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口滄桑

溪口,因境內(nèi)有特大的溪溝口瀕臨長江而得名。清光緒年間建場,通往鄂湘茶鹽桐油官路起點,長江邊曾經(jīng)的繁華商埠碼頭。年輪走到1967年萬利公路通車后漸趨沒落,三峽水利樞紐工程興建原住民移民他鄉(xiāng),老街搬遷到蒲家9隊,興建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彌漫著恬靜、蒼涼和孤寂。偶見三兩個老人圍坐在門前的板凳上,東一句西一句地扯著溪口那陳年爛芝麻的往事。。。
離別多年后,背著一只尼康D7000數(shù)碼相機,行走在溪口的鄉(xiāng)間小路,路被瘋長的野草蓋住了,在一處處兒時走過的留存腳印記憶處,輕輕按下快門聽到微微的觸動聲。
我爬坡上坎終于看見了老屋的面貌,泥磚拱門,額匾的雕刻早已在時光的文火中化為煙霧飄散。那白色的墻體,在風(fēng)雨中蜷縮,那片片青瓦,爬過青苔的足跡,那風(fēng)雨侵蝕的木梁,搖搖欲墜。歲月,就在這斑駁荒涼中停下腳步。那一扇門半掩著,暗暗的堂屋前撒下一絲陽光,黃黃的,柔柔的,就如那一帖湯藥飄逸的沉香,吸引我進(jìn)入,尋找母愛心底的溫暖。暗,光,我就這樣小心翼翼行走在歲月的田字格上,從現(xiàn)代穿梭到那時空的從前。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謹(jǐn)慎,歲月,在這老屋里是這么的脆弱,好似輕輕一碰,輕輕一語,我就回來了。
行走在下粉房老屋院子,這縷縷古老、沉靜地氣息悄無聲息地包裹著我,讓我駐足流連。歲月就搖蕩在老屋里,它飄進(jìn)每一扇門,每一格窗,它浸潤到每一塊石板間。輕輕地,我走在這老屋院子,走在歲月的光影里。不是每一個生活在這座老院子里的人家都擁有明亮如鏡住宅,相反,它高高掛在屋頂上涼曬的衣物,到更能凸顯出這座老院子里的農(nóng)民生活,很普通、很真實。。。
屋頂?shù)耐呃汩g,碧綠的青苔恣意橫行,幾朵招搖的不知名的野花隨風(fēng)搖曳著?;野蛋唏g的老墻頭,爬上了不甘寂寞的小草,倒讓死氣沉沉的老屋院子顯出了勃勃生機。一代又一代人延續(xù)在老院子里,任憑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依然固執(zhí)地守著這片破落的世外桃源,遵循百年遺留下的緩慢節(jié)奏,悠閑愜意地數(shù)著歲月的年輪。
此時散落在長江邊山坡上的自然村組,很難見到青壯年人,現(xiàn)在的年輕人以進(jìn)城買房為榮耀。欣慰的是,還能觀賞那些稚氣孩童像飛舞的彩蝶,于太陽下圍繞在銀絲老人身邊,這些老人們用他們不再挺立的脊梁,撐起家,用他們蒼老粗糙的雙手,守候著這片土地,春天播種,秋天收割。(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站在馬搭梁山坡頂上,極目遠(yuǎn)眺,烏龍池山峰蒼松翠柏成蔭,山下梯田在陽光里一片翠綠,禾草和野花一樣招攬著眼球。燕山瀼渡新田山巒相望,煙波飄渺的江面上,船來船往,一派繁忙景象,那見證沉降江底老街上百年滄桑的滔滔一江北流水,仍在日復(fù)一日不知疲倦地吟詠那永不落幕的千古絕唱。
生長在長江岸邊,柏油公路直通村里,碼頭仍是必去觀望的地方,它總是給人以遐想。云急風(fēng)高,渚清沙白,偶有飛鳥盤旋,離愁別緒揉碎在這江景中,彌漫在這江風(fēng)里,不勝愁。那碼頭邊,老黃桷樹下的青石臺階,多年不曾變樣。江邊小屋斑駁的墻體,窄窄的梯子,木扇門的咯吱聲,一直都在重復(fù)中往日的記憶。她在等待著誰?是怕舊人不識來時路?小店鋪還是那么的樸實,竹篾的篩子、簸箕,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懸掛在門樓上;木椅子、竹籃子,整整齊齊的擺在店前。這些農(nóng)家生活用具,如一幅藝術(shù)畫鑲嵌在碼頭邊,讓我們這些離開故鄉(xiāng)生活在城市中與網(wǎng)絡(luò)相伴之人倍有感觸。
行走在溪口街上,時光好似不曾流走。行走在溪口鄉(xiāng)間小路,無論是一個匆匆的過客,抑或是一個倦航的歸人,在風(fēng)花雪月的綺夢中都會找到肉體與精神的終極家園,那老屋、那鄉(xiāng)親,那一棵樹,一枝柳,一株草,一桌麻辣火鍋,一籠籠蒸氣漂浮的格格,一切都還是那么的熟悉、親切,便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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