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都在說虛擬世界全是假的,其實,現(xiàn)實生活大多也是假的,有夢、有醉、有不切實際,甚至欲望最終都會落空,我們卻把欲望當成真實,相信可以握在手中;那些遙不可及的夢想,我們習慣當成理想去實現(xiàn),奔波在真與假之間,當層層圍繞時,真實是否存在,肉身之外,包括感覺都搖晃起來。
存在的都是現(xiàn)實的吧!爸爸如今留給我的就是一把他曾經(jīng)工作時的玲瓏梳子,他也偶爾來我夢中,沒有清明的祭奠,我的心已開始生銹。媽媽出現(xiàn)的頻率要多一些,畢竟我的長大是與媽媽相依為伴的,而今,除了山岡處的一冢墳塋,實實在在握在手里的只有一本你每日虔誠詠誦的《圣經(jīng)》和一座耶穌受難像。現(xiàn)在,我開始了、在深夜,一個人、一對蠟、一個草墊,長跪在受難像前,捧著《圣經(jīng)》一字一句默念。那些與我相系相親的人兒呀,在他們中間我感覺到了真實,在一起是存在,為何分開的一剎,我又聞到了虛空,虛到不曾發(fā)生、空到無處可尋。
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寂寞、也不覺孤獨,相反是紛紛擾擾、吵吵鬧鬧,一個念頭跟著一個念頭,用一個概論總結(jié)走過的人生;以一組自嘲無視命運的折騰,一會記起童年時那只常勝的蛐蛐;一會想起偷了爸爸兩角錢買的第一本小人書---《人生》,還有,年輕時的戀愛、青年時的逃開,如今的舉步維艱。這些是一步步走來的,就在提筆書寫的這一刻,怎么感覺離的好遠,成了或苦或澀的往事,風吹來,一下就安靜了。
到底能夠留住些什么呢?是愛、是恨、是痛苦或是幸福。對這些詞語的解釋已經(jīng)太多了??床煌福鹤蛱爝€愛著的,今天就恨入骨髓了;昨天還幸福的,今天就痛入血液了,哪樣能持久,哪樣又能永葆。過一刻便抓住一刻,度一日就握緊一日,對那些欲敘述生活的就交給愛好詩詞歌賦的人吧!讓他們?nèi)ニ毫衙利?,去歇斯底里的愛。草開始歌唱、樹尋找伙伴;春有眷念、冬就哀傷,我卻如走在一條黑黑的看不到頭的長廊,前面嗅不到光亮,身后堆積厚厚的黑暗,仿佛能聽到微笑的誘惑,能觸摸到花香的脫落。
人的奇怪就在于,明知留不住,還拼命去拽緊,滿以為留在心底或是記憶里的,只要來回的咀嚼就能變成現(xiàn)實的真了。因為動物反芻多是營養(yǎng)和香甜,甚至能養(yǎng)育下一代,我反反復復的玩味,怎么多是刺心的痛和荒到空的白,應(yīng)了人生十之八九的定論。
我其實就想簡簡單單的,無奈遇的人、遇的事,都在打磨我的伎倆,鍛煉我滴水不漏、培養(yǎng)我八面玲瓏,人、或遠或近;事、或挫或順,心里的繭明顯的越來越厚。該流淚時沒淚、該同情時無情、該如人的七情六欲都裝得沒事人一樣,深沉若啞巴般忌口、沉穩(wěn)若呆子般木訥,圓滑是狐貍與猞猁疊加,與己息息相關(guān)的皆善于用秤稱重量,半斤八兩、剛好,短斤少兩、添補,弄得周圍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似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看來,身之外都為敵了,心之內(nèi)也冬眠了,以為這是真實,其實早空了。這‘空’不是佛家的清凈,是撒旦猙獰前的蟄伏,明知不是自己要的,卻被打扮成這樣,只有這樣才能在生活中打滾,滾得面目全非、滾得心甘情愿,如今還沒有到山底,還得繼續(xù)。誰會受傷害,自己或是別人。
路、走得急了總歸摔跤,真、較得多了總覺憔悴。缺失了信仰全奔著現(xiàn)實的坐標去了,橫縱都是欲望,交點都是利益,沒人顧得上靈魂,甚至靈魂也覺得適應(yīng),轉(zhuǎn)身去求純潔和高貴,真的就笑掉大牙了,上了‘人’這條賊船,就只能人五人六的活著了。許多人仍在求輪回——來世再為人,我是怕了、膽怯了,如果真能輪回,我想為一座山,不言不語的怵在那里,春來了開花、冬去了結(jié)霜,翠綠也罷、荒涼也好,本質(zhì)就是一坨泥巴,扶上墻的是粘土,扶不上的是塵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即使爆炸,用得上的盡管拿,植樹造林也隨他。
真的是一夢接一夢,一個欲望代替一個欲望,這難道是人之為人的可悲,還是自欺與欺人的唯一路徑,這下回到真相的原點了:夢如人生。
整個人就搖晃起來,感覺便退場,滾一邊去了。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633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