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禪城

當風吹過,皺巴的黃葉輕輕地旋轉著飄落,如一片片蒼老的靈魂。
時光在佛山酷冷的今冬,略帶氤氳水汽蜿蜒盤曲向上。我走在濺滿淡雅月色的河濱路,回想著倚靠在中山橋欄桿上的幾名不明身份的漢子,有用零零落落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向前張望。但停落在中山公園門前的摩托載客員,眼神中顯然流露出對每位過往者的在乎。這仿佛說明,有目標的人便會清楚自己等待的戈多是誰。正如有智慧的貓,鼻梁上用不著架一副眼鏡,老鼠比任何目標都要明確。
聽說趕時間的人都會在潛意識下去尋找一種捷徑。而我如往常,習慣性地選擇穿過中山公園回學校。其實,像大多同學那樣,我不去度量是沿公路走還是繞公園行,哪個路程會更短。沒學過高數的我,也用不著操這一份心,畢竟感性的東西不應過多涉及理性的問題。
走在幽靜的公園里,一排排蒼勁古樹,時而落葉,似懷念著秀麗湖倒映出關于記憶的細碎。我抬眼望這片晚空,掛有亙古不變的月,與故鄉(xiāng)的月也沒什么異樣。感覺我們雖是平凡的人,為了心中不平凡的夢,甘愿做一個浪跡天涯的游子,瀟灑地與故鄉(xiāng)揮別,去叩醒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生命的旅途,似乎一程有一程的風景。當回望人生,曾經的片段,總有一些相遇,會停留心底;總有一些人,給過溫暖的陪伴。
我想我是一片葉,飄落在禪城,做了它的一隅風景。
我,笑自己,想太多了。我冒著冷風回到了北區(qū)宿舍,看見賣夜宵的阿姨還在靜候著我們。心想為何她們能枯守一夜的寒冷,而我們卻覺得下去買一份夜宵的快活都不如匍匐在電腦前來得干脆?因為她們有夢想,有夢便會去追逐,不然,在東方廣場賣手機套的大姐何以多看我兩眼?這回我想的似乎有理。(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可自問我的夢想呢。我們都說,我是帶著夢想來大學的,那最初的夢想去哪兒了?尋覓無蹤,只見生命里的微光,極力照亮這片灰色天幕,卻無奈散成一地星光,躺在這燈紅酒綠外,映照著宿舍樓對出的單向大道。站在宿舍陽臺,我望向窗外,車如大海中穿梭的鯊,從一條長橋上呼嘯而過。
這時,記憶中有助班在我的思想匯報上寫下的字句:信仰就是相信你所看不見的,而信仰的結果就是看見你所相信的。想想其實一段光陰的背后必有暗角存在,那些無果的追逐終敵不過日月婆娑,心若在的話,夢應該還在,抑或說,我們根本就未曾丟棄過夢想!
川端康成有這淺淺的一句:凌晨四點鐘,海棠花未眠。
而今夜,未眠的是我,夢中落在禪城,有一片葉,在他辭離的枝干上冒出了新芽……
(來自佛山大學馬允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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