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門》(小說7-8)

人的一生,切忌走錯門。走錯了門,不要緊,但千萬不要走錯了心門。走錯心門者,尤為重要的是回歸心靈之門。(一滴墨香)
【第七章】我要Y頭
“雙飛哥”——吉生,已經(jīng)擁有了大海、小海和大明三個兒子了。
盡管每天要花費不少的撫養(yǎng)費,可他看見兒子們一個個見天長大,心里像沾了蜜,甜滋滋的。再看偌大的水庫,那活潑跳躍的魚兒,也在不停的生長,不停地為他奉送可觀的收益。吉生的心里充滿溫馨,樂滋滋的。
臨近春節(jié)的一天,吉生叫來朵朵和春蘭,聚坐在辦公室里。他叫水庫會計兼炊事員的朵朵,核算一下水庫詳細的收支情況;又吩咐水庫出納員兼炊事員的春蘭,公布目前的現(xiàn)金流量及儲存情況。吉生要詳細知道這一年多以來,究竟賺下了多少錢?
朵朵打開帳本,開始了細致地公布:“1月,收入為0,支出185萬元(其中含承包費100萬,修建房屋及養(yǎng)魚設(shè)施80萬,其他工資、生活費、雜支等支出5萬元);2月,收入為0,支出52.6萬元,其中:購魚苗36萬元,購魚料及肥料等11萬元,工資、生活、雜支等5.6萬元……從8月份起,開始賣魚有收入了,本月收入68萬元,支出22萬……12月收入106萬元,支出31萬元……截止昨日,總計收入540萬元,總計支出420萬元,除去承包費、建房費、生產(chǎn)經(jīng)營中的投入,獲取總收益為120萬元,再除去工資等一切費用雜支52萬元,最后應(yīng)有純利潤68萬元?!?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吉生仔細地聽著朵朵對流水帳目的公布。朵朵清脆宏亮的聲音飄蕩在室內(nèi)的空氣中。
接著便是春蘭放開了喉嚨:“保險柜里目前有現(xiàn)金8.6萬元,帳戶上儲存余額59.4萬元,合計68萬元,帳目與現(xiàn)金數(shù)相符?!?/p>
吉生不停地點著頭,滿意地笑了。他為自己擁有兩個稱心能干的女人而滿意。
吉生滿面春風地說:“老婆們,有你們的撐起,我很放心,辛苦了!”
吉生向著朵朵和春蘭,投以贊許的目光,他繼續(xù)說:“新的一年又開始了,水庫的事業(yè)還需繼續(xù)發(fā)展。今年,我計劃進一步更新養(yǎng)殖的品種,加大養(yǎng)魚投入,力爭更快更好的收益。我們要盡心盡責,為我們的子孫們打下富足的基業(yè),讓他們世世代代豐衣足食,富貴年年!”
朵朵和春蘭目不轉(zhuǎn)睛地集精會神聽著,兩張美麗的面朧布滿了喜悅。
吉生看了看眼前這兩個屬于自己的美貌的女人,笑蕩的臉上一派潤澤光亮。他吧嗒著香煙,繼續(xù)道:“我已擁有三個兒子了,多子多福啊,可遺憾的是沒有Y頭!要是再添一個Y頭,我就心滿意足了!”
朵朵和春蘭一聽,不約而同地回轉(zhuǎn)頭,相互看了看對方。從她們的舉動和表情里,都想為吉生生下一個可愛的千金。
朵朵和春蘭又對視了片刻。她們似乎帶著一種競爭的眼神,那內(nèi)心的世界里,彰顯著一種爭寵的態(tài)勢。
吉生吐著煙圈,看了看朵朵和春蘭,顯得很喜樂:“別爭了,依我看誰懷上了,就誰生,這是公平的!”
朵朵和春蘭也沒再說什么,恢復(fù)了原來的表情,她們都把心中的愿望寄托在了各自的運氣里。
一月之后,春蘭懷上了,而朵朵沒有懷上。
春蘭又開始享受孕婦保胎的待遇了,成天逍遙悠閑著。朵朵的工作量增大了許多,她身感勞累和疲憊,但因自己的肚子不爭氣,也只好自己認了。
這年10月的一天,春蘭在醫(yī)院里,生下了第二個孩子。
醫(yī)生笑吟吟地對吉生說:“恭喜你!是個帶把的!”
