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山的花
花草與世人皆不能逃脫一個緣字,季節(jié)的輪回里,彼此相逢又彼此相離。那些美好,我們不必去刻意的尋找,只要有一份念想,一切猶如初見的鮮活。
——題記
一條路,蜿蜒盤旋,一直延伸到山的深處。
那里有一片片的杏林,花開時候,淡淡的粉白,一個山麓綿延另一個山麓。年年都會去看杏花。年輕時候,成群結(jié)隊的去,唧唧喳喳,驚了林中閑適的鳥兒。那時候不識愁滋味,嘻嘻哈哈的說著某年某個春攜著某個歸人相看杏花落滿身。后來,一個個春走過,越來越知道一場花開花謝的故事,看久了,會厭煩。于是一個人去,尋舊年心情,如尋找一位故人。山里特別靜,除了鳥鳴,除開風回,再無其他,如果仔細些,或者可以聽的到花開的聲音。那一野小徑,那漫野杏白,那斜斜探出的桃粉,那山麓一叢叢的鵝黃;那山巔蒼翠的松,那兩株垂柳,還有垂柳掩映下一灣永不干涸的清泉。一直都是記憶里的樣子。
今天,我又走在那條通往深山的路。兩年了,我錯過兩年的杏花漫野。而今,又是錯過。已經(jīng)有杏子落在枝頭,青色的,有絨絨的毛,正心無旁騖攢了勁的長。何嘗不知道已經(jīng)來晚了,林花早已謝了春紅,也就不需再多怨一句一朝風一夜雨,只要初心還在,見或不見,心里都是一場花雨飛漫天。
深野里去,先是遇了一株含羞的野丁香,長在一處懸崖,左右查看后,我發(fā)現(xiàn)憑著山里孩子的輕巧身姿,我應當可以離她更近些。踩著滑石,拽著藤蔓,小心的匍匐在她的身前時,額頭已經(jīng)微微有些汗意。那紫色的一串羞答答的心門緊縮,看來任我如何有心有意也是解不開那紫色的憂傷了,也罷,留待有緣人來解她心意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繞過一叢荊棘,轉(zhuǎn)過一畦綠陌,那些隨性開著的白的,粉的喊不上名的花兒,一叢叢、一簇簇,全都有著山野淡淡的清香。我,恰巧在這里路過,恰巧花兒們在這里等我。這真好!
記得,某個山麓的彎處有一大叢刺玫,每年都開的歡。急急尋去,卻怎么也找不回舊時的花影。只是兩年時間,怎么全都變了?來來回回找,不顧山崖陡峭,依然遍尋不到,心底的懊惱一波波的暈染。那花,我不知道別人喊她什么動聽的名字,就因為她高瘦的枝干密密長滿了刺,我便送她刺玫的名。那花是黃色的,嬌嬌柔柔,開的并不多,掩在翠綠的葉片里,不是湊近了看,或者都不容易發(fā)現(xiàn)。除去莖上的刺,哪有半點玫瑰的影子,既無嬌媚的容顏,也無濃郁的芬芳,但是我喜歡。粉桃灼灼,梨白融融,再有一簇簇扎著堆妖嬈的櫻花,讓人驚艷,輕易就能惹得一場春日的迷醉。但繁花似錦迷人眼,濃了,灼痛眼目。
看得多了,自然想起那叢深山處的刺玫。清清婉婉的模樣,賞心處,無需多,三兩枝也就夠了。而今,是我遺忘了她的歸處?我開始后悔沒把她留駐,哪怕只是一個影像,哪怕只是只字片語的記錄。而今,與那一樹花的相遇,化在這一脈寂寂空山,再無人知,我欲留在花瓣上的那闕詞,無處寄送。而我知道,我來過。
花草與世人皆不能逃脫一個緣字,季節(jié)的輪回里,彼此相逢又彼此相離。那些美好,我們不必去刻意的尋找,只要有一份念想,一切猶如初見的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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