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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死在一起。

2014-01-25 16:16 作者:桑榆  | 10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讓我們死在一起。

——誰殺了你,我就讓誰跟你陪葬,然后去找你。

看著院子里蹦蹦跳跳的小白狐,顧星的嘴角悄然翹起一道完美的弧線,一個獨居的樵夫,卻意外在一次砍柴時就下了那只白狐。

也許是老天賜送給他的心靈上的籍慰吧,也許不是?

回想起來那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前了吧。

那天,顧星上山砍柴,撿了慢慢一籮筐的木柴禾,在回來的道上突然聽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那時已經(jīng)是季肆虐不已的世界了。

一個不響但十分清晰的聲音響起,盡管有風在拂,但那聲音依舊可以準確的震動顧星的耳膜,而且,那聲音極其細膩。

“嗚—嗚—嗚”

莫非?那里有人?

哀鳴聲像柄極其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割開顧星的耳膜。那悲痛聲如潮水般包裹著疼痛涌進顧星的大腦,便如一顆碩大的礫石砸碎了心如止水的顧星的心潭,山林皆獸,生死各有天命,,為什么這個聲音會讓顧星聽了之后有一種心酸的感覺。就像那種同時最親的人的那種最刺心的沉痛感覺,仿若心被一點點撕裂。

循著聲音腳步也緊跟著,撥開不遠的濃密的草叢,顧星一點一點尋找著哀鳴聲的發(fā)源地,漸漸,那聲音越來越清晰,顧星再一次撥開濃密的草叢,嘿,還真讓他給找到了,沒想到發(fā)出這哀鳴聲的竟然是一只潔如白的白色狐貍,但是,當顧星看到這只白狐時,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并非是因為看到如此罕見的白狐,讓他詫異的是為什么一只畜生會有如此強烈的感情,況且,又是如此罕見的白色狐貍,可是,白狐似乎臨近命懸一刻的狀態(tài),寒冷的風像無數(shù)把尖銳無比的尖刀殘忍的刺進它的身體,瘦弱的身體根本抵御不了這種噬命的寒,顧星頓時心生憐憫,憐愛之心如潮水泛濫,是偶遇吧應該算,可是為什么當顧星看到小白狐時卻有一種特奇怪的感覺沖擊他的心窗,為什么看著小白狐卻沒有那種一絲絲的陌生,反而是一種極其深沉的像是最深愛的人久久未歸而又忽然看的到那種被親切感所淹沒的感覺,為什么?說的離譜一點,顧星看到小白狐就像是重新看到自己最愛的人回到自己身邊的那種親切感,看著小白狐,腦袋里被那種感覺沖撞著,顧星想起了自己過世已久的妻子——映慧,每一次回憶都是一陣心酸,但,當下之急不是傷心的時候,而是趕緊把這只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小白狐抱回家里,要不然,這個世界只會無辜的增加一條悲戚的生命。

小白狐的身體柔軟無比,但是已沒有正常時的體溫了,顧星小心的把小白狐裹抱在懷中,男人懷里的溫熱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小白狐,而小白狐卻已昏厥。

剛一進門,顧星立馬扔下木柴,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便急急的往臥房里跑,顧星像放置比自己性命還要更為重要的東西一般極其輕而緩地把小白狐放到床上,輕輕地用棉被裹住這個凍得不行的小家伙,確認穩(wěn)穩(wěn)當當裹好后顧星一臉欣慰地看了看小白狐,隨即轉(zhuǎn)身去生火燒水,他想小白狐應該是又凍又餓了吧,把殺了一只雞,燉上了雞肉湯。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爐上的雞肉就開始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顧星走進房里,房間里窗戶緊閉,肅殺的寒風無法侵入這寒冷凌厲的山林中僅有的一絲溫暖所聚集的小地方,只有孤單在窗外咆哮。

敖吼——敖吼——敖吼

看著被窩中的狐,顧星百感交集,為何一只素未蒙面的白狐他看了之后會有那種如此奇特的感覺,為何?為何?

“唔,你醒啦”

這里是哪里,好溫暖啊,我怎么會在這里?是誰把我?guī)У竭@里來的?我不是應該已經(jīng)凍死在那冰冷山林里么?

那肅殺的冷季。

被窩的溫暖使小白狐逐漸恢復的原本的體溫,漸漸蘇醒。它睜開他那因寒冷而緊緊閉著的琥珀色的眸子,不過只是剛剛蘇醒,而且僅僅神志的蘇醒,肉體依舊沉睡著,暫時失去了知覺而已,它呆呆的且?guī)еv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顧星五官恰到好處,爽朗清舉,貌似平易近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小白狐那狐氏警惕系統(tǒng)瞬間啟動,告訴它要小心。盡管目前只有腦袋能動,但是,擁有高深法力的它依舊可以用意念殺死人。

一只修煉九百年的妖狐。

顧星愣愣的盯著小白狐看,這愣小子難道讓小白狐的媚迷惑了心了么?沉迷了么?是小白狐眼中的迷惑么?忽略了什么了么?

“噢 對了,火爐上還燉著雞肉呢,瞧我這記性”

顧星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責地說,隨即馬上站起向廚房跑去,小白狐看著顧星的背影,不禁心中暗笑:

這男人倒挺有趣,可是,我肚子好餓啊

小白狐小白狐地叫著是不是覺得別扭餓呢,人家是叫“狐”

“小白狐來喝點雞湯咯”

顧星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燉雞湯端到小白狐面前,熱氣騰騰,香味逼人,早已饑腸轆轆的小白狐遠遠的就嗅到了香味,不過,令它不解的是:

為何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會如此熱情地照顧她,是因為人性本善?還是?相遇難道是因為一種淵源么?還是一種未被察覺的源呢,但是,究是哪種都無法猜測了,不過,小白狐早已暗暗決定,既然眼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這一世的性命,那么,輪回的三世,自己就還他三世情。

些許是愛上了吧,從看到的第一眼開始,顧星俊朗的外表和如此熱心的照顧無意間撥動了她的心弦,盡管她尤其恨著人類。

尤其是他?。?/p>

香噴噴的雞湯滾入早已冰凍多時的胃腔,喚醒失去知覺的身體,狐感覺有一股熱氣在胃里不斷翻騰著,緊緊隨著就是喚醒沉睡的血液。身體已漸漸蘇醒,顧星如此細心的照顧,就像是有一股奇特的暖流在狐的全身來回流動著,流進她的心房,澆灌已撥下的情種。

“看來你已經(jīng)恢復咯,來,我看看”

顧星放下碗,輕輕地將小白狐托起,被顧星托起的一瞬間,狐卻猛然地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所帶來的溫暖與雞湯所帶來的溫暖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的感覺,這是一種無法用文字語言所可以形容的感覺,那種溫暖,瞬間暖化了狐心中的冰甲。但顧星臉上的笑顏更令狐開心,此時的狐是多么想一人的形態(tài)與顧星深情的擁抱呀,但是,這簡直是癡心妄想。

也許,也是沒有那樣做的必要吧。

“怎么感覺小白狐小白狐地叫好別扭啊,來,乖哦,讓我來幫你想一個又好聽又好記的美名哦”

顧星抿嘴想了一會,突然樂了起來。

“狐,就叫狐好不好呀,小白狐,就叫你狐好不好哦”

狐?奇了怪了,顧星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這時一種巧合還是早已注定?