吉生一聽,心里有些不悅。愿望未能如愿以償。但還是笑了笑,不久為孩子取下個名字叫小明。
回到家里,吉生沖著朵朵和春蘭說:“生吧!生吧!我要你們直到生出Y頭為止!”
吉生已有4個兒子了,他不見Y頭,他是不會不甘心的。
這年的12月,朵朵在不經(jīng)意間懷上了第三胎。吉生雇了傭人,替下了朵朵的工作。朵朵也開始了孕婦保胎的待遇,成天逍遙自在,精心保胎。她總企望自己的肚子爭氣,希望懷上的孩子是個Y頭才好。
第二年九月的一天,朵朵提前臨產(chǎn)了。可她遇到了難產(chǎn),大出血,危及著她和孩子的生命。
吉生滿頭大汗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很快把朵朵送進了醫(yī)院,請了最好的醫(yī)師全力手術(shù),終于保住了朵朵和孩子的性命。
朵朵拼著老命,艱難地為吉生生下了一個盼望以久的寶貝女兒。
吉生瞅著胖乎乎的女嬰,樂歪了嘴。他一邊撫蔚著病床上的朵朵,一邊興奮得不停的笑。
朵朵也在無力中微笑著,那笑容,掛在朵朵白嫩的臉朧上,蕩起了一對可愛的小酒窩,仿佛在贊許著一個有功之臣。
春蘭抱著快滿一歲的小明,也來到了醫(yī)院??吹竭@般情景,既為吉生高興,又為朵朵慶幸,同時,她的心里也激起了對朵朵的嫉妒。
吉生在狹窄的病室里度著方步,他用手搔了搔后腦勻,隨即拍了一下手:“好!就叫婉兒!”
從此,這個小小的生命有了一個動聽的名字——吉小婉。
【第八章】吉生之死
吉小婉的降生,為這個本已熱鬧的家庭,帶來了更多的喜悅。朵朵也因幸,受到了吉生更加的寵愛。春蘭的心里,似乎感覺自己慢慢走向了偏房,一天天的累計著嫉妒的心境。
擁有六個父母,兩個老婆,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的“雙飛哥”——吉生,主宰著一大家子人,在有序而富足的日子里,安逸而瀟灑地度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
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成人,吉家憑借大大的水庫,日復(fù)一日的發(fā)展養(yǎng)殖經(jīng)營,二十多年來,只賺沒有佘,財富越變越多,家產(chǎn)也達好幾百萬元。由此,吉生每年在鎮(zhèn)上為兒女個個購置一套暫新的住房閑著。
吉家人的富足,招惹著十里千寨人們羨慕的眼球。不少的人家,總把自家的兒女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希望著有朝一日能被吉家人發(fā)現(xiàn)或相中,讓自家的孩子有幸走進吉家的富門,與之攀上親家而得富養(yǎng)終。
每年,上門提親的也不少。可是,主子吉生,一個也瞧不上。
吉大海、吉小海、吉大明、吉小明,還有吉家唯一的已滿二十歲的小千金——吉小婉,他們對鄉(xiāng)鄰家那些故作的、滿懷渴求的同齡男孩女孩卻不屑一顧,用冷眼以對之,似乎非總統(tǒng)的女兒不娶,非國戚的少爺不嫁。
在當?shù)?,吉家人的吝嗇與高傲,令人生厭亦或敬畏,就是走在同一道上,相遇者讓路的也不少。
一天,吉生駕車去鎮(zhèn)上俱樂部打牌,因手順運佳,贏了不少鈔票。興致,請了一大群朋友哥們喝夜啤酒,把自己喝的個爛醉。夜深人散,獨自一人開車回家,因頭昏眼發(fā)花,連人帶車沖下了山崖……
翌日凌晨,吉家十余口見吉生杳無信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趕緊起了床,分道沿途尋找。
大海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溝底的車子和仰面朝天的父親。他七竅出血,早已窒息,鼓起一對可怕的瞳孔,周身硬邦邦的。
吉家人男女老少痛苦流涕,凄凄的痛哭聲,瞬間回蕩在溝底,憂傷的震動著山谷。
“吉生死啦!”
“吉生車禍!”
……消息不勁而走,到處傳得沸沸揚揚。
有的人說:“吉生死得好慘!好可憐!留下了一大堆的財富!”
