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的滄?!咎煸履Ш?/h1>
序 葬
在仙界以下存在著眾多的靈界,上仙難以下去,眾修又難以上去,是故仙界永遠是一個傳說。
在這眾多靈界中的某界的天空,不知何時被撕開了一道裂縫,然后一個龐大的身軀從天而落,狠狠地砸在這片充滿生機的無垠的大陸,又不知是否落地太猛,使得這片完整的大陸碎裂開來,再在海水的沖擊下,徹底地分裂了,碎成了數(shù)塊,隨著時間地推移,這幾塊大陸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不知何時,那裂縫中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遙看著那落下的尸身出神了好久,一揮手,那尸身周邊的裂土慢慢地合攏,之后恢復成平地,而那尸體就這樣被深埋在地下。
那身影望著底下又出神了許久,喃喃道:“月兒,你便在此好好溫養(yǎng)。等你殘魂恢復些元氣后,我來接你,可好?”最后又打出一道印記,沒入土中不見。
“月兒,別怕,在這里乖乖地睡上一覺,我很快就來接你的。我不在的時候,你最愛的月宮毀了,不過,那些孤魂野鬼也被我抹去。放心地睡吧,在這里你會有個好夢的。月兒,別怕,等你醒,我來接你回家,再也不丟下你了?!?當話落下時,天空的裂縫早已愈合。(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原本的墓地,不知道何時長滿了樹木,郁郁蔥蔥的林子中慢慢繁衍出各種強大的生物。
靈界以北,一處名為浮月林的地方,不知何時升起了一輪詭異的血月,在無數(shù)的妖獸膜拜下,漫漫地從中裂開一道縫,隨著縫隙地增大,血色一點的褪去,然后夜空又恢復成本來的顏色。
于此同時,一雙清澈的明眸隨眼角的淚珠落下也睜了開來,只見一個絕美的麗人從朦朧中浮現(xiàn),美眸環(huán)視了一下安靜的小林子,輕嘆一聲,又隱去了身影。
她在這小林子一住就是萬年,因為她答應他會在這里乖乖地等他回來的。
有時候,她也會想他是不是忘了月兒了,怎么現(xiàn)在還不來接月兒,知不知道月兒在這等了好久,好久。
第一章 他說她叫月兒
她叫月兒,這名字是他取得,問他,他只是笑著摸著她的頭說:“本來就叫月兒。” 然后憤怒的她,用力地甩甩頭,因為她的毛發(fā)又被弄亂了。
白乎乎肉團模樣的她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著破爛道衣,頂著一頭亂發(fā)的他。她不喜歡他這樣,可又忍不住親近,每次她疑惑地望著他,而他總是笑笑,摸著她的頭說:“因為我們是家人。”
幼小的她很頑皮,小小的身軀似有著無窮的力量,每次都是他在某個角落找到臟兮兮的她,而后在她的不滿下,幫她清洗干凈。干凈后的小家伙喜歡將水抖干凈,而他也從不避開,只是笑著看她玩鬧。之后,她又會艱難地爬到他的身上,慢慢地抓著破衣服一點點爬,最后停在他凌亂的頭發(fā)中,伸個小懶腰,便瞇上眼睡去了,許是今天玩累了,白絨絨的毛發(fā)在他頭上蹭蹭,掛著口水的尖嘴在翻身的時候便又干凈了許多。
她最近發(fā)現(xiàn)他很喜歡打坐,一坐就是很久很久,每次餓肚子的她只好學會了抓食,只是經(jīng)常會被獵物戲耍,又餓又怒的她便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偶爾還會在他身上亂踹,至于尿尿的事,她只是睜著無辜的雙眼看著他,而他只能摸摸鼻子,認了。
她已在他身邊足足呆了三十多年了,可他就是不教她修煉,憤怒的她決定絕食,算了,還是不和他玩了,或許這樣他就能看出自己的決心??蔀楹嗡€是不理她,更可惡的是他又打坐了,如此無恥的行為,真的讓她怒了。于是她決定翹家,再也不回來了。
“月兒在外面或許會很苦很苦,或許還會餓肚子,或許還會遇到妖獸,可月兒不怕,誰讓他不教我修煉,嗚嗚嗚……” 她一邊用爪子抹著眼淚,一邊
回頭看著住了許久的林子,還有那個萬惡的主人,她決定今天不回來。
