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感言
2014年1月20日。星期一。
【一】
今早,凌晨04:00。
萬籟俱寂。緊閉的門窗使得屋子外流竄的狂風(fēng)呼呼呼呼作響,如一頭孤獨的野狼無家可歸在深夜里對著星月咆哮。
無端被一場奇異的夢弄醒,當(dāng)我睜開眼的時候,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那靜默的夜空在對我無言的俯視,想起今天是我44歲的生日了,禁不住莞爾一笑。
頓然感到時過境遷。(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于是起身、刷牙、洗臉,再沖一杯即溶白咖啡,然后佇立于經(jīng)已打開的玻璃窗前,感受那陣陣的寒風(fēng)迎面撲來,讓那濃濃的咖啡香撲鼻而至。
冰涼的風(fēng)里,熱騰騰的咖啡如一股暖流,在我身體四肢游走。
昨天打掃屋子的時候,我將每間房的窗口都打開。窗外流動的風(fēng),如一班嬉戲的小孩找到了新天地的縫隙般往屋子里亂竄,仿佛一下子竄入了一個空曠的田野,掀起了一番熱鬧。于是,窗簾亂舞,紙張亂飛,孩子的發(fā)絲也在風(fēng)中飄飄蕩蕩。
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全身被狂風(fēng)包圍的感覺,仿佛置身于廣闊的草原,總會讓我把心情平靜下來。
【二】
靜默的清晨,時鐘在嘀嗒,清晰可聞。
也許,只有在那種沒有聲音的時刻,才能聽見時光的流逝,才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隨著分秒必爭的生活而跳動著,時而快,時而慢,時而浮躁,時而平靜。
然而,不管是否聽得見秒針無情的步伐,地球仍是在轉(zhuǎn)動,時間仍是在游走。
窗外,微微殷紅的天空流瀉著一股蠢蠢欲動的雨天,仿佛欲言又止的少女,雙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對著新買的蘋果筆記本電腦,突然興起敲擊鍵盤的念頭。
這段日子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連片刻的閑暇也似乎是一種奢侈。想要靜下心來將一日的歷程落成日記,手執(zhí)一支沒有墨汁的筆,在電子熒幕上指指點點,想要刻畫出心目中理想的圖畫,用方塊的文字呈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卻發(fā)現(xiàn)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而不及前些日子的我,在三年里用了多少心思,多少時光,敲敲打打,敲出了許多無謂的文字。
于是,對于文字,感覺似乎有點生疏。
原來,我已許久沒有寫作了。
【三】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不散的宴席。
就這樣的,我離開了網(wǎng)絡(luò),就好像我從來就不曾來過。
當(dāng)初沒有想過要離開,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打算,只是突然之間,時間似乎不再在我手里,可以任我擺布,讓我掌控。每一天,每一夜,跑在時間的背后,在偶爾忘我的時刻,吃喝拉撒睡都被重重的工作所掩埋。
望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間,回想這三年的歷程,恍如隔世。就在虛擬的網(wǎng)絡(luò),我遇見了一些素未謀面的網(wǎng)友,建筑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更在其中找到了一份安慰,一份溫馨。
如今,瞬間的放下讓我只留下了片言只語給網(wǎng)友,轉(zhuǎn)身一走,不再回頭。
突然間,感覺自己似乎好無情。更漸漸地明白,無情與瀟灑只不過是一線之差,就好象放下與放棄之中的那份曖昧。
自從寫了《堆積》與《惜?!分?,真正的感到了身背的那一副重擔(dān)被我輕輕的放下了。扛了那么多時的包袱,當(dāng)我放下的時候,只有身輕如燕的感覺,整個世界也變得空曠了許多。
終于都與葉做了一次最后的告別,但愿她今后的生活會是美滿的。我知道,她一定會幸福的。
曾經(jīng),那些執(zhí)著的事物,如今,也只不過是人生的一處風(fēng)景,只能讓我在偶爾閑暇的時刻慢慢回憶,細細咀嚼。
或許,有許多人無法認可我的放下,總認為我是在逃避。只有我心知肚明,我的放下,不等于放棄,就好像看開不等于看透。
在網(wǎng)海里飄蕩了三年,時光就這樣在晃眼間流逝。而我,也從一個憂郁的男子,走出一片陽光,走出我自己的一條道路。也許,這并不是我想要走的路,但既來之,則安之,能夠隨遇而安,在心理與身理上也不會有太多的困擾。
仿佛就在昨日,我正敲擊著鍵盤寫下《告別2013》,而今,2014已經(jīng)悄然地到來,卻因為忙碌而無法一如既往地將心情寫下。后來仔細想想,究竟是我厭倦了寫作,還是我已對自己的要求更高,力求更上一層樓,結(jié)果無形中給了自己許多壓力,以至無法順利的敲出片言只語。