從顧星嘴里蹦出來的“狐”讓狐驚異不已,才導致她瞬間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只能是呆滯,可是,不幸的是,顧星卻只在意到狐這一瞬間的呆滯,一下子就武斷認為自己想的名字狐并不喜歡,所以才會呆呆地看著他。

但是,現(xiàn)實并非是你想的那樣。

“怎么了,你不喜歡這個名字么?那好吧,我在想想吧”

顧星的話里遍是沮喪,原本的笑顏也躲得遠遠的,刻在臉上的只是慢慢的失意的尷尬。顧星將狐放到了床上,自己則端著碗走出了臥室。

而狐,顧星,我并沒有說我不喜歡的啊,這個就是我的名字我怎么會不喜歡呢,我喜歡,我喜歡,我真的喜歡,哎,你又沒有聽到啊。

盡管在狐心中早已大聲喊了數(shù)遍,但是,顧星卻無法聽見,,只是臉色依舊沮喪,緩緩的走出臥室。

你!

看著顧星的背影,狐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男人怎么還有些小霸道啊,還那么固執(zhí),氣死我了都快,哼。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歡了。

你個笨蛋啊。

狐一下子躍下床,悄悄走出臥室,想瞧瞧這個霸道鬼兒會想出什么所謂我喜歡的好名字啊,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我心里喊的喜歡么?怎么就那么笨呢!!

看到顧星時狐是又好氣又好笑,顧星竟然繞著桌子一圈一圈地繞著,還抿著嘴一副冥思苦想的范兒。呦,這個男人思考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哦,可是,干嘛鉆這個又窄又長的牛角尖呢,明明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兒啊。

服你了我。

顧星并沒有覺察到漸漸靠近自己的狐,只一味地繞著桌子想著美名兒。

好吧,看來沒有我?guī)湍愕脑捘阒覆欢ㄒ攵嗑媚亍?/p>

“嗚—嗚—嗚—狐”

狐微聲輕輕喊,,她是可以說人話的,盡管分為人妖兩界,但是妖界的任何一只妖精對于人界語言的掌握是強于人類的,儼然成為一種天成的自然意識。

“怎么咯,肚子又餓了么?怎么跑出來哦”

雖輕但是足夠惹耳的聲音總算是把顧星拉回了現(xiàn)實,顧星是極度關心狐的吧,不然他不會一聽到狐的聲音馬上把注意力放到狐的身上,還噓寒問暖的。不過,顧星聽到狐的聲音就像是突然觸了電似的瞬間清醒,他蹲下身子滿面憂心的看著狐,那種獨特的溫暖就像屋子里搖曳的燭光,填滿的小木屋。

狐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

顧星現(xiàn)在是還沒有確定自己的名字的,而且他自己也說了小白狐那個名兒不好聽,所以顧星剛才問的時候并沒有叫,也沒有隨意用什么字來敷衍,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挺細謹?shù)摹?/p>

一想到這個,狐就心潮滾滾。

“嗚—嗚—狐—狐”

顧星把狐抱起來時,狐又細鳴了幾聲,盡量鳴得模糊,故意把“嗚”和“狐”的發(fā)音捏碎,攪混在一起,再加上細膩而不易辨分的顫音讓顧星的耳部神經(jīng)產(chǎn)生錯覺,就像是麻痹顧星的耳朵一樣,以至于讓顧星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導致顧星認為自己聽到狐自己在喊“狐”

顧星,你個呆娃,我難道會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是你在喊“狐”?我沒有聽錯吧?是你在喊?狐,對嘛?”

哈哈,狐聽到顧星這樣問自己心里一陣竊喜,這個呆娃總算是有點開竅了。

“嗚—狐—狐—狐”

狐索性再喊一遍,而且還特意加重了“狐”字的音,其實,狐這樣做根本就是讓人像聽到一個真正的女人壓低聲音在喊一樣,只不過是顧星比較遲鈍罷了。

“狐,是狐,是狐對不對,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你喜歡這個名字是不是,小白狐”

顧星像是見到了已過世的妻子映慧似的極度欣喜,不,這種喜悅也許更甚于見到妻子的喜悅。

狐終于有一次看到了顧星那清秀可愛的笑容,而且,這一次的笑容讓狐更加開心,畢竟,顧星這個呆子終于不用那么固執(zhí)地傻傻糾結(jié)一個所謂的名字了??粗櫺悄樕系男θ?,狐的心里也很開心,可算是讓他腦袋徹徹底底的開竅了,廢了好大的功夫的。

不過,還真別說,顧星笨的還挺可愛。

狐看著顧星,而顧星則抱著狐高興的轉(zhuǎn)圈,歡悅的聲音像風一般拂遍寂靜的山林,喜極的顧星竟然還哼出了曲。

“月迷人兮,吾的一狐姬。人心喜悅兮,狐姬配佳名。吟月心歡暢,攬狐心開顏。狐兮狐兮,吾的唯一”

敢情你還挺有才氣啊。興致一來還唱了出來了啊。真行啊。

這簡直就是一首即興的表白歌啊,意境唯美的文字,柔韻的曲風,想必顧星是把狐當成了心中的愛人映慧了吧,也只有對摯愛的人才會有這番的感覺吧。也或許不是。

是在向我表白么?

素未蒙面的你卻讓我臃腫似曾相識之感,為了一個簡單的名字讓你思緒萬千,我不曉得你見到我的那一瞬間是否也擁有著和我一樣的感覺。似乎,前世曾經(jīng)有過糾葛,今世卻淪落成陌生人,何為?

一段有意的安排還是無奈的守候。

天空漸漸拉上了帷幕,山間四處靜寂,只有顧星的木屋還閃爍著燈光,在山間閃爍著。

今晚微風,輕拂的微風悄悄撥開擋著月亮的稠密的云朵,柔而悠遠的金黃色月光像是無數(shù)枚箭矢,鋒利但不乏溫柔,一枚枚嵌入大地,給蒼涼的冰冷的給人感覺寒冷的山間捎來點點溫暖。

進入憩息的時間了,顧星自然也累了,他輕輕吻了吻狐的額頭,便躺下去很快就沉睡了,也許,樵夫的生活便是如此,白天的賣力,將力氣耗盡,晚上和家人溫暖一番,累透了身子再共枕眠。

而狐,這只狐妖卻沒有馬上睡著。妖力和體力受損的她理應好好地休息,但足夠的休息只能回復體力,妖力是需要一段時間好好地調(diào)養(yǎng)休息才能夠恢復的,不過,狐相信自己的妖力很快就可以恢復,因為有某人。

確定顧星已經(jīng)入睡后,狐悄悄化為人形,盡管有點吃力,但還是足以支撐的。那臉蛋:面撲粉底白凈無比,眼似澄月晶瑩剔透,原來琥珀色的眸子卻顯透明。唇妝桃花點點嫩,似水欲滴,一身西風扶柳腰,堪勝天界仙女的窈窕,不枉為狐妖,也許,大多數(shù)狐妖化為女體都一樣使擁有傾城隳國的月貌吧,令人纏心的花容,狐是否是那傾城中的頭魁呢。

咦?

