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深冬遍地傷

---深冬祭母
從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們,離開這個從幼小記憶里就充滿溫馨和暖情的家。以至于我數(shù)著每天在日歷上畫下的葉子一片片飄落,仍然不相信冬的寒意會侵入心脾??墒牵艺娴氖鞘咛鞗]有看到你的樣子,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這些個夜晚,我都會把窗簾全部拉上,不讓光線窺入,窗外那憂傷的月光,我覺得是你的眼睛,幽幽的看著我,讓我的思念肆意蔓延;我無處躲藏的淚水,潮濕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哪里都是你的影子,你的叮嚀……可是,訣別,卻在深冬的月夜里,幻化成你安詳?shù)奶稍谀抢?,任我們喊破喉嚨的呼喚,依舊不再握緊我們的手……
你走的時候,家里的老掛鐘這些年來唯一的一次偷懶,停在了你離開的那一刻,我看不到它傷心的眼淚,卻感受到了它的不舍和追隨。你的臉龐,滋潤透明,純凈的像個嬰兒;每一次的十指相扣,手指都會在你的掌心劃動,因為我們的愛一直在你的掌中,可是這一次,你的手雖然還是那么柔軟細(xì)膩,卻沒有給我任何的回應(yīng);多想,用我們的溫度來喚醒你的沉睡,聽你溫柔的回答我們的呼喚;看你皺紋里翻出笑意,聽孩子們叫你姥姥,高興的把玩放在你手心的每一個新穎的小物件。
你走了,轉(zhuǎn)身的瞬間,風(fēng)搖落了滿地的晶瑩,碎了一地的憂傷點綴了灰暗的天幕。我不能冷靜地接受你丟下我們獨自離去的現(xiàn)實,覺得你還在,還在那間二層的小樓里,牽動著我們姐妹的每一根神經(jīng),牽動著一家人熱議的話題。幸福聚攏的時刻,就是圍在你身邊,聽你講述我們小時候的調(diào)皮,成長中的桀驁;以及欣賞父親擺放在房間樓道的每一盆或花或果的盆栽,還有孩子們親昵的嬉戲和彼此的關(guān)心。
我不敢用文字來記錄你離開的每一個瞬間,因為眼睛的模糊讓我無法自持,偽裝的堅強時時在夜半被擊垮。我把你的遺像放在了眼前,每一動作都在征詢你的意見,這是自你病后我們養(yǎng)成的習(xí)慣,怕你感覺到被忽視,被冷落。然而父親無法面對你的眼神,第四天,悄悄把你的照片放到了二樓。整理遺物時,父親把你用過的豆?jié){機,按摩盆、你喜歡的被子都放在了箱子里,照片就放在上面,還有父親剛剛為你買的你最喜歡的水杯……
如今,懷念只在遺憾里徘徊,除了深深內(nèi)疚臨終時沒能守在母親的病床前,只能裁剪流年的記憶,“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希望生活的節(jié)奏慢一些,記憶的烙印深一些,以便四季輪回時,讓我憔悴的容顏里有一絲閃亮的光芒。如果光陰可以改道,愿這是一場夢境,我定把這場夢境交給現(xiàn)實,仔細(xì)雕琢,打磨,給家人一個圓滿,給母親留住一個燦爛的明天。(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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