也有人說:“吉生死得活該!偶看不貫他家那副吝嗇高傲的德性!”
還有人說:“著名的雙飛哥,再也飛不起來羅!”
……各種輿論,各種說法撲天蓋地飄來。
吉家人看著、聽著,此時,一個個像成了啞巴,也不吭聲,也不上氣。要是在平日里,你敢么?
吉家人知道:只能忍著,眼前最需要的是去求鄰居們,希望他們能過來幫忙,把吉生抬回家,跑跑腿、酬辦喪事,最后能平平安安、熱熱鬧鬧把他抬上山。
朵朵和春蘭流著淚水,云里霧里,四處尋求鄉(xiāng)鄰搭手。有的人老遠就躲藏了;有的人卻說:“有自家的事,沒時間!”話顯得冷冰冰的;還有的人說:“幫忙可以,多少錢一天?”
平日里,吉家多少年來就是遠近聞名的首富,但富人就愛走官搞巴結(jié),私下里弄些邪門歪道,對田挨田土挨土貧苦的鄉(xiāng)親鄰里,從不放在眼里,說話傲趁,每次水庫打上噸的魚,就連死魚也舍不得施舍一個給鄉(xiāng)親鄰里,有時,還狠心的賣鄰村人的高價,一分錢都能捏出水。有一次,一個遠房幾代的親戚來到吉家,開口借點錢回去解度難關(guān),吉生卻扯謊說有事,故意躲開了,吉家人就冷眼以對,借錢者只好滿懷失望,冰涼地走了。也難怪周邊不少的人,會對吉家不滿。
朵朵和春蘭四處碰壁。吉家人遭到了鄉(xiāng)親鄰里的白眼和冷落,也領(lǐng)教和品嘗到了那些質(zhì)樸的人們“以牙還牙”的滋味。
吉家人很無奈,很懊悔,人還躺擺在荒野,他們已別無選擇。
經(jīng)吉家人商議,在痛中貼出了一個安民告示:
“尊敬的父老相鄰們:過去,吉家有很多地方對不住你們,傷了你們的心,在此,吉家所有的老少對大家說一聲:‘對不起’!誠請海涵!請求你們原諒!現(xiàn)在,吉家蒙難,還求各位能高抬貴手,前來幫幫忙,為吉生的后事費心操勞吧!他會在天堂感激你們的,永遠記住你們的好!望鄉(xiāng)寨的友鄰們前來坐坐,為已故的吉生熱鬧幾宿,吉家包吃包住,不收分紋喪禮。另外,凡是愿意為吉家?guī)兔Φ娜?,每人每天吉家付給100元的勞務(wù)費……”
吉家的“安民告示”一張貼,墻角邊就擠滿了人流。一看,皆大歡喜。消息一下子傳得好遠好遠。
不到十分鐘,主動來申請幫忙的,就有三四十人,足矣!
聽說吉家滿請,不收禮,還包吃住,自愿去湊熱鬧、去吊唁的人也蜂涌而至。他們排成龍形長隊,靜靜的跟在抬喪人的后面,慢慢地朝吉生的家走去……
這下,吉家熱鬧了,吉家人滿意了,吉生也瞑目了。
為了表達更加悲傷的氣氛,吉家人還出錢慕請了十來個善哭的大嫂、大姐伴哭,一天要哭六場,待遇可不斐。
那幽幽凄切的哭聲,飄蕩在偌大水庫的上空,顯得很悲涼。水面上優(yōu)游著不少的魚兒,它們這幾天不再跳躍了,似乎也沉侵在對主人的悲傷之中。
喪宴每天上百座,開了一堂又開第二堂,有吃有住的,老老少少日夜守侯著吉生,他們都不肯回自己的家去。
吉生下葬那天,人山人海,比往天來得更多,竟連吉生生前政府的好幾個“朋友哥們”也搖著小車來告別,還獻了幾個大大的花圈。
吉生在前呼后涌的人群中,被鄉(xiāng)村的抬腳棒抬上了山,葬在了南山上的風景處……
56歲的“雙飛哥”去了,他永遠離開了他的六個父母,離開了心愛的妻室兒女,離開了他的水庫、他的錢財,離開了曾經(jīng)的美好和那一切的一切……
待續(xù)......
(四葉草|一滴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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