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山小居
一些年之后,途經(jīng)寧靜的小鎮(zhèn), 在山中的叢木深處,有人會發(fā)現(xiàn)一座古樸房屋,適從深幽之處,涓涓溪流環(huán)繞。
城堡中有你,第一縷陽光灑見吊簾,你已做好早點,慵懶地把我從夢中喚醒。清晨我出遠門,你為我系好領(lǐng)結(jié),悄悄的塞些盤纏,然后送我出門。
你依窗邊,聽林中的杜鵑婉轉(zhuǎn),那個角度,不經(jīng)意間瞥見園中樹花稍有凌亂,于是拿著一把小剪子,修理院園中的花草,累了倦了,就在那棵老槐樹下的藤椅下?lián)u晃,搖晃。這樣轉(zhuǎn)眼便是下午,西邊見斜陽,我打道回府,輕叩山門,如叩你心扉。
聞我歸,輕快地沿階而下,你洋溢桃面,隨手接過我手中的東西,是你最愛的糕點,倆手相攙,一起拾階而上。
給我講那些,那山茶花凋零了兩三朵,侍弄了好久的紅菊。蜜蜂嗡嗡的在身邊圍繞,我腦中浮現(xiàn)你欲避蜂繞蝶轉(zhuǎn)的表情;那草,拔的雜草下面,蠕動著一只小蚯蚓,把你嚇得不輕。
“讀完了大半本書了,還不見歸”你說。時而地抬頭,只是因為老槐樹上松鼠剝殼的小小的響動,也或許是那櫥窗上鸚鵡的喙磨之聲。還不見我歸來,更討人氣的是那杜鵑真是像懂你心思般,老是“子歸”“子歸”; 還講練的那些字的心得,我便是不說一句話,只是嘴角上揚,淺笑連連。(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進門,餐桌上蓋好的菜香絲絲入鼻。洗漱滿身的疲憊,坐在紅木椅上,共進晚餐,待吃完,共步柳林,月色下的柳影婆娑曼妙,使我不禁想到那時候的你,其實現(xiàn)在也很美,當然了,我的女人即使是只老鳥了還是那么的依人。
時光拉長,我又會問你當年那么多追求者為什么單單選上我?你用手戳我長滿橫紋不再光滑的額頭,嬌嗔著說到:跟你說千百遍了,看你這記性?;蛟S哪有口頭的答案,陪伴在身旁一生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下午你會在那已經(jīng)斑駁了的郵筒里收每天郵差送到的時報和時而的來信,為我定的報紙,你會仔細地看,時不時地扶扶老花鏡,看完后你又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茶幾上,待我回來再看,那認真的樣子,這樣持續(xù)了我都不知到底有多久多久。你看報只為好與我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老貓不再守在小池旁等待那些可人的魚兒。在因我暫時的離去而鳩占鵲巢,慵懶地坐上了我的老藤椅,見此情景你會心的想我是貓,還是貓是我。不久像回過神來似的,搖了搖頭,獨自笑出了聲。
有時候不分左右迷路的我,不知所措,你心中呼喚我千萬遍,即使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亦能歸家。待抿一口從后山采摘泡的山茶。伴隨唇齒茶香,才徐徐道來,告訴你我沿途的見聞,碰到了一個女巫,她告之,我的家在哪兒,我的你在哪兒。其實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哄你的,世上哪有女巫,只是你罷了,你在我心中就是擁有無上魔法的女巫,我走再遠,也終究會回到你身邊,聽你嘮叨,聽你絮念,嗅你調(diào)制的獨特花香味,并覺得心安神定。這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閑坐無事,你必要與我對弈,向我討教一番,口中還說要報前日之恥,這樣的話不知是說多少年多少遍了。我也不是不通情,允許你走兩步退三步。
我偶爾也給你畫眉,即使多年了依然笨拙得手忙腳亂;我把你青絲理順溜直到到頭生華發(fā)。
這樣的日子,是不羨仙的,即使一日,便已然足以。不是說么?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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