月光悄悄進入房內(nèi),輕盈地鋪成了一席金色地毯,而,月光也讓狐注意到了墻上的畫像。

女形,莫非是?

狐靠近那幅畫,這幅畫不僅僅是女形,而且是擁有花容不比的女子,而且正值花期。十八九么。這幅畫竟如此潔凈,想必是有著極度細致的呵護的。這幅畫里的女人應該和顧星只有一種關系。

顧星的妻。許是過世了??墒牵瑸槭裁锤杏X這畫中的女子的容貌與自己竟如此相像。哪來緣故?

轉(zhuǎn)頭看看熟睡中的顧星,想必,顧星很是懷念以往與愛妻共枕眠時的那種溫暖,畢竟是自己的妻,只要摟著就溫暖無比。只是

那種幸福卻匿跡了。

沒有人喜歡自己一個睡雙人床。

山間的時間毫無節(jié)制的流逝,與顧星相處的這短短一個月來,狐打心底里感受到了顧星身上散發(fā)的品性,他是一個十分勤懇而且特善良的男人。多年的體力勞動讓他擁有強健的體魄和堅韌的性情。

那是冬季的最后一個月,也就是說,今天則是踏入暖的第一天,難怪陽光格外的明媚,空氣也格外的清鮮。

經(jīng)過一個月顧星那極度細膩的照顧,狐受損的妖力基本完全恢復了。指尖漸漸有了妖風纏繞的感覺真是不錯,這種久違的感覺,不僅讓狐感到喜悅,而且自身的防御力也有了保證。

因為有他。

“狐,春天已經(jīng)到了咯。你也很開心的吧,你真是個怕冷的主,夜夜趴在我的身子旁邊,是不是靠著我睡覺就比較不冷了呢?”

顧星一把抱起狐,舉得老高,臉上盡是笑顏浸染,可是,春天讓人歡喜,但,悲卻完全封閉了顧星的春天。

十年前的春天,想起來卻只能用淚水來把傷心浸透,也許這樣會比較不疼。

聽了顧星調(diào)侃自己的話,狐有點不高興,也有點臉紅,是的,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很害怕寒冷的妖精,盡管自己已經(jīng)修煉了900多年,但這個毛病就像是骨髓一般深深植在她的骨子里,無法徹底改變。

“嗚—嗚—嗚”

不過,不高興也好,臉紅也罷,反正冬季已經(jīng)過去了,而且現(xiàn)在有顧星抱著自己,對著自己笑就已經(jīng)足夠了,她喜歡這樣看著顧星的笑容,喜歡他看著自己的感覺,可是,為什么一樣是人類,為什么兩個人的差別會那么的大?一個讓她妖心微顫,一個讓她咬牙切齒。

涉世不一么?

充滿歡聲笑語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太陽遍悄悄西沉,把天空的掌控權(quán)交給月亮。木屋里依舊燈火通明,顧星把墻上的畫取了下來,十分輕盈地撫摸著,而趴在一邊的狐分明看到顧星的眸子淚水已經(jīng)浸濕,撫摸著畫的也許更像是在他的傷口上再添無數(shù)的傷口。

映慧,對不起。

每看一次就心痛一次,撫摸一次遍心碎一次。

不過,顧星拭去眼淚后依舊笑顏,他把狐抱到桌子上,指著畫,笑著對狐說??墒悄阒恢?,強裝的笑容不過是最虛偽的堅強,一個人的心破裂了要用什么來撫摸才能愈合。

漫布心底深深地創(chuàng)傷。

“看早這畫里的女子了么?她是我的妻子哦—映慧,狐,慧很漂亮吧,我也是個有福氣的男人哦,娶了這么秀氣賢惠的妻子,狐,可是,你能感受到我心里的悲傷么,如此漂亮的妻子卻因我而亡,慧,慧,我對不起你,慧,慧。”

顧星說著說著原本帶著歡樂的聲卻瞬間變得哽塞,緊接著就是如潮水一般的泣聲,男人的哭泣,竟有種摧山之感。一滴滴淚水掉落在狐的身上,也許,那些掉落的并不是淚水,而是顧星難以忘卻的摧心的悲傷。

你這樣悲傷,我疼更甚于你。

原本以為時間會將悲傷沉淀,總是無法忘懷,也可以消去那種刺骨的傷疼。可是,現(xiàn)在卻毫無保留地爆發(fā)而出。十年來所累積的傷痛就像無數(shù)匿藏在心窩中的倒刺,一遍又一遍一點有一點地切割著脆弱的靈魂,撕扯著。

我和映慧有幸成為夫妻,成婚后的日子無盡幸福,我們僑居山林,縱使生活并沒有多么的優(yōu)越,但映慧也并非是個吃不了苦的嬌妻,相反,她是個十分賢淑賢惠的妻子。懂得把簡陋的家裝飾的有模有樣,而且什么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我們幸福的小日子一直延續(xù)著,我曾是一名畫師,為我這可愛的妻子畫了一幅唯美的畫像,可是,誰知道,那幅畫卻成了思念妻子的唯一。

原本的愛人之畫卻悲淪為愛人的遺物。

為甚?

十年前的那個春天,我和映慧上到泠山砍木材采野果子,我起先是不答應映慧跟我一起上來的,可是有點小頑固的性子,偏執(zhí)地要跟我上山,我越是不答應她越是胡鬧,是在沒有辦法了,無奈。

當然了,答應是答應了,但是一路上我是百般千般小心謹慎,就算是跌了我也不能絆了我的妻。

走在山路上四處蝶舞鶯歌,映慧就像是十七八的花季少女一般,在花間走走停停,看看摘摘花,根本不像個成年人,也許,稚氣未透呢。

“慧,小點心,不要玩得太累了啊”

此時的我就像恪守著重要堡壘的戰(zhàn)士一般,一刻不動地盯著妻子,絕對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

“星,你不要那么無聊嘛,都我一個人玩好無聊的,你也來陪我玩呀。你瞧著漫山遍野的淚花開的多嬌艷啊,我摘了一朵,你來幫我戴到頭上好不好?”

泠山是淚花的故鄉(xiāng)。

映慧很淘氣地摘了朵怒放的淚花,笑著走到我面前,看著映慧臉上的笑容,我感到好欣慰。是啊,妻映慧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她根本不求什么榮華富貴或者穿金戴銀的多么奢侈的生活,她要的只是兩個相愛的人可以長長久久的廝守下去,貧也好,窮也罷,只要兩個人過得開心,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映慧還曾說過:

星,只要有你陪,我便足矣。

可是,這句話為什么如此的蒼白,蒼天,為什么你會如此的殘忍,奪走映慧。

慧,十年為你悲,一世為你淚。

“慧,崖邊有最絢爛的淚花,我摘來給你啊,等著哦?!?/p>

我邊說邊往崖邊走去,慧卻突然緊緊緊緊地抱住我,抱的很緊,緊到我仿佛可以感覺到她急促的心跳,為何跳的那樣迅速?而手指卻也扣得那樣的緊,就像箍一般緊緊箍住了我。

“星,我不稀罕那什么最絢爛的淚花,再絢爛的淚花也比不上你。不可以去,我不要你去冒著險,那里雖然有最絢爛的淚花,可是,你知不知道,那里也是最容易奪人眼淚的悲崖啊,那么險,我不準你去,你只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我身邊陪我看淚花,哪兒也都不能去,聽到么”

