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里,自己的經(jīng)文——讀(法)都德《從阿爾卑斯山歸來》
冬陽從玻璃窗里把它絲綢般潤滑的光線透進來,我慵懶地坐在這豐潤的陽光里,細數(shù)著空氣中灰塵的影子,翻動手中的一堆堆文字。這樣的時刻,時間會很慢很慢,但自己卻很老很老,我想我是坐在布達拉宮城墻下曬著太陽念經(jīng)文的喇嘛,那不是對神的祈禱,那是睡在神的腳下,感受著一雙博大的手的撫摸和恩賜,或許,只有這個時候,我們倍仰著的神離我最近。
“在普魯文斯省,當天氣溫暖起來時,把家畜送到阿爾卑斯山里去已經(jīng)是習慣了?!痹诤挽愕年柟饫铮@些文字如同三棱鏡般,格外耀眼,或許我認為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慵懶中,羊群,陽光,草香……這些東西就似乎一個柔軟的巢窠,等待著我去安睡?!把蛉镤伭诵迈r的干草”,這樣的句子讓我垂涎,新鮮的干草啊,那樣的暖和、舒服,躺上去還能聽到有陽光在里面笨頭笨腦地鬧騰,還有太陽那甜美的味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滿意足呢?
羊群到來的時候,“母雞們談著要玩一整夜……”,這讓我想起了一些過去的日子,正是冬天的這個時候,農(nóng)村的婦女們開始拆洗鋪蓋了一年的床單被褥,準備著新年的到來,也正是這個時候,冬陽把晾衣繩上的衣物曬得滿院子芳香的時候,漢子們擦去滿臉的灰塵,滿臉絡腮的胡子上掛著幸福的笑容推開自己的那山木門,“那是院子里是這樣的騷動?。 ?a target="_blank">孩子們從各個角落飛奔而來,連墻角半睡半醒的母雞也跑來圍著這個漢子團團地轉,于是,孩子們談著要玩一整夜……
“好像是每一只羊在它的沾染著阿爾卑斯的芬芳的毛里,帶回一種使人沉醉、使人舞蹈的田野的活躍的氣氛似的?!边@樣的文字里,本身就帶著一種使人沉醉、使人舞蹈的田野的活躍的氣氛,這樣的氣氛留著讓光醇香的魅力,悠遠、無盡,似這冬陽,讓人慵懶,讓人沉醉。
“老公羊看到了它們的石槽,感動得流出了眼淚。那些旅途中生出來而還從未看見過農(nóng)莊的羊羔和極小的羊羔,驚奇地看著它們的周圍?!边@又是怎樣的一個溫暖啊,讓我想到那句俗氣的農(nóng)人對幸福的詮釋——老婆娃娃熱炕頭。
守夜的那些忠誠的狗,“在那兒,它們一邊舐著它們的菜湯桶,一邊同它們農(nóng)莊上的同伴們談論著它們在山里所做的事情;在那可怕的地方,有狼,有洋溢著露珠的大朵的紫色的毛地黃……”(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打工的那些樸實的農(nóng)人,在那兒,他們一邊抽著他們的旱煙卷,一邊同他們村莊上的同伴們談論著他們在城市里所做的事情;在那陌生的地方,有賊,有散射著玫瑰香的豐滿的嫵媚的女人……
這陽光,這熟悉的新鋪的干草,從阿爾卑斯的陽光中走出,來到這個冬天的這個地方,我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吮吸它的芳香,和著冬陽,在一堆文字和塵埃里,躺在自己的干草堆里,為神的到來而沉吟,沉吟成了漫天的經(jīng)文,在心里滾到手上,一行行,一排排,一串串,……
讀(法)都德《從阿爾卑斯山歸來》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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