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獻青春(12-3)

(3)新廠區(qū)的環(huán)境可真好,廠房寬敞明亮,很大的一個院落。老爺子對我們說建設新廠區(qū)共買了五十畝地,現(xiàn)在看來所言不虛??!新廠區(qū)坐落在天虹開發(fā)區(qū)的西邊,東邊兩個鄰居是服裝廠規(guī)模約在兩千人左右,每天白日休息的時刻我們都能看到東邊鄰居的廠區(qū)內(nèi)人來人往,穿梭不息。北邊的鄰居是一家印刷廠,也是非常有實力的工廠。
新廠區(qū)初見規(guī)模,但還不是很完善,需要我們進行補充建設,暫時還不能恢復生產(chǎn)。我們在老爺子的帶領之下開始對新廠區(qū)進行打掃衛(wèi)生、擺放物件,整理廠容等工作。
因為李雪波的辭職,沖壓工作一直由小米在做,但是老爺子對他不放心,所以工廠一直在招人。不斷的有人來了走,走了來,他的這個職位一直沒有穩(wěn)定的人來做。搬到到了新廠區(qū)之后第一個來工廠應聘沖壓工作的就是小朱,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伙,黑龍江人,短平頭干凈利落。老爺子把他介紹給大家,他連聲向我們問好。沒幾天的時間我們就混熟了。
自從李雪波離職之后在廠里干活的男人除了我都是老爺子的家鄉(xiāng)人,現(xiàn)在小朱來了我感覺終于有了一個和我同命相連的可以說真話的人了,所以我經(jīng)常的主動和小朱打招呼逐漸的走的近了起來。
經(jīng)過了一個多星期的打掃和整理后,工廠的布局開始清晰起來。吃過晚飯,老爺子對我說:“劉啊,你會做鐵藝門嗎?”我對老爺子說:“我原來在朗亞鐵藝干過活,知道一點鐵藝加工工藝?!崩蠣斪訉ξ艺f:“沒問題,咱這只是個角門,你只要做的規(guī)矩,漂亮一點就行。”
知道了老爺子的這個想法之后,我考慮了整整一個晚上終于有了初步的想法。第二天早晨上班時我把我的思路告訴了老爺子,老爺子說可以實行。(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材料備齊之后我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完成了這項任務,當我看到通過我的雙手辛勤勞作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發(fā)揮了作用,心中的那股興奮之情激越了好幾天?,F(xiàn)在回想起來,當初可真是有點幼稚,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會有那個意想不到的結局。
這幾日從老爺子的言談當中我得知廠里想買一臺二氧化碳氣體保護焊機,老爺子曾經(jīng)問我買什么樣的好。我只是在焊工操作的書籍上看到過對二氧焊機的介紹,現(xiàn)實中我還沒有接觸過。我只得老老實實的對老爺子說:“我對此知之甚少,缺乏了解。”話說過去了,我雖然有些擔憂,但我還是心存幻想繼續(xù)重復著忐忑不安的上班下班的循環(huán)。
搬到了新廠區(qū),小笨笨一直還沒有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每當下雨的時候總是將笨笨關在車間里。為了解決笨笨的住宿問題,老爺子親自動手小朱協(xié)助給笨笨做了一個由廢棄的木板拼制而成的新居。小笨笨有了新家了,小笨笨好像也非常清楚這就是它此后飲食起居的住所了,竟然主動的就住了進去。笨笨新居就坐落在辦公室的附近,一進廠門就可以望見。這段期間老板來過幾次,但是我們看到總是一張鐵青的臉,而且還隱約的聽見他們父子二人的爭吵。
老爺子不止一次的跟我們發(fā)牢騷說:“我來這里不僅僅是為了一口吃,這個廠如果沒有我在這頂著能行嗎?”老爺子這話說的一點也不是吹噓,如果沒有老爺子在廠里掌舵,老板就需要花高薪找一個非常有經(jīng)驗的模具鉗工師傅在廠里操持。老板的性格非常多疑,偌大的一個廠他可不會放心交給一個外人來打理,然而老板也確實沒有經(jīng)歷來照看工廠,每天在公司商務那邊就已經(jīng)夠他忙活的了。
在經(jīng)過了幾天短暫的平靜之后,老爺子向我下達了給工廠大門附近臨街的窗戶安裝防盜窗的生產(chǎn)任務。為了完成老爺子交代給我的工作,我拿著卷尺開始測量臨街各窗口的內(nèi)徑尺寸。在小朱的幫助之下,我獲得了各個臨街窗口的準確數(shù)據(jù)。
憑借通過測量獲得的數(shù)據(jù)我在小朱的協(xié)助之下開始了防盜窗的加工制作,經(jīng)過了幾天短暫的忙碌防盜窗焊接完成。等待刷好了的漆干了之后,我和小朱開始安裝各個焊接好的防盜窗。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個窗口的尺寸讓我給測量錯了,高和寬的方向給弄顛倒了。這下我可惹了大禍了,我的頭翁了一下。當我惴惴不安的將實際情況告訴老爺子之后,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這件事他解決不了,必須要告訴老板,看他怎么說吧?”
深夜我無法入眠,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將是個什么樣的結果?干錯了活,丟了手藝。唉!我感覺我就像那案板上的等待被宰殺的魚,惶惶不安的等待著那個悲催的結局。又要失業(yè)了,明天該怎么辦呢?還要去解放廣場找工作???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和解放廣場有緣?。∶磕甓家忸檸状文莻€讓我百轉(zhuǎn)愁腸的煩惱之地,也是我的絕地逢生之地。一種莫名的恐懼深深的籠罩了我孱弱的心,我再一次的裹緊了被子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睡去了。
第二天清早吃過了早飯之后,老爺子將我叫到辦公室。老爺子面色凝重的對我說:“劉啊,不是我攆你,是因為你干錯了活惹得老板生氣了。為了平復老板心頭的憤懣之情,你必須要離開公司?!甭牭嚼蠣斪舆@段話我明白了,我被公司辭退了。我淡淡的對老爺子說:“大叔沒事,我可以去勞務市場找工作,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老爺子簡單的向我客氣了一句:“劉啊著啥急,你可以找到工作再走也不遲??!”
我的自尊心迫使我沒有承接老爺子的厚待之情,背著我簡單的行裝,亦步亦趨的離開了我曾經(jīng)打拼過得現(xiàn)在已是我的傷心之地的煉獄之城。離開工廠大門的那一刻老爺子留給我一句話:“劉啊,有時間回來玩?!?/p>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職場夢魘,離職的那一刻“老爺子”對我是比較可氣的了,更多的是冷淡。也許是因為老爺子的客氣給我留下了非常善意的印象,幾個月之后我曾經(jīng)和我的工友一起去看望過老爺子和工廠的同事。但是更多的是使我領會到了資本的無情,也許我對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厭惡正是在那一刻開始生根發(fā)芽。
李蘊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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