有一大半豎了起來。自以為強悍的男生們也有一大半堅持到了最后的“五十”號聲。
看著沒做完的女生和做完的男生,教官心生一計,向大家說道:“我們就要做到獎罰分明,對沒做完的女生要進行處罰,對做完的男生要進行獎勵,大家說對不對???”大家氣喘吁吁地回應道:“好——”只是這聲回應變得有些沉悶有些力道不足,不過這點沒有影響到教官雄渾的聲音:“我們對待女生的一貫宗旨還是本著愛護的,那,接下來就讓沒做完俯臥撐的女生平躺在地上,做完的男生站在女生雙腳前,以男上女下的方式做俯臥撐?!?/p>
可恨的是竟然大高個王泰炳分到了和江珊一組。
此時的江珊顯得有些氣憤,對于這個冷艷美女來說,不輕易地主動發(fā)話,于是沒等教官下指令之前就盤坐了起來對教官說:“報告,我覺得這種方式不妥,有傷女生自尊,我要抗議!”操場頓時活躍起來了,男生起哄亂叫著,女生則擠在一起竊竊私語,而后也有別的已經(jīng)躺在地上的女生盤坐起來嚷嚷著也要抗議。面對群情激奮的“新兵”們,教官似乎早已有了對策,遂下令道:“獎勵的男生都有了,聽我口令,俯臥撐預備——撐地!”
大高個子應該算是一個比較聽話的“士兵”,或許此時他的心里在竊喜,面對“班花”不知道要打些什么花花腸子,于是在聽到教官指令時欣喜若狂地朝“墨鏡”美女撲了過去,而恰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墨鏡”美女依舊盤坐著,緊閉著眼,沒有遵從教官的指令而躺下。就在大高個子俯下半個身子的時候,從他的右側(cè)穿過了一道身影,如雄鷹俯下天空抓兔子的速度和架勢,一把將江珊從地上抱了起來,致使大高個子撲了個空,美夢也隨之破裂了。
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擊下,教官定了定神看到陳斌還抱著江珊站在那里的時候,大吼著朝陳斌走來:“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還不把她放下!”
陳斌還沒從剛才的沖動中醒悟出來,對于教官的呵斥猶如是耳邊風,只記得幾句話飄過耳際,絲毫沒有聽進去,也就不明白教官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然而,此時的教官見陳斌依舊紋絲不動地抱著驚恐的女學生,并且對自己剛才的呵斥無動于衷,眼前的一幕頓時激怒了教官,暴跳如雷地朝陳斌走去,“嗖”的一聲向陳斌屁股踹去,在陳斌毫無防備又毫無招架之勢下,身體踉蹌地向前移了兩步,同時也失去了重心,抱著“墨鏡”一起栽在了地上,只聽得陳斌“哎呦”一聲之后便是女生的哭泣聲。
此時,一群男生圍攏了過來。陳斌摸著屁股,又看看驚恐下的美女,站起來向教官喊道:“你怎么打人???”
同處于激憤狀態(tài)的教官單指指著陳斌說:“就打你了怎么著啊!你這人就該打!”說著就朝陳斌又伸出一拳。
說時遲那時快,在教官的那一拳將要打到陳斌身上時,竄出來一只手擋了過去。沒有得逞的教官急煞地順勢扇了一耳光,這時陳斌才看到原來是大高個子王泰炳?;谶@一幕瞬時群情激奮,周圍的男生們嚎叫著朝教官拳手相加,操場上頓時變成了戰(zhàn)場,常言道“雙手難敵四拳”,訓練有素的教官在第一波中吃了敗仗,被打倒在地。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場激戰(zhàn)結(jié)束了的時候,附近的教官看到這一幕之后紛紛跑了過了,當一個領頭的看到躺在地上的教官時吼道:“誰打的?站出來!”打紅眼的男生們沒有分毫的退縮,齊刷刷地向前走了一步。領頭的教官剛好揪著陳斌的衣領,瞪著眼吼道:“是你打的?”陳斌大聲回應道:“是又怎樣!”領頭的教官二話沒有分說,朝陳斌狠狠地摔了一個嘴巴子,頓時就涌上了一群學生朝領頭的教官打去,跟過來的 教官也擠進了這群學生里面,和學生打起了群架。
有序的操場隨即演變成了激烈的戰(zhàn)場,男聲嚎叫著,女生哀嚎著,混亂聲沖蕩著操場上空,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第六章 沖動的懲罰
就在教官與學生激戰(zhàn)正酣的時候,有同學撥打了110,警方、學校領導相繼趕到,將受傷的學生與教官送去了醫(yī)院。當然,陳斌和大高個子王泰炳都“光榮”地躺進了醫(yī)院額病床上。隨后,陳斌從護士小姐的描述中知道了“墨鏡”美女也來“陪床了”,據(jù)說是在打斗混亂中受到了不知名的拳腳的光顧。
想到?jīng)_冠一怒為紅顏的“英雄壯舉”,再加上溫香暖玉抱了個滿懷,心里樂開的花開到了嘴上,致使纏在臉上的繃帶拉開了傷口的疼痛,咧著嘴“哎呦哎呦”的叫著疼,而這惹禍的小子心里依舊是那個美啊。
于是在護士小姐的指引下,陳斌扶著墻壁來到了江珊所在的病房前,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江珊平躺著,打著點滴,用包有紗布的受傷了的手輕叩了幾下房門,推開了虛掩著的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江珊的病房前。
望著眼前的美人,陳斌心里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隱隱的痛,這種痛不像是打架受傷的痛而只痛在外表,這種痛卻是痛在了陳斌的心里。似乎是江珊感覺到了有人站在了自己身旁,微微地睜開了眼睛。陳斌看到江珊睜開了眼想要說話的時候,故作堅強地輕聲問道:“珊珊,感覺怎么樣了?還疼嗎?”
