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祭
總是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想起您。
天意,或者不由自主,亦或者,您在我心中從未離去。
天堂里我摯愛的親人,我的身體里有您的血脈,我的征程上有您的關愛,有您時刻保佑我的祈禱聲。
清明時節(jié),我要為您的安寧,默思,祭奠,為自己的一顆時刻跟隨您心跳的節(jié)奏而感念過的心靈,雕刻下這想念的時光。您的每一次心跳,就是蒼穹里閃耀的星星,聽得見,看得見,永恒的光輝,微弱的光,交匯著夜空的亮,夢中,還是失眠中的仰望,都是一路的閃亮。
1.
細雨,潤著萬物和初綠。(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細嫩的芽,如同我脆弱的心。自從您離開我,就這樣,悲哀的芽在密密地、滋呀呀地冒出,迅速地,就是葉兒了,展開了所有的心思,就成綠蔭了,密密麻麻的,亂了。遮住了天空,遮住了天邊的一抹夕陽。
想念的睡不著,天蒙蒙亮時,就在微弱的晨曦中,推開了窗。
透過護欄,昨日還是骨朵的榆錢兒,就急忙忙地綻放了,心中一驚,這就是時光的蹤影嗎?一定要這樣的急切,這樣的讓人感到揪心,想拽住不放嗎?
雨絲,牽住了柳芽,牽不住時光的翅膀。
灰色天空映襯下的榆錢兒,翠的心痛,宛如我心中低低的哀鳴,為我的外婆吟唱的安魂曲。
和散淡的幾朵云兒交織在一起,我哼唱,您輕舞,纏綿在長空,融匯在空靈的風中。
微風,榆錢兒的瓣輕輕地落了。
2.
愛憐的,如同每一個時辰里翻開的微笑。有玉蘭的紫,梨花的白、桃花的粉,海棠的紅。春天,把冬藏了的笑容,和無盡的色彩,赤裸裸地奉獻給大地。
接受這一地的芳香和爛漫,一切都是清新的,都是鮮嫩的,都是一種新生,無盡的綻放伊始,生機盎然。
外婆,你最喜歡春暖花開,窗臺上的梅,依舊探頭在您追尋的眼神中,每每此時,您總是用清晨的露珠涂抹到每一個花蕊上,您說,那是祭奠,是呵護,為了一瞬間的綻放而失去的鮮活的花的細胞。
我記得,關愛每一種生命的體現(xiàn)。
外婆,您的世界里一定是鮮花簇擁,您還是帶著老花鏡,給每一個花蕊滴上清晨的露珠,讓太陽光慢慢地吸收去他們的濕潤,還給心田,滋潤您的所有牽掛。
外婆,我們都好,就只是想念無法停止。
3.
細細地,翻開日記。夕陽映照的陽臺上,我在竹椅上沉默。
那里有我和您依偎在時空里的所有影跡。
泛黃的相片,不褪色的笑容。
有幾張是被淚痕浸過的,被時間風干了的頁面。有時會對著這樣的痕跡發(fā)呆,很久的時光過去了,印記也愈加清晰。
對自己的一種安慰,就在凝視的當下。把往事追憶,那里,就懸掛著您贈給我的淡綠手帕。淺色的格子,白色的茉莉花圖案,合了我的心意,看見茉莉,就尋那清香,苦思。
會在這樣的空白日記里,徜徉著獨自的情結。
屬于心中的無言的追憶,也是一種釋懷,一種包容,一種對親人們的珍惜。
能不能就此梳理生命的價值,梳理千絲萬縷的煩惱。
外婆的堅強和大度總能給我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即便是一張空白的只有淚痕的日記,也會直白地把我引到一個可以正視心靈的綠洲。
所以,可以面對應該面對的一切。
所以,可以包容應該包容的生活。
夢境中,相聚的瞬間。足夠了,會把芳香的春天光景融進心底。每一個花瓣都令人驚喜,每一片綠葉都在掙脫郁結的包裹,釋放,一種頑強和茂密的生存信念。
4.
踏春的腳步不曾停住。
腳底清新的感覺在升騰,一直飄香到天際。屋檐下,炊煙中果蔬的香也在,不間斷地傾入人們的身體。
油菜花黃的耀眼,大片地伸延,曠遠的有些迷幻。
看見了和想念中一樣浩淼的黃色、綠色交匯的春景,如同生命一樣茂密的四季不息地交錯著,輪回著。升華著經(jīng)歷和年齡。
終有替換的時節(jié)。
景致和風格,色彩和魂靈。
母親病痛入院,痛著的神經(jīng),隱隱地植入我的心里。腳步急促地奔走在醫(yī)院和家之間,無暇了花開花落的腳本,即便粉綠相佐的嬌羞和柔媚,也不能在眼中放射出感慨和驚喜。
匆匆之間,只有清晨開窗的瞬間,撲入眼簾的繁茂粉彩,陡然地能讓心情芬芳清麗一個激靈。
張開臂膀,擁抱清新的晨曦。
總算把希望裝入口袋,也許,母親今天的病痛會減輕許多,暖陽中的身影會有輕盈的感覺加持。
因為我的惦念和呵護,因為帶著微笑的鼓勵和相通的心情。
薄霧的光影中,也許會帶來一種意會的交替,待到日出,晴朗有加。
5.
清明的雨,總是一種無言的坦然。
讓所有的祭奠都成為一種必然,如雨絲一樣垂落和淋漓。
想起的,思念的,仰望的,都會成為一種寄托著曾經(jīng)的生命的祈禱。
為了紀念那段路程中的牽手和擁抱,為了窗里橘色燈光下的深情一瞥。那件,在箱底珍藏的布衫,碎碎的花布的那件,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了,是您為我縫制的。外婆,看見它就想起您,只有珍藏真的不夠。
而我,會把曾經(jīng)的書柬,緩緩地展開,在暖風吹來的綴滿星辰的晴朗夜空。讓深邃把精華吸進,一點一點傳遞給您,再把您的欣慰降落給我。
就像桃花樹下點落的花瓣,帶著微香,隱隱約約地把深情埋在泥土中。
讓我在等風的時候,沁香著聲聲呼喚。
6.
我在天堂的親人們,快樂地生活吧。
只要曾經(jīng)擁有,所有的祈禱都會穿過云端,佑護您們的每一次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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