這一段話到底是充滿了多么深切的情意,也許,最堅定的最幸福的感覺便是如此了吧:只要兩個人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在一起,一起度過生命中每一個美好的瞬間或者時光,兩人緊緊相擁的瞬間,便是兩個心相互接觸的永恒,我想,這種便是世間多少愛侶所追求的愛了吧。

“好的好的,我的慧,我不去了,不會去了,就老老實實地在你身邊陪著你”

映慧不放心的又問了幾遍,,那口氣嚴厲的,就像審問犯人一樣,不過,我寧愿我永遠都被囚禁在映慧的心牢中,一世。

幾次的問問答答之后映慧總算是放心了,漸漸松開緊緊箍住我的手臂,我轉(zhuǎn)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幾分鐘空隙兒,映慧竟然哭了,這不聽話的淚娃,怎么可以說哭就哭啊,說了好多次都不聽話:妻,你的淚水沒有那么廉價,不可以說墜便墜。

那雙似水美瞳此時卻泛著淚水浸泡過的紅,有點桃朵般羞怯的腫脹,面頰是流盡淚水的干痕,粉面似纏上了不應有的悲傷和憂,瞬間的淚水決堤吧。

“小淘氣,好好地你怎么可以哭,你忘了我的話了嗎,忘了你對我做的保證了么,怎么可以又哭了呢。聽著,慧,你是我最最最最最最最最疼愛的妻,我不允許你擁有著愛哭的小缺點,不過,缺點雖小,你必須改掉哦,不然,我可不饒你。”

我說完后刮了刮映慧的小鼻子,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教訓”了映慧一頓。

映慧到底很有覺悟,小臉蛋羞怯堆砌,腮邊微微認錯的紅,抿嘴咬唇頭輕輕點,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這般可愛的勢頭,那里仍心怒她。

“知道了啦,可,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么,你還惡人先告狀,講不講理啦。哼”

偶爾發(fā)發(fā)小性子,映慧的可愛亦一一體現(xiàn)。

“這哪里是不講理啊別這樣說啦,我知道你擔心我啦,咱不生氣了好不?”

只是偶爾耍耍小脾氣說的微怒的話,每一個字所包含的怒氣僅是星末,更多的是嬌氣的可愛打趣情話。

夫妻之間的小甜言微蜜語。

素話柔比春風來拂,拂入心底深處,輕輕吻一口,即落幸福。

映慧吐了吐舌頭,裝出一副調(diào)皮的樣,盡管是已婚的人,但那種少女的純真依舊存在,至少在我眼中映慧一直是個長不大的極其可愛的女人。

也是我摯愛的。

流水無意戀落日,落日獨沉西落淚。

黃昏已近,該回家了。

“慧,該回家了。你不能再玩了,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個小家伙哦?!?/p>

我收拾好東西。

可是,玩心微過的映慧這時卻擰了起來,不肯走?偏偏要在這淚花叢里逗留,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都。

這丫頭。

“不行,必須馬上回家,沒得商量,慧,聽話?!?/p>

瞬間的暴怒,怒火就像無數(shù)柄箭矢般刺向映慧,嚇人的怒氣頃刻燒盡映慧臉上開心可愛德爾表情,只剩呆滯。

喊出憤怒后我就后悔了,以至于不敢去看映慧已卷起淚花的臉蛋。

悲傷點點。

“慧。我不是有意的,不要哭?!?/p>

我真是個混蛋,這樣吼完別人把別人弄哭還“不準”別人哭,混蛋一個。

后悔的情緒就像刺一般一點點刺穿我的心,從來沒有過如此“暴行”

今天卻。

“你干嘛那么兇啊,回去就回去啊,又不是不回去了,兇什么兇啊。我看你只關心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而已的吧,什么人啊你這是?!?/p>

這一番怨言夾了多少被淚水浸濕的疼痛。

映慧,又一次因為我的“反?!笨蘖恕?/p>

我趕忙跑過去緊緊抱住映慧,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晶瑩剔透的淚珠墜落到淚花花瓣上,化成一池漣漪,滿蓄著傷痛。

“慧,不哭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這么大聲吼你,我沒有要罵你的意思,我只是很擔心你玩了那么久我想你也是該累了,所以聽到你不愿意回家才會那樣失態(tài)兇你,對不起,對不起妻”

我的感情底線依舊低的不行,淚水流淌著浸泡著我的眼眸,而慧卻一直在掙脫我的懷抱。

“你騙人,你騙人,我不信,走開走開”

映慧頃刻反抗,掙扎著,是我的怒火已經(jīng)燒傷了她的溫柔了么,把信任都給燃盡,而現(xiàn)在只剩下掙扎和不信任?

我緊緊抱著慧,用盡力氣,哪怕把映慧抱疼了也在所不惜。因為也許一松開手,映慧就會掙脫,而面前不遠則是泠山的悲崖,崖底盡是淚水泛濫的魂魄在呻吟。稍不留神便會墜入,跌倒谷底,奏響肉體和巖石合奏的交響樂。

“嗚—嗚—嗚”

多么傷情的曲謠。

“你抱疼我了”

好恨我自己,在聽到映慧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的手臂卻卻開了,映慧順勢掙脫開來。可是,這一瞬間的松懈卻成了把映慧推向崖底的黑手。

映慧瞬間掙脫開來,這種突然而來的自由令映慧難以平衡自己。向后倒退著,而我卻也讓映慧推得向后退了好幾步。一時間,我倆之間似乎劃開了幾載銀河。

“慧,慧,慧”

所幸,我奮力向前撲及時抓住了映慧的手,然而,手臂卻瞬間劃了道血淋淋的傷口。崖邊尖比刀刃的石棱,深深嵌入手臂,血液頃刻染紅一切。

乏力感瞬間襲來,手臂顫抖著。

“星,你的手,你的手臂,流了好多血,星”

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映慧卻依舊關心著我,難道她沒有感覺到自己依然命懸一線?不!映慧明白,自己已經(jīng)懸于驚空,但墜谷的恐懼也無法消散她對我的深深關愛,我的命甚于她的命。

愛我比我愛她更濃。

“慧,你不要害怕,我會把你拉上來的,不要害怕,有我在!”

難道我的手臂開始乏力了么?手臂已經(jīng)讓鮮血染紅,順著手臂也染紅了映慧雪白的臉蛋,和滿是憂心的眸子。為什么稍一用力,手臂便如有數(shù)以萬計的箭矢一齊刺入手臂一般,撕心般的痛楚,一絲力氣也無法使上。

不,寧愿廢了這條手臂也要把妻子拉上來。

我以一條手臂還愛妻之命,多么占便宜的代價呀。

“不行,星,你放手,你快放手,你流了好多血,星,快放手,我求你了,快點放手”

映慧淚眼婆娑,懇求著我。

寧廢手臂勢必救汝。

“不可能”

手臂的血液一點點流失,開始變得慘白,而另一只手臂卻只能死死抓著藤蔓而無法幫上忙。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情況:我想救卻無能為力。

難道注定要看著妻子...

