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彝家做媳婦(四)
驛路風光
◆抒夢
我隨老公來到山谷小鎮(zhèn)黃茅嶺正是鳳凰花開時,那一樹一樹火紅的花兒映紅了整個小鎮(zhèn)的上空。而我們在此只能做短暫的停留,因為老公所在的懂棕寨村公所小學還沒有通公路,只能次日一早動身,否則天黑之前無法趕到。
站在小鎮(zhèn)舉目四望,青山如黛、蜿蜒連綿,山峰欲與天公誓比高。無論多高的山都有勤勞的少數(shù)民族人民在那里筑巢磊窩蘩衍生息。
看那一座座翠綠的直入藍天白云被無數(shù)條蛇樣的紅泥小路纏繞的大山,宛如一個披白沙、著綠裝舞紅色彩帶的下凡仙女。遠遠望去山坡上一片片的房屋就象雨后森林里的叢叢大蘑菇。清晨云霧飄繞在那片片大蘑菇的上空,仙境般另人向往。就要身臨仙境了,我不禁興奮地唱著:我的熱情好象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
我和老公起了個大早在小鎮(zhèn)吃了點米線就匆匆上路了,在這邊疆山區(qū)生活出門就要爬坡,一出鎮(zhèn)政府的后門就是坡陡路滑的山路了,在前面的老公時不時回頭拉我一把。初次爬山的新鮮使我忘了剛剛病愈還虛弱的身體,我象一個剛背上書包去上學的孩子,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大把采摘著路邊的野花;聽林間小鳥的歌唱、看小溪靜靜的流淌。那山谷間刀功神斧般修造的梯田中,偶爾會有一間草棚樣的房子,是農(nóng)忙時人們用來放置農(nóng)具及收割未及時背回家的稻谷的田棚。此時籠造在晨霧中的這一切如夢似幻,我想我們山東蓬 萊閣的海市蜃樓中的情竟也不過如此吧?而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能擁有森林邊水田旁的青竹下的一間茅屋,和心愛的人一起養(yǎng)群雞鴨、種畦菜園,這就是我夢中的生活,有了這個夢想使我對云南少數(shù)民族的生活十二分地向望,因此當我看到一篇描寫少數(shù)民族生活的作品時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給作者寫信了,結果今天就成了這個彝族作者的媳婦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正當我想得出神時,一串“叮鈴鈴”清脆的鈴鐺從坡上響起,老公趕緊把我拉到一旁,我剛剛站穩(wěn)就見兩匹精瘦的背上馱兩個大筐的小馬急速而下,脖子下的鈴鐺一路響起。趕馬的兩個矮小的苗族漢子親熱地和老公打著招呼。
哈尼族作家諾晗大哥被收入小學課本的《山間又響馬鈴聲》,就是描寫的這條通向苗山馬鹿塘的山間驛道。我很慶幸能走在這條山道上,感覺象進入 了一幅山水畫里,心情特別舒暢。身邊時不時走過三兩個背大背簍的彝族、哈尼族婦女,背簍的背繩緊緊勒在前額;還有穿百褶裙邊走路邊搓麻線的苗族婦女,她們不僅背上背著背簍懷里還揣著娃娃,然而神情卻是一 幅悠然自得。
據(jù)說愛打獵的苗族、瑤族喜歡選擇山峰的森林邊建造家園,而喜勞作耕種的哈尼族、彝族則多在氣候益人、田地肥沃的半山安居樂業(yè),山谷中江河邊的竹樓里住的是愛好游泳、捉魚的傣族。因對地里位置選擇的不同,各民族不但語言各異,生活習慣不一;就連同一季節(jié)田里的莊稼也不相同。山上的稻谷剛插進田里不久而河谷傣族人家田里的谷子已是一片金黃。從山谷一路走上來,走一程仿佛走過一個季節(jié),而永遠沒有冬天,陪在身邊的是終年開不敗的各色野花和秋風也無法吹落的綠葉。
我和老公牽手走在藍天白云下、青山綠水間,暢談理想展望未來。在老家我是村里的幼兒教師,所以老公向當?shù)亟坦軙煺埩舜n教師的名額,于是我們就滿懷希望地計劃著倆個人在山上小學的教書生活。這也是我和老公相處至今仍如初戀般相互間總有講不完的話題的一個秘密,無論生活怎么艱難、前途多么渺茫,我們都會抓住一線希望發(fā)揮所有的想象力,把這一分希望描繪得萬分美好,有了希望生活才有滋有味、永遠有奔頭。
我生長在平原十歲學會騎自行車,從此無論遠近都是以車代步。如今結婚嫁人了,卻要憑這雙腳爬這崎嶇坎坷的山路,盡管一路跌跌撞撞、腰酸背疼,然而我卻把這當成一種享受,因為我的眼里是路旁的鮮花,身邊是相愛的人。
雖然風光無限美,爬坡卻很要力氣.還沒爬多高我就氣喘噓噓、雙腿發(fā)軟,低頭看看沾滿紅泥巴的雙腳,抬頭望望那白云生處有人家的山頭,我的熱情象跑了氣的氣球,再也燃燒不了整個沙漠。疲軟地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我想如果是孫悟空就好了,那么我就變成一只小鳥一下就飛到想去的地方了;或者摘一朵白云乘風而舞。
老公摧了幾回我都賴在那里不肯走,有氣無力地問了數(shù)遍:還有多遠?老公把我從石頭上拉起說了數(shù)遍:快了!就要到了,你看上面那片森林旁的寨子,那里就是了。我知道他又在哄我,但又有什么辦法,既然上了“賊”船就只能心甘情愿跟他走了。
這樣磨磨蹭蹭,山里人三、四小時就走完的路我們整整走了一天,到達目的地懂棕寨時已是牧童騎在牛背上、夕陽無限好的黃昏了。
遠離城市的喧囂、沒有汽車的鳴叫,座落在浩渺的原始森林下的村莊,是那么安靜祥和。夕陽把森林、村寨、梯田盡染一片金色。暮歸的農(nóng)人荷鋤提耙、呼兒喚女,炊煙飄起的寨子里不時傳來雞鳴、狗叫;從田里覓食晚歸的鴨子排著不歸則的隊列、邁著急促的碎步嘎嘎地回應著雞狗的呼喚。只有資深的老水牛不緊不漫無動于衷地反嚼著清草的甘甜。
我懷疑是否誤入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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