本來冷面美女的臉上顯現(xiàn)的是風波無經(jīng),可經(jīng)這臭小子這么一問,竟然扭過去了頭,輕輕地抽泣起來了,而且梨花帶雨地流著眼淚,嘩嘩的,就像兩條小溪從蒼白的臉頰流下。
見此狀況,陳斌如同驚慌失措我從下手,也不知道該怎么來安慰她。還好,這時走過來了一位端著醫(yī)護托盤的護士小姐,看到病號哭得如此傷心,就把陳斌拽了出去,關上房門,和病人耳語幾句,便消停了好多。
陳斌也不敢再進去,只好等護士小姐給江珊幫扎好繃帶,端著她的醫(yī)護托盤走了出來,迎上前去詢問著。或許是在看到陳斌也是個病號的情況下,本著“醫(yī)者父母心”說道:“那個女孩手上被膠靴踩破了皮,身上也有幾塊淤青,不過我都給處理過了,沒什么大礙,主要是她心理上受到了驚嚇,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他,讓她好好靜養(yǎng)一下吧。”護士小姐說完就帶著她那固有的碘酒味道走去了。
陳斌的心也失去了剛才的美,不知是自責還是什么,總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終究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慢慢地扶著墻來到了自己的病房,這時才看到了躺在病房里面的大高個子。
大高個子王泰炳的右手被打了石膏,平放在床邊,當陳斌問過之后才知道他的一只手指脫臼了,再看看他臉上嘴上的淤青,陳斌握住他的左手激動的說:“好兄弟,謝謝你能出手相助,兄弟我佩服你的仗義,今后我認你這個好哥們!以后我就叫你大炳(餅)吧。”
大高個子淡淡的說:“好的啊。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出手相助也算不了什么,誰讓咱們是同學呢?再說,我當時也是看不下去,那個狗屁教官簡直是太囂張了,如果他還敢這樣,我還要出手!其實,我也佩服你的俠肝義膽,今后我們就做好兄弟!”
兩個大小伙子在病房里推心置腹地談著,如果不是身上都受了傷,估計兩個人就差歃血為盟桃園結(jié)義了。
隨后,警方和校方都在處理這起教官學生互毆案,在輪流詢問的時候這些學生一口咬定是教官先動的手,再加上涉事學生態(tài)度誠懇和校學生會的聯(lián)名上書請愿,以及部隊方面對學生的諒解,警方對此事件沒有立案追究,學校方面也沒有對學生檔案里處以記過處分,只是在學校內(nèi)部對此打架行為予以通報批評。
至于教官處理方面,在軍訓中的互動方式不雅,并且教官與領班對沖突處理不當,將此次全體教官撤回部隊關禁閉,等軍方徹查后再做處罰。而后,又從部隊調(diào)來了一批班長擔任教官,繼續(xù)完成此次軍訓任務。
整個為時三周的軍訓就在緊張而又忙碌中進行著。軍訓的最后一天,在操場上舉行了“藍鳥大學2000屆大學新生軍訓檢驗大會”,照例升國旗奏國歌,照例進行了每個方隊的比賽,陳斌所在的方隊捧回了“集體方隊標兵”的至高榮譽。
通過這次軍訓,陳斌感覺自己成熟了不少,也收了心,準備投入到向往已久的全新的大學生活中。
第七章 近水樓臺未必能先得月
