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1)
------------------題記
現(xiàn)在的堂嫂看起來是活在過去的，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任誰也無法看到她一次難得的笑容?？v使過去的日子她有<<紅樓夢>>里王熙鳳般燦爛悅耳的笑容存在,可誰又想到一場風雨花落空的無情遺殤呢？
這一切的變故我不得而知，但因了親情所在，心是隱隱作痛的。
說起堂嫂，在同村的媳婦中也算得是個女中姣姣者了。且不說她的為人處世怎么樣，單就在這種偏僻的窮鄉(xiāng)僻囊能把家治理得井井有條，自成一體也是難能可貴了。何況鄉(xiāng)下窮窘的經(jīng)濟和艱難的生活條件不得不讓人喟然嘆息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由于爺爺子孫眾多，我是孫子中最小的一個。在我還沒有出世時伯父就不得不帶著兒女和堂嫂獨自成家，與爺爺分庭而居了。爺爺住村頭，伯父住村尾，兩家算起來直線的距離也有三四百米吧。以至后來在我懂事時，對于伯父和堂嫂一家來說是陌生的，直至上學了才慢慢明白過來，原來伯父和堂嫂一家和我們也是一家子親兄弟的。由此我和伯父一家的接觸慚慚多了起來。
在我記憶的印象中，爺爺和奶奶對于我來說永遠是陌生模糊的，而我和伯父一家的第一次接觸是由父親支派去的。那時我還小，大約六七歲的光景，一副準娃娃的模樣，稚氣十足。那時,由于父母親忙于招呼鄰里左右兄弟子叔齊聚一家吃飯,就只能派我這個爺孫輩的小寶貝送肉去一趟伯父家了。（因為鄉(xiāng)下的風俗，舊時要是一家子有肥豬出欄或殺掉出賣的都得拿回一些來招待鄰里左舍的，這叫一家親。）現(xiàn)在想來，那時我一定是晃游著去的，因為新鮮，也覺得好奇。只是時光的差異我無從記憶罷了。
微微記得，在我準備踏入伯父家門前的霎那,一陣凄厲猛烈的犬吠聲迎面而來迅速把我趕出了大門,兩只狼嚎齒露兇神惡煞的大黃狗已然疑立在我的面前，遲凝不前。頓時，我像一個脫落蔓藤的葫蘆瓜一樣滴落在地上嚎淘大哭，不知所措。忽然，一聲凌厲的喝狗聲從側面的一所房子傳了出來，接著一個身影干瘦，頭戴黃色鴨舌帽的年希老者緩緩向我走來。我從沒有想過:我與伯父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我滿面淚痕被大黃狗驚嚇得不知所措哭得稀里嘩啦最悲慘的時候?，F(xiàn)在想來雖記憶猶新，倒是覺得汗顏的。
伯父一邊努力喝退那兩個狼嚎兇猛的大黃狗，一邊出奇的打量著我，似乎并不知道我是從那個角落里冒出來的乖孩子。我沒有再哭泣，把手中的豬肉往伯父手里送。伯父驚訝地問我是誰叫送肉的，我說是父親讓的。伯父沒有再說什么，伸手拍了拍我身上的坭塵就牽著我往大門里走。到了院子中央，伯父往右側的廚房喊了一聲：秀萍，五弟讓孩子送肉來了，領下吧。只見廚房中走出一個頭發(fā)有些長而蓬松槽而不亂的中年婦女，手里正拿著一條鄉(xiāng)下用的燒飯棍，身著褪了色彩的花格襯衫，略微挽起的褲腳，肖瘦的身形，背上還駝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小孩子，凌角分明的臉形依然看得出正經(jīng)歷著當時艱苦歲月的磨礪。我知道這個中年婦女就是我的堂嫂了。
堂嫂斜眼打量了我一下，又問了問一些家常的托詞，接過我手中的肉就要往廚房去，然后不顧我極力反對的捏著我生痛的臉龐說，呵呵，你真是個逗人喜歡的乖孩子，嫂嫂也要生個像你一樣淘氣的小胖子,和你做伴好不好？我沒有應聲。
伯父則在一旁不無打趣的回應說，還乖孩子呢，都被咱們家的大黃狗嚇傻了。你看，淚水還掛在臉上呢。我霎時低下了頭，用兩個沾滿塵土和油膩的小手擦了擦臉，正眼望上伯父反說道，你才淚水還掛在臉上呢。伯父反而哂哂一笑,牽著我的小手往廳堂走。由于剛才受到了大黃狗的驚嚇和惶恐，心里顯得別扭別扭的不爽。我沒有再跟隨伯父往里走，遲疑了一下，掙脫伯父蒼老的手就要往家里走。伯父轉(zhuǎn)過身嘴里嘟嚷著想要留我吃完飯再回去，我一反小孩的常態(tài)氅氣的說，不了，父母還等著我回去呢，你們也快點過去吧。
末了，我還是自己晃游著走出了伯父家的大門。只是在我努力回眸環(huán)顧伯父家這座村末一樣貧脊的四合院的時候，廚房門口正探出堂嫂半個身影一邊往里舀水一邊往外瞧。
(未完，待續(xù)《堂嫂（2）》)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6227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