“星,你快放手,你這樣手臂會廢掉的,我求你了,快放手,快放手好不好??!”

別!

不可能放手,我的手,不稀罕。

可是,手臂竟一點一點失去知覺,原本抓的緊緊的手卻無奈地一點一點松開映慧的手,指指相扣的手開始分離。

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墜下懸崖卻就不下。

此時我的就是一個悲情的劊子手。

松手的一瞬間便是心被刺破的一刻。摯愛的你卻是由經(jīng)我的手走向死亡的深淵,帶走了我最深沉的思念的愛。我獨活便是最刺心的傷痛。映慧墜下的那霎那,我只覺靈魂被浸泡在幽暗的水潭中,而潭水入萬枚針似的嵌入,我的眼神即空洞。

此時只剩映慧急速下墜的身體,和她凝視著我的安詳?shù)难凵瘛?/p>

“慧——慧——慧”

撕心裂肺的呼喊,剖膛挖肚般的痛楚,為什么這種罪會發(fā)生在映慧身上,她,老天,你于心何忍!

能不能,求你讓我死一萬次來換得映慧的一次重生。

可是,為什么。

映慧,為什么墜落的你的眼神竟然那樣安靜安詳。這樣離我而去,于心何忍。到底是誰欺負誰?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早已碎裂成無數(shù)碎片,美意片都刻滿了對你的矢志不渝的愛,那顆心為你而跳動,這條命也為你才會鮮活,而此時,這一切早已變得毫無意義。

你因我而死,我為你殉葬。

顧不得任何疼痛,我掙扎著爬了起來,右臂鮮血淋淋而失去了知覺??赡怯秩绾危斘蚁胍v身一跳時,耳邊卻驟然響起:

星,答應我好好活著,我依舊在你身邊,否則,我會死不瞑目。

可是。

慧,能不能別說這種話,在這孤單的死亡之旅上為何你還如此關心我,失去了你,我一個人茍活又有何意義,我為你建筑的世界少了你一切化為廢墟,一切凝為空氣,只有傾塌的城堡,慧,我愛你,求你。

你若殉葬與我,我必死不瞑目。

回去!

慧,你不能!

慧!慧!慧!

哀聲似鵬翔蒼穹,青鳥奔林赴亡靈。噬心的傷痛碾碎了一切,我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昏倒于淚花叢里。

不知昏倒了幾時,醒來之后,對映慧的思念卻如刀剜心深痛,我親手為她立了小墳用血題碑。

“愛妻映慧之墓”

可是,奇怪的是,右手臂原本鮮血淋淋,而此時卻完好如初好像從未受傷過,只是添了道傷疤。

十年的歲月沉淀,削白了我的發(fā)髻和容顏,卻滋長了我對映慧的思念。

淚花

抹凈臉上的淚水。顧星把映慧的畫像重新掛了回去,然后抱起狐,輕輕微笑著。

“狐,明兒,我?guī)闳ヒ粋€地方”

什么地方呢

孤看著出顧星臉上的凝重里所包含的:想必是因為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地方吧。

也許是悲痛成淚,苦念成疾的傷心地方吧。

顧星睡下后,狐靜靜趴在顧星身邊,柔美的銀紗般的月光鋪進小屋,像女人的芊芊細手一般撫摸著顧星的側(cè)臉。孤睜開眼,凝視著身邊這個熟睡著的男人,又看了看窗外皎潔的月亮,漸漸睡下。

屋內(nèi)靜靜酣睡,而屋外。

晨日露臉山林,暖光芒拂散暮霧,幾處鳥啼,空氣中仍藏羞澀,連為蘇醒的草地一是披著一層薄薄的水被。不過這只是葉尖點點潤,葉尾處處干。

僅一點濕,春風的吻痕仍在。

顧星今日依舊起得早,只是他卻奇怪的帶了兩樣特殊的東西:

一束潔白的花,似乎,花瓣上有特有的斑點,看起來像一滴滴淚水,而花瓣背面又有淺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痛感的紅色紋路。而這紅色,和血液相近。

這是種什么花。從未見過。

為何點染淚痕?為何盡纏血紋?

然而,顧星帶這種花,要做什么用?

一支淺墨綠白色長笛,隱隱約約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味道,一種狐從未聞過的香味。這只長笛,從被救來到今天,狐都沒有見過,而今天顧星會拿出來,看來,要去的地方很不尋常。

長笛雖沒有精雕細琢的表面,但也十分巧致。顧星是吹得一手好笛,只是自從妻子映慧離開了之后,顧星便把長笛收了起來,誓不再奏。但每年去祭拜映慧時,顧星則會帶去,在映慧的墳前吹映慧生前最愛聽的曲子。只是,每臨曲升高潮便戛然而止。為什么?每次曲升高潮時也是顧星感情崩潰的瞬間。

心中仍徜徉著對妻子深深的愧疚。

拴上木門,顧星抱著花,一步一步向冷山走去,當然,狐也跟在后面。但是,才剛離開木屋一兩米時,狐便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尋常。一種熟悉的壓迫感。

狐回過頭,果然。木門上有道極其明顯的刮痕勁道不是很大但足以留下深深地痕跡。這個刮痕?。。?/p>

瞬間,狐明白了一切。余光掃了掃四周。哼,四周的樹木也有同樣大小的刮痕。

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我了。上回沒把我殺了這次是來斬草除根的吧。

哼,來呀?。?!

一絲獰笑掠過。

冷山里顧星的木屋不是很遠,但也不近,需要四分之一柱香的路程。前面是顧星心事如同雪凝,而后面是狐心細眼看四處。

他已經(jīng)追來了。

到了冷山,整條山路郁蔥濃濃,鶯啼蝶舞,不過人煙稀少。山給人一種近乎神奇的感覺。讓人感覺著冷山就是仙山。庇護萬靈。

狐剛剛走進冷山的地界時卻瞬間感覺到一種從未碰到過的感覺。全身氣血順暢,精力也變得充沛無比。難道這里便是?

櫻山——傳說中人間的仙山。

但夢櫻山的神奇卻只有妖精才能感受到,而對于人類無異于普通的山??墒?,夢櫻山是極其隱秘的,妖精自己是無法找到的。只有在妖精和人類關系融洽且一起才有可能找到夢櫻山。