大學階梯教室里,陳斌都是早早的來了,不是真心的為求知而來,而是為“墨鏡”美女而來,因為陳斌心里始終覺得軍訓時的那個溫香暖玉般的一抱,攝走了他的心。陳斌坐在高處的座位上,眼睛始終盯著教室門口陸陸續(xù)續(xù)走進來的女生,直到她步履輕盈地出現(xiàn)在陳斌的眼前,陳斌才會起步跟在江珊的后面,通常的,也坐在她后面的座位上。
原本一同進的教室,大炳每次都會遭到陳斌的冷待,心里狠狠地臭罵著陳斌這小子:“愛江山(江珊)又愛美人的家伙,重色輕友!”有的時候 陳斌也能感覺得到耳邊似乎有人在說他,不過他充分發(fā)揚了“阿Q”的精神自衛(wèi)法,管它呢,哥哥我為了美眉,權(quán)把別人的閑話當成耳旁風嘍。
坐在美女身后聽課的感覺就像是一只貓看管一條美人魚一樣,哪還有什么心思聽課呢?冷面美女的一舉一動都會吸引陳斌的心神,哪怕是一次撩發(fā)一次側(cè)身。于是在課后,大炳都會苦口婆心地勸陳斌:“別人都是來上課,你倒好,看起美女來了,聽聽課你能死啊?”面對諸如此類的話,陳斌有時笑而不語,有時扔出一句“哥的世界你不懂”,當真是讓做兄弟的不懂。
起初逐步進入正軌的大學生活就在這樣的一前一后座位上進行著,時不時地,陳斌也會從別的言情小說上摘錄幾句肉麻的情話寫在小紙條上偷偷的傳給江珊,當然不會忘記在落款處瀟灑的簽上自己的大名,尤其是哪天心血來潮的時候也會寫首小詩,接二連三的拋過去,直到美女打開看上一眼才會罷休?;蛟S這就是陳斌當時感覺最幸福的時光吧,而這時光在一個半月之后的中秋節(jié)畫上了分號。
中秋前的一天剛好是星期四,學校安排星期五至星期天放假三天。早餐后如常地來到了階梯教室,上午的時候陳斌連續(xù)發(fā)出去了三道同樣的“急電”,上書“今晚6點半圖書館門前給你驚喜”,照例確認了江珊看過了最后一道紙條后,才美美地趴在桌子上聽著老師的“催眠曲”睡著了。
而在下午,江珊竟然奇跡般地沒有來上課,在她的桌洞內(nèi)只見幾片撕碎了的紙片。就在整個下午,陳斌都在惶惶中度過,心緒很不平靜,趴在桌上轉(zhuǎn)著筆,一直轉(zhuǎn)到放學。
晚飯的時候,陳斌守在女生宿舍離食堂最近的門口旁,看著進進出出的身影里始終沒有他要找的那個女孩的身影,時間在一個個熟悉與不熟悉的面孔中溜走,焦急而又壓抑地搓著手,時而低頭時而抬頭地踱著,就連腳下的一顆小石子都讓他給踢得像子彈一樣飛。當進食堂的人越來越少、出來的人也越來越少的時候,陳斌實在是按捺不住這樣傻等著了,就在他餓著肚子起身的時候,看到了平時經(jīng)常和江珊出入的舍友李曉燕,于是強作鎮(zhèn)定,擠出一絲苦瓜似的笑臉問道:“哎,這不是曉燕嗎?碰到你挺巧啊。問你件事唄,你們宿舍的那個江珊看到了嗎?”
對于學校里的這些情侶和單相思的人,其實在她們女生的“宿舍夜話”里早就研討過了,而且不止一次地把陳斌當做“大笨蛋”式的情癡引爆全宿舍的笑料。拿著飯盒的李曉燕用女生特有的聰慧的雙眼輕輕掃描了一下陳斌,就他那點心思,估計樹枝上嘰嘰喳喳嘲笑的鳥兒都明白,或許是出于對情癡者的可憐吧,娓娓地對陳斌說:“你還不知道嗎?江珊中午回了趟宿舍拎著個小包就出去了,說是她男朋友從京都大學請假過來陪她來過中秋節(jié)呢,她下午沒去上課你不知道嗎?”
