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飛的麻雀
去冬干旱無雪。馬蹄聲聲叩開了春天的大門,在過年之際,雪在人們期盼中悄然降臨人間。早晨,我推開屋門,一股寒氣迎面拂來,我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一個銀白色的世界呈現(xiàn)眼前,地上、房上、樹上,無處不有雪的蹤影,瑞雪給整個世界裝扮上了銀裝素裹。雪還在飄飄灑灑的下著,雪花漂浮在我的臉上冰涼冰涼,剎那間就消失了。任意雪花飄落在我的衣服上,我不忍心拂落掉的。我走進雪中,踏雪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踏雪的聲響就像是美妙的旋律和音符一樣,很是悅耳動聽。我漫步在雪中,靜靜地感悟著春雪的美。
“嘰嘰喳喳”的一陣鳴叫打破了我對雪的思緒。我順著聲音回頭望去,一群麻雀站在石榴樹的枝頭,它們來回的跳躍著,雪花從樹枝上簌簌地飄落下來。我在石榴樹下,在雞籠里圈養(yǎng)了十幾只雞。昨晚,我從天氣預報知道要下雪,為它們在雞籠上遮蓋上了塑料布,幫他們遮擋風雪。它們看到我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咕咕嘎嘎地鳴叫歡鬧起來,我知道它們這是向我索食。我走進廚房,用麥麩、玉米面夾雜上白菜用泔水攪拌在一起,這就是它們的食物了。我為它們盛了一簸箕倒進了雞槽,這些家伙們爭著搶著覓食。我在端雞食的時候,掉到了地上一些。那些等在石榴樹上的“偷家賊”早已耐不住寂寞了,嘰嘰喳喳地鳴叫著在我頭頂盤旋飛舞。其中,一只膽大地麻雀急促地落到了那雞食旁,青灰色的小爪子在地上撥弄著,小腦袋不住的抖動著啄食。小家伙不斷地抖擻著飄落在它身上的雪片,用它那雙圓圓的小眼珠偷窺著我。擱以往,我早已發(fā)出“嘟”的一聲,嚇跑它們了。而今天,我被小家伙的眼神震住了,從它的眼神中,我讀出了憐憫。這種憐憫夾雜有可憐,更是讓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種愛憐,不忍心再去驅(qū)趕它們。
家鄉(xiāng)人把麻雀稱作為“家雀(qiao)兒”,它們作為一種留鳥,一年四季和家鄉(xiāng)人相伴生活在這里。春天鳥語花香,夏天綠樹成蔭,秋天稻谷飄香那是它們繁育成長的時節(jié),而到了冬天草木枯萎、冰寒地凍,枝茂葉綠、草長鶯飛、蛾飛蟲蠕早已不見了,我對它們還能夠在石榴樹上嘰嘰喳喳地鳴叫嬉鬧感到驚異,是哪里來的這種心境讓他們?nèi)绱?a target="_blank">快樂。寒風凌雪的侵擾就足以難過了,更何況沒了蟲子和谷物,可食用的東西少的可憐。若換成我,早已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了,一流浪乞丐的形象突現(xiàn)在我眼前,而這群小東西們依舊和春夏秋以往一樣,揣著快樂的心緒,和家鄉(xiāng)人相依相伴在這里,雖所望之處雪花飄飄,寒風蕭瑟,但它們面對每一種境界都是一種快樂,面對每一種生活都充滿歡樂。
我再不忍心去驅(qū)趕他們了,從屋里瓦出了一瓢麥子,悄悄地灑在了屋檐下的涼臺上,站在了遠處。這些精靈的小東西,早已讀懂了我的心思。它們盤旋而下,落到?jīng)雠_上,啄食著麥粒。我看著這群小家伙們直到把麥粒啄食干凈。然后,我目送它們撲撲楞楞地飛走了。最初的那只小麻雀飛到了石榴樹的枝頭,向我點著頭,嘰嘰的鳴叫著,也許是它在向我感恩鳴謝吧。
雪漸漸變小了。我身上布滿了雪花,成了一雪人了。那麻雀的鳴叫聲,讓我為之動容,它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讓我流動于心。正因為它們的存在,這個世界才顯得更有了生機,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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