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央嘉措,我為你哭泣!
倉央嘉措,我為你哭泣!
我也為我自己哭泣,我怎么至今才知道你,才知道你那感天動地,令人氣絕的詩歌?我多么孤陋寡聞,我多么崇洋媚外,我多么不相信中國居然也有但丁式的愛情!
讓我穿越時空來到十七世紀(jì)末,我看到站在金碧輝煌,仙氣繚繞的布達(dá)拉宮門口的你。你蒼白的臉色,憂郁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
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度過一生?
佛光閃閃的高原,(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三步兩步便是天堂,
卻仍有那么多人,
因心事過重,
而走不動。
我讀懂了你的眼神,你的心靈在備受非人的煎熬。
我想,那一定是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早上,你在佛堂里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位美麗的,充滿青春活力的女信徒。剎那間,你的靈魂被震撼,多年被壓抑的情欲如火山爆發(fā),就如《巴黎圣母院》中的副主教克洛德在圣母院門口看到跳著舞的美麗吉普賽女郎愛斯梅拉爾達(dá),這一眼,讓他放棄了自己多年的信仰,陷入情欲的深淵,無力自拔,最終害己害人,玉石俱焚!
我想,那一定有多少個無眠的夜晚伴隨著你。佛教是你從娘胎里就傳承下來的信仰,佛要你斷絕一切塵世的欲念;但那美麗女信徒卻像魔鬼,縈繞在你的心里,吸吮你的腦髓,撕裂你的肺腑。靈與肉,情與理,像兩條蛟龍在你心里翻滾撕咬。你咬住牙格格地顫抖,你努力想讓理智來戰(zhàn)勝瘋狂的,如同洪水猛獸般的情欲,可一切無濟于事。白天你無心講經(jīng),只會癡癡呆呆地站在經(jīng)堂里,無望地等待著那位女信徒的再次到來,晚上你躺在被窩里任淚水肆意橫流。
我想,布達(dá)拉宮經(jīng)堂的柱子上一定刻滿了你痛苦的手指甲印,你一定緊緊抱著柱子,把指甲深深地嵌入木頭中,想讓肉體的痛苦來替代精神的痛苦。你一定發(fā)瘋似的跑到雅魯藏布江邊,把頭扎入冰涼的江水,想讓自己從狂迷中清醒過來。你一定在草原上瘋狂地奔跑,從早上跑到晚上,妄想逃避自然、逃避生活、逃避自己、逃避人類、逃避佛祖。有幾次你一定痛苦得難以忍受,竟用雙手緊抱著腦袋,想把它從肩膀上拔出來,砸個稀爛。
于是,這非人的折磨凝結(jié)成非凡的詩篇:
那一天,閉目在經(jīng)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jīng)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轉(zhuǎn)經(jīng)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有時,你的理智會占上風(fēng),你會平靜地對自己說: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里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里
或者
讓我住進(jìn)你的心里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有人說這詩是后人所作,我不考證其真?zhèn)?,我只相信這樣的詩只配從你痛苦的靈魂中流淌出來。
央倉嘉措,我多想,多想成為你所鐘情的那位美麗的女信徒,為你脫去沉重的袈裟,為你抹干臉上的淚水,為你撫平心頭的傷痕,拉著你的手,一起奔向美麗而遙遠(yuǎn)的地方…….
得知你1705年因被誣告謀反而被康熙帝下令押解赴北京途中染病去世,我不為你年僅23歲就離開這個世界而難受,竟然為你高興,因為你終于解脫了,從此再也不受靈與肉的折磨,從此再不受情與理的煎熬,靈魂安寧,一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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