聽完善良女孩的話,陳斌如同換了個人似的,剛剛還焦躁不安的他頓時變成柱子一般,傻傻的立在那里,嘴里機械地回到:“知道,知道……”雖說著知道,卻渾然不知道李曉燕是什么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或許這些對陳斌來說都無關緊要吧。
中秋節(jié)那晚宿舍同學的聚餐上,陳斌第一次喝醉了,其實喝的并不多,只有四五瓶啤的,至于是怎么回的宿舍,陳斌是記不起來了,當然,大炳充分發(fā)揮了自身的優(yōu)勢,據(jù)說是他連拖帶背地把陳斌從飯館桌底下弄回的宿舍,然后,陳斌給個大炳一個驚喜:滾到了床底下。原本美好月色的中秋之夜,大家在陳斌胡言亂語中睡去了。
中秋節(jié)過后的第一天課上,陳斌照例不厭其煩地向前傳遞著紙條,江山照例地仍在桌洞里。課間,陳斌詢問著她中秋節(jié)怎么過的,江珊也只是冷冷地回應著,簡單的敷衍著,直到十天之后的國慶節(jié)來臨。
照例是陳斌約江珊去看社團放的電影了,去公園散步了,去劃船了之類的,等來的照例是冷面美女的不辭而別,照例是在宿舍里傷心地過了七天。
最后一天假期的下午,陳斌在大炳苦心的勸說下才答應一起去學校附近的公園散心,而就在即將走出校門的時候,看到一輛出租車朝自己方向駛來,停在了他們的身前,從左后側(cè)下來了一個同齡帥氣的青年,快步從車后繞到車的右后方很紳士地把車門打開了。就在陳斌和大炳將要贊嘆這小伙子的,眼前的一幕簡直驚呆地他們無語,從車上下來的絲襪長腿女孩竟然是——江珊,瞬間,陳斌半張著嘴木在了那里。然而,江珊旁若無人地挽著帥哥的胳膊從他們一側(cè)走向?qū)W校大門,后面?zhèn)鱽砹祟澏兜穆曇簦骸鞍?,江珊嗎?我每天都在學校里尋找你,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這幾天你都去哪了?”
一連串的發(fā)問就像陳斌在發(fā)泄相思已久的衷腸,使每一個在場路過的同學都能感受到他那種撕心裂肺的心痛。江珊或許是礙于同學間的面子,停下了腳步但依舊挽著胳膊,回應道:“陳斌,我去京都大學找我男朋友了,喏,他就是我朋友。”沒等江珊說完,她的那位京都大學來的男朋友就朝陳斌狠狠地甩出一句話來:“你個鄉(xiāng)巴佬,我警告你啊,近水樓臺未必能先得月!珊珊是我的,你以后少招惹她!”說完,兩個人就若無其事地朝校園走去,只留下了氣的快要發(fā)抖的陳斌涼在了那里。
那個晚餐,陳斌比以往更加沉默了,沒吃幾口飯菜,基本上整個用餐過程中都是在喝酒,甚至連大炳的啤酒也給搶過來灌進了自己的肚子里,盡管大炳不停地嘮叨著,苦勸著,而陳斌始終強撐著堅強,只是悶悶地喝著“解憂”的酒。飯后,陳斌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獨自來到了上課的教室外面,望著曾經(jīng)坐過的位子,回憶著曾經(jīng)撕掉了幾個筆記本的紙條,傻笑著說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傻子;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操場上,此時的操場已經(jīng)熄了路燈,只有很少的幾對情侶還如夜鶯般說著情話,陳斌走著走著,發(fā)瘋般地奔跑了起來,迎著初秋的涼風,將曾經(jīng)寫給她的那首情詩《秋月沙舞》“風柔星稀朗月照,涌卷清沙腳下繞。逐浪撿貝伊人笑,回望牛郎鵲橋掉?!彼核樵谀X海里,他越發(fā)快地奔跑著,咆哮著,直到累倒在地上喘息著。
躺在冰涼的操場上,望著蒼白的星空,陳斌終于明白了——不屬于自己的,終究還是苦等不來。
這一夜,他無比的清醒,因為讓他更清晰的認識了自己——就算頭上罩著一個“大學生”的光環(huán),可他始終擺脫不了“鄉(xiāng)巴佬”的烙印,因為早已經(jīng)烙在了他的骨子里,身上終究還是流淌著這樣的血。
這一夜,他不想睡去,很想好好珍惜一下,留給自己一份特殊的記憶,從地上爬起來, 消失在蒼茫的夜色里,只留一抹走過的痕跡。
后記:有人曾問:“真正的愛情是什么?”我說:“或許是默守吧,就是長相廝守,守護在愛的人的身邊,任地老天荒,我只愿與你靜觀滄海桑田?!?/p>
又問:“最美的愛情是什么?”我說:“我能想到的最美的愛情,就是到老了的時候依然能給你肩膀依靠,去看風花雪月?!?/p>
“那你想要怎么樣生活?”“為愛而生活,不是為了生活才去愛?!薄爸豢上н@樣的愛情很難實現(xiàn)吧,但有心就不難”,我補充道。
太多的如果,終究還是沒有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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