否則,什么夢櫻山都是是傳說。

幾千年來,多少妖精苦苦尋找夢櫻山,但沒有任何一只妖精如愿以償。沒想到這會卻讓狐給碰到了。

不過,夢櫻山不僅僅只是因為它的神奇而被妖精垂涎,更有一泓泉讓妖精舍命也要泡上一泡的泉水。

空靈泉——浸泡于此泉便可進入冥界。

冥界分一世一界:混沌界和幻世。

有專門的妖精掌管,要入那個,須得經(jīng)過同意。

不過,狐與那管著空靈泉的妖精有近千年的友誼。

因為空靈泉極為珍貴,又讓無數(shù)妖精虎視眈眈,那妖精并沒有告訴狐空靈泉的所在地,卻沒想到讓狐誤打誤撞找到了。

走到半山腰,淚花遍開的地方。顧星停下了腳步,跟在顧星后面的狐看到淚花時滿是驚異。因為在狐眼中是沒有所謂的淚花的概念的。

咦,怎么和顧星手里拿的花一樣。

每朵花瓣落淚滴,絲纏殷紅絲。

可是,這一大片的花叢里,在這無盡的畫卷里。卻有一方小小的墳大煞眼球。

可能這樣說對死者不敬。

再華麗絕倫的環(huán)境也不及生者對死者的百般懷念。美景不過是陪襯作用。僅此而已。

狐眨了眨眼睛,那小墳前的石碑,分明刻著醒目的血字。

愛妻映慧之墓

原來,顧星是帶我一起來祭奠他的亡妻。

顧星把成束的淚花放到墳前,狐靜靜走到他旁邊,卻看到顧星眼眶淚水將要決堤。

顧星。

述盡思念的笛聲緩緩吹響。空寂的山間只有濃濃的思念盤旋。每聽進一個音符便讓人感受到那種錐刺的痛楚。

古語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連旁人都能夠感受到刺心的痛楚,試問,吹奏者的心能不碎裂成屑。

憂傷像一記春雷炸響山間,冗長的笛聲更如悲刀盡砍林野。催人淚群鳥翔天。原來歡喜的啼叫聲被打碎,羅成花碎心裂的哀鳴。

顧星別吹了,我的心,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悲傷了。

狐在心里喊著。

曲到高潮時是糅合著心在吹奏。

撫笛咬唇,只為亡妻。

“慧,你聽得見我為你作的曲子么?你能聽到么?慧,十年了,十年后的今天是淚花最為燦爛的一天,我們說好要一起看的,說好的??墒牵覅s只能一個人望花心碎?;?,十年來我有多么想你你知道么。你可曾知道,每次看著你的畫像我都有輕生的念頭,每撫摸一次就心疼幾百幾千次。為什么當初你不讓我陪你一起走,留我一個人茍活在這個世界有什么意思,這個世界沒有你的笑顏我怎能留念,為什么?;邸D愀嬖V我,告訴我?。。。 ?/p>

哭嚎聲響徹山野,墳前的泥土早已經(jīng)被淚水浸透。顧星抱著墓碑,臉只剩憔悴,扭曲成傷悲。已經(jīng)沒有了平日的笑顏和眉目。而狐,卻像是多余的,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幫不了??v使她道行高,但也是無法令死者復生,更何況已經(jīng)過世十年。

狐不忍心看顧星這樣痛苦,用嘴吻碰了碰顧星的膝蓋。顧星抬起頭,強裝笑顏,只是這個笑容是最悲傷的。眼里滿是淚水。眼眶特紅。

“狐,我好想慧,好想,好想...”

極度悲傷,顧星讓淚水淹沒了心,體力也在哭喊中耗盡,體力不支,顧星昏了過去。

顧星,顧星。怎么了,顧星。

狐不得不化成人形,因為,狐貍形的她是什么也做不了的。而且,危險正一步步逼近,此時不化成人形更待何時。

依舊是擁了傾城美艷的容貌。細風撫柳腰,天仙之女也不及她的風。狐輕輕扶起顧星。撫摸著已讓淚水浸紅的眸子,看著昏迷的顧星,狐心里也如刀絞。憐惜的淚水觸動了心弦滴滴墜落,滴在顧星臉上,滴進狐的心。

蕩開層層漣漪。

“妖精,這回看你還能逃到哪,終于被老衲給找到了,上次僥幸讓你逃了,給了你喘息的日子。這回,老衲一定收了你。”

突然,一個蒼勁的聲音在狐耳邊響起。

狐并沒有循聲望去,而是輕輕把顧星抱到墳墓邊上靠著。同時,手中暗蓄法力。狐明白,是他來了,這個讓她無比憎恨的男人。

不,禿驢?。?!

有趾僧。

已經(jīng)糾纏了多久,他仍不放過她。

怨恨分明寫在了臉上。狐抬起頭,蓄盡淚水的眸子里充斥著仇恨,血絲遍繞,怒視著來人。

有趾僧是個游行僧,他憑著自身強大的法力四處捉妖,手中的紫金缽不知已經(jīng)葬送了多少只妖精無辜的性命。在他眼中,所有的妖精都是禍害,是禍害就要除掉,很簡單的理由。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即使他捕捉的妖精并沒有害人。

有趾僧,根本不配是人。

“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這樣追殺我?!?/p>

狐站了起來,掌心所積蓄的法力已經(jīng)作好攻擊的準備,只要有趾僧一動,就要置于死地。但是,這樣強大的攻擊容易波及到周圍,就會傷害到顧星。

于是,狐施了個護體罩,這樣只要顧星不走出來,就受不到傷害了。

“殺了你,對我沒有什么好處,可卻對太和境的所有百姓有很大好處。別忘了,你可是只道行將近一千年的大妖精,你對于這太和境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危害,只有把你收了,才算是為太和境的百姓們造福。你恨我也沒用,要恨就恨你自己,恨自己是一只妖精。倘若你是人類,那我就不用費盡心思這樣千里追殺你了。而且,就憑你這等美顏,這太和境里能有第二個。我是可以把你先給皇太子,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上闶茄蔷捅厮?!

話音剛落,狐便放出手中暗蓄已久的法術(shù)—冷影刃

濕潤的空氣瞬間凝結(jié)成數(shù)十柄鋒利無比的冰錐,只一瞬間,便如光影一般刺向有趾僧。

臭和尚!??!

只顧說話的有趾僧一下子就吃了虧。盡管他躲閃的速度極快,但冰錐的速度也不是吃素的,僅被有趾僧閃過一部分,其余的全都狠狠地刺進有趾僧的身體里去。殷紅的血液立馬順著冰錐流下,滴在淚花上面。

但是,對著這種偷襲,狐并不在意。因為有趾僧的道行深不可測冰錐對他的傷害雖然很大,但對于有趾僧來說不算什么。

雖不能說猶如鳳毛麟角,但傷害也不是很大。彼此之間,力量懸殊。偏有差距。

“哼,你這孽障。竟敢偷襲我,簡直找死?。。 ?/p>

在有趾僧說話的同時狐早已蓄起了第二波冷影刃。當有趾僧說完時又是無數(shù)的冰錐四射,。但是,這次有趾僧。

很巧妙地躲開了。

有趾僧多開后便是一道金光四射的羅漢大手印。一個大大的閃著金光的手掌朝著狐拍過來。有趾僧的羅漢大手印狐施曾經(jīng)領略過。打到身上時那感覺是比萬針穿身還要痛苦不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快要被逼了出來。但,上次是因為身上有傷才會被打到,這次可不一樣了。

然而,這次狐要使出更加厲害的招數(shù)——冰靈破!?。?/p>

手劃招式,集法術(shù)于手中。深藍色的法力像是一汩冷幽的泉水,一點一點第在狐手中盤旋,匯集。

以冰為術(shù),冰靈。破?。?!

一瞬間,從狐手中釋放出的千萬枚散發(fā)著藍色幽光的巨大冰劍,毫無懸念刺向正朝她飛過來的羅漢大手印。似乎,每枚冰劍也蓄積著深深的怨恨,藍色漸漸入紫。

“Pong”

兩股蓄著巨大能量的法術(shù)在空中相撞爆炸,不過,這種爆炸對于狐和有趾僧來說算不了什么。很是巧妙地躲開了震波。

狐看到只受了點傷的有趾僧心口不禁顫抖。使出冰靈破耗費了她好大的氣力和法力,可卻沒能傷到有趾僧多少。

難道,又要死一次了???

