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有張不老的臉
在二中讀高中的時候,每周五至禮拜天,校門口總不免有些事要發(fā)生。記得一出校門右轉(zhuǎn),就是上北山的寬敞大路。這北山之下,就是坐落著的興縣二中。那時候,北山剛剛開路,寬敞的路面上還是滿地黃土。黛色的北山,逶迤而上,是一層又一層的田地,呈在北山四周。猶若一群乖巧的孩童,恭恭敬敬地守候在親人的身旁。放學后一出校門,便飛也似的奔北山而去。有時候,或結(jié)伴同行,或獨自一個人閑游而去。通向北山的山麓下有個近似整圓的大水塔,站立在塔畔俯瞰美麗的縣城,縣城的一半風貌已是一覽無余了。
臨近高考的最后幾個月里,除了正常的緊張努力備考,打乒乓球外。偶得閑空,自不必說,是去北山。有時候,在寒冬中,夜黑的很早,剛剛吃過午飯,就覺得天沉得黑降下來。就像在轉(zhuǎn)瞬之間,又像在剎那之間,反正是快得很。漫長的黑夜悠遠的如同進入了時光隧道一樣,總是讓人的心顯得無比的沉悶。借著懸掛在山頂?shù)亩?,一絲絲的潔白的微光,散發(fā)著又冷又冰的氣息。我們還是腳踩著凍地,呼吸著寒流,拾北山而上。在夜晚的柔弱的燈影下,擠在一起,排成一列,包裹得仿佛是匍匐在冰冷地面上的蝸牛一樣,從里及外,嚴嚴實實。就算寒風吹得有多么的凜冽,月色是多么的黯淡,只要有散心的想法,縱天神下降,亦不能阻擋。我記得,我登上過幾次山頂,或走的更遠點。如棋盤一樣的山頂,四周均是層層疊疊的田地,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收割過后的玉米秸稈,挺著干黃的身軀,在田野間飽受寒風的吹拂。起風時,滿天的塵土,四處飄散。在黃沙漫塵里,寧靜而和睦的縣城就會變的喧囂而動蕩。這時,就會給人一種容易錯生激動的情緒。這種天氣里,人們是很少外出的。就算是暖烘烘的春季,赤炎炎的夏日,還是涼颼颼的金秋,一遇到此種情況,亦不例外。然而,作為熱血的年輕人就不一樣了。校園教學樓背后的乒乓球球桌,每及霜寒夏暑,亦是校園的一大風景。趁著課間閑余,走出教室,背倚著熱乎乎的暖器,推開窗戶,向下處看,就是乒乓球的天地了。五張水泥砌成的球桌,站立在兩旁輪流等待一展球技的人,觀看著各人球技。間或有人打出一顆漂亮的球時,大家一起使出渾身的力氣,大呼幾聲,"漂亮,好球"等等。尤其在課間操其間,正午的陽光,充滿著青春的朝氣,就像給人吃過了補藥一般,登時,滿身精神。有時候,觀看的人多,輪不了一顯身手時,上課鈴一響,滿心惆悵,不甘落單。每及如此,是身在教室心在球臺上,總想著若到下課,必狠狠地殺它幾輪。二中時,打球是最大的娛樂。我們那一屆,球技高的人比比皆是。但不知那之后,當離開了,走出了那扇門,那曾經(jīng)的驕傲,曾經(jīng)的自豪,曾經(jīng)的瘋狂,曾經(jīng)的不加色彩的容顏還會繼續(xù)那樣原汁原味嗎?猶記得,校門口那個騎著摩托三輪車的買書人。隆冬的雪天里,地面上鋪滿了皚皚的白雪。一頂簡易的車篷,橫插在車上,北風呼呼的刮來,篷布被刮卷的獵獵作響。賣書人穿著厚厚的一身棉大衣,戴著耷拉到耳邊的大風帽,雙手交叉置于袖中,噴白的像霜樣的氣粒。他的書琳瑯滿目,各方面的都有。每次我碰上,必取一兩本讀之。或現(xiàn)場捧讀,或買上置家讀之??偠灾?,在那段青春流逝的過往里,任歲月如何無情老去,它卻至始而終有著一張不老的臉。在夢里記憶的笑靨中,甜甜的。回想起來,一如昨日,渾沒有一絲絲的遺忘。相反,在往來的后流年里,經(jīng)年愈遠,青春的影子愈記憶猶深。那是段特殊的日子,是給青春容顏劃上烈日一樣熾熱的光芒,是以一種無比惋惜的難忘的心情而強加的隔離。當離開了,校園中響起了第八套廣播體操的播音時,強勁而振振有力的四肢就會情不自禁地擺動。青春的容顏注入了歲月賜予的顏色變得愈加蒼老,嘴角呢喃著的青春笑語也在風逝中,變得沉靜了下來。待到若干年后,耄耋之齡時,悄悄想起,亦如往昔。驀然回首,曾經(jīng)的青春雖已遠去,但那段過往卻是一張附在青春上不老的臉。
「鐫刻的青春,萬歲,萬萬歲」
作于 二零一三?十一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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