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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外婆過個年

2014-01-31 01:18 作者:清茶屋  | 9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2014,我拒絕晚。我想陪外婆說說話,我想陪外婆過個年。

真的想你,我的外婆!一年了,也就在清明節(jié)看過你一次,似曾落下幾滴淚水么?而我卻是離你如此的近,近到僅僅一里之遙。記得幾天前,大表姐夫來店里幫忙,午飯時一起喝點小酒,他說今年過年岳父岳母(去表嫂所在的醫(yī)院養(yǎng)?。┎辉诩?,他要來給奶奶燒紙錢,并請奶奶回家過年。我心里就暖暖的,徑直拉表姐夫的手,感覺到親情的無尚力量,流了淚。

但凡做人,無時不為欲念所包圍,我是絕不例外的。就在今年農(nóng)資生意剛剛結(jié)束時,打算過年不再做煙花了。而是痛痛快快的玩一,可臨了沒能止得住,仍是進(jìn)了一屋子貨,結(jié)果弄得這一段焦頭爛額的忙碌。虧著媽媽每日早早送飯過來,才不至于餓了肚子。媽媽的飯菜日日翻新,我便感知到老人家的執(zhí)著滿足,甚至領(lǐng)悟到她的仍能為兒女分擔(dān)的開心和快樂。前天下,我開車往返兩趟縣城進(jìn)貨,一連接過媽媽六七次電話,每一次都是那句話:“你咋還不來吃呀?飯在鍋里,馬上都涼了!”后來我到家,媽媽已在等我,她提了飯盒,就站在俺的門市口。這讓我冷不丁想起我的外婆來,那一年也是個大冷的天,起大風(fēng)。七十多歲的外婆去學(xué)校尋我,老人家不識字,又怕誤我上課,就在學(xué)校的大門口等呀等。后來也是遇的巧,正好我的班主任路過,問明原因,才喊我出來。我大老遠(yuǎn)看到我的外婆,她迎了風(fēng),羸弱的身子骨,被一支彎彎的手杖勉強支撐著。見我過來,外婆一臉的笑,開口就問我冷不冷,要不要再送衣裳過來。我鼻子一酸,想哭!外婆笑我。她解開懷,打內(nèi)衣口袋里摸索出兩張嶄新的十元票子,一把塞到我手里?!盎匕?,別誤了課!”我回,一直到教室門口,扭頭看外婆,老人家依舊是迎了風(fēng),老藍(lán)布頭巾下的幾縷白發(fā)瑟瑟的抖。

昨天下午,也就是年三十,一直到四點,我仍是沒關(guān)上門。表姐夫來了,電動車,因了舊俗(祭品不入外戶),隔個路等我。妻子正忙,知道我與外婆的感情之深,隨手拿大盤炮,催我快走。我卻不走,示意表姐夫和我一起去媽媽家,我要另備祭品,況且是媽媽早已籌備好的。這其間還有一個不宜言表的心結(jié),就是每年的春節(jié)和清明,媽媽最希望看到我能老早向她催要送給外婆的祭品。這次卻不同了,媽媽堅持要隨我們一起下地,她說外婆家今年沒人,她要親自下地請外婆過年。但凡因了表姐夫也在的緣故吧,父親也要去,媽媽很快收拾好一應(yīng)祭品,出發(fā)了。

外婆的墓地,曾經(jīng)多少次來過,每一次都是極為相同的心結(jié):思親,難過,流淚。唯獨這一次,卻是以媽媽為主導(dǎo)了。媽媽蹲下身,拿棍子在外婆的墓地虔誠的劃了個圈。我蹲在媽媽身邊,依照媽媽劃過的印記,擺上祭品。黃表紙燃燒的光焰暖暖的,鞭炮響起來,那是父親和表姐夫的作為,在我卻是如此的渺遠(yuǎn)。而媽媽的聲音卻能直擊耳膜:“媽,達(dá)(父親,豫東方言),過年了,小心恁的錢,尤其是達(dá),活著時就發(fā)錢!”媽媽的聲音哽咽,我也流淚——這該是媽媽人生當(dāng)中一段沉積太久的記億吧,一旦觸及并復(fù)活,入成文字,怕是千字萬字難訴其細(xì)微。好在我人近中年,太多的風(fēng)歷程讓淡定不在成為被動,只是更為直接的曉得了外婆當(dāng)年日子的苦。聽媽媽說,舊社會的外公是犯大煙癮的,平生就兩大嗜好:煙槍和金錢。我的外婆就是在這種生活大背景下一天天熬生活,但她仍是靠了辛勤和倔強活著并作為。并在一次次痛失愛子的強勁精神打壓下,最終保全了我的舅舅和媽媽,促使生命之火得以延續(xù)!

“回吧,我噙了淚水,輕聲提醒媽媽。”“嗯,回,知道你忙?!眿寢寴O快的拿袖口蘸干眼淚,站起身,見我流淚,只一句話:“哎,你姥姥活到現(xiàn)在多好!”是呀,外婆活到現(xiàn)在多好,這句話以及由此所派生出的種種念想不再是希望,而是多少次睡中的真實。我想念外婆,外婆就到我的夢中來。溫馨,甜蜜間或是無休止的嘮叨,但她仍以她的辛勤能干和從不甘于人后的倔強個性自居,這該是一筆財富,被后來者很好的珍視并應(yīng)用。(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已是凌晨一點,窗外有零星鞭炮的大音傳來。我陪外婆過年,也只能來網(wǎng)上嘮叨以上的文字,苦于陰陽兩隔,我是在暖暖的空調(diào)開放的小屋里打字,而我的外婆只能在一里之外的寒冬曠野里棲身。我不好受,好在我又是欣慰的,就像媽媽忙天時為我日日送飯的快樂和滿足,而作為媽媽的媽媽,我的外婆,又何嘗不是希望我們過得更好一些。記得外婆臨終時是難于閉上眼的,她最牽掛我們。

親愛的外婆,過年了,真想陪你一如既往的嘮叨。

祝外婆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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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外婆過個年的評論 (共 9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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