【四】
有時候,越是沒有期待的事情發(fā)生時,越是讓人感覺溫馨。
上班途中,無意的手機傳來一則信息,仔細一看,竟然是多年不見的“姐姐”艾德琳發(fā)送給我的一句“生日快樂!”接著就是“希望我沒有把你的生日記錯!”然后就是一張鬼臉的表情。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她還記得我的生日。
還記得30年前認識她和崇鳳的時候,我們都是同校學(xué)生。她倆大我一歲,卻偏偏在眾多同學(xué)當(dāng)中對我極好。于是,自然就變成了當(dāng)時流行結(jié)拜的我的“姐姐”。只是,在她們離開校園之后,我們就從此不再聯(lián)系,不再見面。沒想到30年之后,她依舊記得我的生日,讓我心生慚愧。
當(dāng)單位的電話響起時,原以為又是什么客戶撥電進來,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是艾麗絲經(jīng)過"千辛萬苦"而送來的祝福。三年前因為某個原因,我換了手機號碼,也沒有通知任何人,結(jié)果就與許多朋友失去聯(lián)系。想不到艾麗絲竟然憑著碰碰運氣的撥電到公司來查找,找到了我。
一聊之下,我倆感嘆于時光的飛逝,不知不覺地已有10年不曾見面了。
原來,我在一些人的心中,仍然占有一席之地。除了感動,也只有感動。畢竟,我們曾經(jīng)一起走過無數(shù)的歲月。
【五】
收到梅兒的生日祝福仿佛在意料之中。
簡短的信件,背后隱藏著一份真摯的情感,真心的祝福,讓我無法不在寒冷的風(fēng)中仍是感到陣陣的溫暖。
前天中午,梅兒發(fā)送遠在北方那冰天雪地的景色給我看,使我禁不住地發(fā)了一個小小的寒顫。望著那一覽無遺的白色,雖然純潔,卻帶著一絲絲殘酷的冷漠。
就在那一刻,突然有點不喜歡白色,總覺得那是沒有生機的象征。
這或許是我近日來變得讓人覺得可怕的原因吧。
最近,遇見一個不甚開心的朋友,總是顯得落寞異常。看見她,仿佛看見自己的曾經(jīng)的影子一般,而她的雙眸,更是透著對于人生的無奈的感嘆。
我同情她。但是,我同情的不是她的遭遇,畢竟人生本就不是那么平坦。我同情的是她那悲觀的心理似乎正在慢慢地將她侵蝕。我只想以我最真摯的友情去為她打開她的天窗。
只是,我沒有那個時間。
只是,我不再讓感情泛濫。
也許,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祂安排我遇見一些人,再安排我失去某些人,從而讓我感知其實這個世界唯有變才是永恒。
今天,當(dāng)我再次坐在靠在窗前的沙發(fā)床上,不論是烏云密布,還是朗朗晴空,我都能從我的視覺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對未來,我不敢擁有什么憧憬。畢竟,時代會隨著時間改變,人的情感,人的心情,也會跟著月異星移而改變,那么除了回憶,還有什么可以永久的持續(xù)。
【六】
“四”這個數(shù)字,對于廣東人來說,是一個大忌。“四”是“死”的諧音,因此極不受廣東人的愛戴,覺得那是一種不祥的數(shù)碼。然而對跨越44歲的我來說,或許是一次重生。
正所謂:死過了如何能夠再死?有道是:負負得正,那么雙死也等于再生。呵呵,我想這也不過是自我調(diào)侃的一種方式吧。
然而,我知道,44歲的我,已經(jīng)變了。
更貼切的說,我長大了,更是開始老了。
那天去理發(fā)時,理發(fā)師“撥”著我那短發(fā),隨口說道:“你的后腦以及兩旁好多白發(fā),要不要染色???”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回復(fù):“不必了。染了還是會回來的,那么何必多此一舉?”理發(fā)師二話不說,就開始給我理發(fā)了。
喜歡她的干脆,不會對我嘮嘮叨叨。
是的。染發(fā)只不過是一種掩飾真相的方式,是自欺欺人的行為。
真相永遠都在,無論如何去掩飾,只要明人仔細一看,都可在我的臉上找出歲月留下的痕跡。若是染發(fā)為的是隱藏歲數(shù),那么只是徒然浪費金錢。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若是染發(fā)為了一己的外觀,我卻對于自己的容貌不敢恭維,何必再去裝飾呢。
這些年來,帶著一份無奈且憂傷的心情度過無數(shù)寂寞的歲月,在網(wǎng)絡(luò)消耗了許多無謂的時間與精神,唯一能夠感到欣慰的就是網(wǎng)絡(luò)里的某些人在我心里找到了一席之地,永久的在我心里駐足。
今天,在這平凡的44歲生日,我只想平靜地度過一日。我在心里默默許愿,但愿所有我疼愛的人,以及疼愛我的人,都能夠在這喧囂的塵世找到一片寧靜,從而發(fā)掘內(nèi)心里最靚麗的美景……
2014.01.20
文/林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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