這就是人類和妖精之間修煉的差別?

一只修煉了900年的妖精所擁有的法力和修煉幾十年的僧人相比,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有著一兩百年的差距。

不,我還有一招!??! 可是。

“慧,是你么。慧。你重生了么還是我在做夢,慧?”

正當狐在猶豫要不要把那招使出來時,顧星竟然醒了。

一下子卷入了紛爭里。

顧星不曉得什么時候醒來,也許是剛剛蘇醒.因為極度思念而昏倒,也許,也是因為極度思念而蘇醒。然而這蘇醒后的場面卻是狐最不想讓顧星看到的。

第一次看到映慧的畫像時,狐發(fā)現(xiàn)映慧和自己是那樣的相似,不,簡直是同樣的一張臉孔。這是巧合么還是。讓狐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顧星妻子的轉(zhuǎn)世。輪回轉(zhuǎn)世,被迫留下記憶而只帶了不變的容顏來到陽間,以另一種身份來陪伴。

太和境有個傳言。每只靈魂,不論種類,只要靈力足夠強大,以致于不適合留在陰間,那么陰后便會讓該靈魂喝下可以刷請記憶的清憶水,最終只留下前世的臉孔,并以妖精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前世所眷戀的人身邊。

而大多的靈魂都只是轉(zhuǎn)世成妖,不過必須要先修煉700年以上才可以走進人間。因為太和境里有大大小小的捉妖師,危險時刻存在!

也許,映慧的轉(zhuǎn)世便是此時顧星眼前的狐。

而且,也只留下了容顏。

顧星的話音剛落,有趾僧的羅漢大手印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朝狐拍去。

可,蘇醒后卻是淚水漣漣。

見到危險靠近“娘子”顧星二話不說一把推開眼前的狐,用自己的身軀替狐抵擋著泛著金光的大手印。笑話?。?!凡人之軀如何能夠抵擋的了這兇狠無比的羅漢掌。

一個大大的金色手印極深極重地打在顧星身上。一瞬間,殷紅的血液逼出,從顧星身體里迸發(fā)出的血液就像是滿天星斗,鮮紅色的星光連成一片,灑滿了淚花,純雪般的花瓣上染滿了鮮血。而顧星,早已經(jīng)失去知覺。茍延殘喘地躺在地上,臉龐盡是血液。

“不?。。☆櫺?,顧星。你醒醒,你醒醒?。。。 ?/p>

聲嘶力竭地呼喊,夾雜了多么深的愛與痛。對于顧星,狐早已經(jīng)將其當成自己至愛之人,而此時,自己至愛之人卻躺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卻是眼睜睜地!??!

能不心如刀割?。?!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不是映慧,我不是!我是狐啊,是狐!”

滴滴傷心淚隨著傷心話滴下,滴在顧星臉上,化開了血團。

顧星沒有回答,是啊,喪失意識的他什么也做不了。雖然,狐是可以感受到顧星的疼痛的,可為什么顧星臉上卻是那樣安詳?shù)匦θ?,那樣溫柔地看著狐?/p>

狐不知道,顧星之所以笑,是因為妻子映慧曾經(jīng)因他而亡,而此時,就當作是還了妻子的恩情。盡管顧星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和他妻子有著一模一樣容顏的女人并不完全是他的原來妻子。

“顧星?。?!”

撕心裂肺的吼叫,接下來就是?。?!

手刃仇人!

“哎呀呀,你這妖孽,究竟給這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敢替你擋下大手印,你也不用喊了,他肯定是死了。不過,別忙著傷心,老衲會馬上送你去和他相聚的??次业牧_漢大手?。 ?/p>

話畢,有趾僧又一次擺出架勢,羅漢大手印已在槍口。

有趾僧的奚落徹底惹怒了狐,等不及有趾僧出招,狐先他一步,帶著極其深的怨恨,頃刻:冰靈破?。?!

以生命為代價,誓去你這禿驢的狗命?。。?/p>

狐的冰靈破釋放出的一把巨大冰劍似乎纏上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夾雜著冰雪,冰火兩條龍相互纏繞著冰劍朝有趾僧飛去。

冰劍瞬間刺進有趾僧的身體,刺穿破舊的袈裟,穿透單薄的衣衫。那一刻,有趾僧骯臟的血液彭涌而出,他向后倒退了數(shù)十步,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封脈止血。蹣跚著。

看來,這一次的冰靈破給有趾僧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過,這還不值得高興,因為,這種傷害對于有趾僧來說只是刀刺進了肉里面,流出了疼痛的血液,而非傷及要害。

這還不夠!這還不夠!就算冰靈破使再多次也無法殺死這禿驢的。冰靈破只能讓他流血,而不能讓他死??磥恚挥惺钩鲎詈笠徽辛?!

老禿驢,我要拿你來殉葬?。?!

狐輕輕躍起,瞬間騰空往上疾飛。手上微蓄著法術(shù)甩出小冰錐往有趾僧扔去,有趾僧躍步躲開,冰錐刺進巖石,深深嵌入,巖石頃刻破碎。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這臭妖精,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囂張,還敢偷襲我,看來不教教你死字怎么寫你是不知道老衲的可怕。”

有趾僧怒視著狐,把腳一踏,霎那騰空。

狐向極高的寒空飛去,每高百丈便有一陣寒氣襲身。要使出那才有可能殺死有趾僧的招必須借助周圍極寒的空氣,加上自身釋放的法術(shù),才能夠使出!

冰龍之舞。

狐所修煉的冰系法術(shù)的最高階法術(shù)。

但,使出冰龍之舞賠上性命的幾率將近八成,這一招數(shù)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出的??涩F(xiàn)在,不就到了萬不得已了么,區(qū)區(qū)一條命又如何!

不過,話是這樣說,冰龍之舞也是“可能”殺死有趾僧,這幾率。誰都不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只能賭一賭了,看老天爺,要幫誰了。

狐越飛越高,為冰龍之舞的準備就越充分。她對不起顧星,因為顧星是因為她才死的,想到這,狐的眼角就溢出淚水,滴落。瞬間凝結(jié)成冰珠子。

想必有趾僧的法術(shù)造詣再怎么高也是猜不出狐飛的這么高是為了什么吧??v使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不過,越來越低的溫度他也是越來越難以忍受,畢竟只是人類,有佛身金光護體又怎么樣。

當有趾僧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上的血液凝結(jié)成了血塊時,他嚇了一跳。這咄咄逼人的寒氣一步一步浸入他的身體,佛身金光的護體似乎開始失效?!

“不行。再往上飛我會凍死的”

有趾僧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狐往上飛,再看看周圍,自己已是身處高寒之空。周圍寒氣彌漫,有趾僧運氣凝神,用法術(shù)的溫熱祛除盡身上的冰冷。

“真是太冷了,這妖精到底想干什么,如此高的地方寒氣可是可以撕碎皮膚,她是不怕冷的么。哼,老衲就在這里等著你,不信你不下來”

但是,當有趾僧這樣想的時候,他就錯了。

高空的凌寒加劇了狐體內(nèi)積蓄的法術(shù),到了一定高度后,狐停了下來。腳下是凝聚德云朵,深灰的的云朵也是寒氣滿滿。

狐獰笑!

顧星,等我,等替你報了仇后我就可以見到你了。

“老禿驢,敢情你只是孬種一個,這點溫度的寒冷也怕,還是高階捉妖師,去死吧你。只要你在我腳下,只要你還留在這高寒之中”

冰龍之舞就可以凍結(jié)你的血液?。?!

“老禿驢,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通過凌吟,狐凌厲冰冷的聲音冷冷地刺進有趾僧的耳膜。但有趾僧并沒有就這樣被嚇到,反而是加倍的狂妄!

“臭妖精,你說什么大話,有什么招就使出來,我就不信在這極寒之地你能有什么招數(shù)可以殺死我,放馬過來”

不知好歹的有趾僧,過于囂張只會招來后悔莫及的禍果。

血液凝結(jié)成塊,散碎成屑的悲劇。

是因為過度自信么,有趾僧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你的死期便是此時,冰龍為你舞別?。?!

當狐四周的溫度降低到可以凍碎巖石時,狐全身凝結(jié)出一副冰晶色的鎧甲,何等威風。只可是,這莫不是生前的最后一次風光。

翠齒要破嫩唇,殷紅的血液點染冰晶鎧甲。狐抿著著手臂,血液一點一點流便手臂上的鎧甲,僅僅一會,冰飾護臂甲便纏上了血液。而血液則順著凹槽盤成了一條龍。

血痕盤成冰龍,是狐最深的怨恨。

一切準備就緒,狐開始旋轉(zhuǎn),杏目緊閉,嫩唇默念冰龍之訣,急速的旋轉(zhuǎn)帶動周圍的一切。把云朵擠碎,把所有的寒氣都聚集到身上。

顧星?。?!

狐在心中喊著,一滴悲情的淚水從眼角滑出,瞬間凝結(jié),急速下墜。

冰系高階靈法:以命為價,冰龍為我所喚。

冰龍之舞!?。?/p>

“pong”

恰如平地一聲雷,不,這是比雷還要響亮的轟炸聲,更是龍吟聲在有趾僧的上空傳開,一聲一聲都是怨恨滿天。其聲勢之大震驚了有趾僧。

狐不再是狐,毀去性命喚出的九條冰龍咆哮著急速朝有趾僧飛去,九條龍九個方向。絕對讓有趾僧無處可。

只有一死。

冰龍奔瀉而下,卷著云朵倒垂成錐形,九個巨大的冰錐無情而準確滴朝有趾僧飛去。以他單薄的身體為目標,勢必擊破?。。?/p>

不好!

看到了滾滾如潮的云朵有趾僧才明白一切,頓有被扼住喉嚨的壓迫感。胸腔都讓人用鋒利的刀刃抵著,脖子已在刀口之上,只欠一個微推的勁道。

便命赴西極。

“原來狐妖引我到這么寒冷的地方是為了是出絕招殺我,哼,失算了吧,就算我向上已無處可逃,但還是可以往下的?!?/p>

死到臨頭了有趾僧還這樣囂張不已,殊不知此時的他已是動彈不得。

有趾僧運作內(nèi)力,但僅僅幾秒,口吐鮮血!

為甚,為甚,無法?!!

為甚?

茫然,有趾僧頓時茫然了。此時臉上已不是彼時的氣焰囂張,取而代之的是瀕臨死亡的恐懼。

我忘了?。。。?!

有趾僧喊了聲。雙腳已被冰住的他早已是在劫難逃。太過囂張的他忘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事。

但,此刻,饒燒著怒火的九條冰龍已經(jīng)穿透他的身體,血液瞬間凝結(jié),散碎成屑。

也許,只有冷山內(nèi)才能夠感受到這樣一場大的爭斗。而冷山之外,一切安寂和諧。

顧星,我已經(jīng)幫你報了仇了。

剛才還是卷云翻滾,此刻已經(jīng)是晴空不見邊際。

唯有:狐的身軀似落葉般緩緩飄下。

飄在顧星身邊。

你忘了,人類是不可以在太和境那寒氣肆虐的高空逗留太久,尤其是冷山的上空,如果逗留超過一炷香,凌厲的寒氣就會像是毒藥一樣無聲無色地侵入身體,不論你有多么深的道行,內(nèi)里都會被凍結(jié),封住,甚至于身體由下而上的結(jié)冰。

而這種奇異,卻只針對人類。

淚花從中躺著顧星和狐,顧星身上的血漬竟已消失,臉上是安詳。狐仍是傾城之顏。靜靜靠在顧星的胸膛上。

生難以相依,死亦可相伴。

一切都結(jié)束了么?

“嘩”

花叢中旋出一個漩渦,卷起淚花的瓣朵,好似層層漣漪緩緩蕩滌開來?;ò晷稳缧⌒托L,隨著花瓣飄落,漩渦中出現(xiàn)一位女子。

身著灼花彩雕薄紗裙,臉似粉撲桃朵點點嬌艷,嬌唇微抿,玲瓏目盡露澀狀,望目似水欲滴,皎月也難面對,素顏奪天下彩。

傾城?不,傾城無法點染她的笑暈。如仙?不,身為妖精的她早已顏容艷過天仙。

拋塵,入清。

僅為花妖。

什么華麗的辭藻能夠堆砌她的美,什么雍容華貴可以形容,憑著素顏一影便可奪盡天下美艷。

甚至艷過狐。

淚花之妖——櫻

一樣是修煉了900年的妖精,盡管本體不同,但友誼之花自修煉成女體之后便燦爛開放。而且狐和有趾僧之間的矛盾櫻是一點一點看在心里。但是,櫻并沒有出手相助,并非是畏懼,而是狐不愿櫻因為自己而卷入這種不必要的爭斗中來,甚至于賠上性命。雖然櫻絲毫無懼,但狐斬釘截鐵的拒絕。

倘若出手相助,斷了情姐妹化成空氣。

可,多少可是也是拗不過狐堅定的心。

櫻走近,看著這對赴了黃泉的“呆娃”,心中頓有層層理不清的悲傷漣漪。

啵!

咦,是狐姐姐的淚水,結(jié)成了冰珠不肯融化是還有什么話么?

細指輕觸,懸于空中的冰珠化開,幻化。

柔中帶悲的聲兒徐徐響起。

櫻兒,把我和顧星沉入空靈泉的幻世中,顧星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愿還他情緣。

姐,輪回情緣是極其悲痛的,兩個人相愛了,結(jié)局注定破碎。

櫻抿了抿嘴唇。她有些猶豫,但是,姐姐的話怎能不聽。于是,櫻念動口訣,千萬花藤將二人托至冷山悲崖底,櫻也隨著縱身躍下,極深之地,才有所謂空靈泉。

空靈泉,冷山空靈,幻世淵現(xiàn)。

從深藍的潭水中散發(fā)出銀藍色的光芒,櫻知道那便是幻世之光,她把兩人輕輕浸入。

冷山空靈,幻世閉。

光芒消失,一切輪回。

櫻,盤曲冷山,千年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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