可當天黑之時,打起退堂鼓的她縮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回路爬去。
“還是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她摸了摸柔順的絨毛,決定明天走。
可是一只血狼叨著一頭獵物擋住了她的去路,笨笨的她只知道縮了縮身子,完全不知道逃。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最后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還是修煉吧?!?/p>
那天她很開心,張口撕咬著敢嚇唬她的烤狼,終于能修煉,以后再也不用怕這些妖獸了,敢嚇唬她,她就烤起來吃掉。
修煉的歲月,是她最苦也是最開心。最怕枯燥的她不知何時學會打坐,如他般一坐就是百十年,不過她還要拼命努力修煉,再苦也要化形,實在是受不了逐漸長大的肥軀,太笨拙的感覺,她不喜歡。而且,那名義上的主人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揉她的頭了,這讓她很不適,雖然討厭被弄亂毛發(fā),但喜歡那種親昵的舉動。
匆匆百年又過去了,笨笨的她終于迎來了化形的天劫。那一天,她趕走了他,說要靠自己度過這明顯有些變異的化形劫。
也是在那一天,她覺醒了本族的天賦神通——浮月。咬牙切齒的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潛能是如此的大,一記浮月,在血月浮時,折回了落下的天雷,與下一道碰撞出炫目的火花,最后雙雙消融在空中。
得意忘形的她最后被剩余的落雷劈焦了,不過在血月的沐光下,舊皮一點點剝落,只是禿了毛的她再次憤怒了,一張口吞下了最后的天雷,之后打了個飽嗝,咂咂嘴,發(fā)現(xiàn)味道不咋樣,可又覺得還不夠,張大嘴傻傻地等下一道落下,可等到鉛云散去,那雷再也不曾落下。于是轉(zhuǎn)身,眼巴巴的盯著他,無奈的他,一招手,無數(shù)的雷光浮現(xiàn)在他們的頭頂,再在她的期待中揉成一團紫的發(fā)黑的雷球,對峙許久,戰(zhàn)敗的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雷球,生怕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主人,月兒這樣美么?” 一個絕美的麗人俏立在半空,旋轉(zhuǎn)著淺綠色的裙擺細聲地詢問仍在閉目打坐的邋遢道人。
他沒有睜眼,平淡地應道:“順眼些了?!蓖nD了下,又開口道,“嗯,不過,還是毛絨絨的時候可愛?!?/p>
“……”
憤怒的她化為小狐貍重重地落在他的亂發(fā)上,如小的時候般怨念地蹂躪著他。
而他只笑笑,不予理會,仍坐在那打坐。
她玩鬧了許久,也笑了,這樣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第二章 以月為名(壹)
修煉之途是沒有時間觀念,除或那些壽元將近的老怪。剛踏上這條不歸路的修士,永遠不會知道,前路早已注定了結(jié)局,之所以存在希望,只是因為不曾預見,又因為絕望總習慣和希望一起出現(xiàn),所以看不見的未來,在期望中永遠是美好。
好幾次,他都會莫名其妙看著她,然后又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再在嘆氣中陷入打坐。
她有時候也會想,為何他總說:“錯了嗎?或許你終還是會走上這條路的。”
似乎她的身上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存在,可他不說,那她便不問了,因為每次都會被他揉亂了發(fā)型,即使他笑得再好看也不行。
數(shù)百年的時間在她悲慘的修煉中又度過了,不知道是否她真不合適修煉,還是她太笨沒有修煉的資質(zhì),別的妖獸千年之內(nèi)早已沖破這世間的枷鎖,要么飛升到仙界,要么在天劫中消散于這片天地。而修煉五百多年的她,方才化形成功,如今又過去了五百年,為何還是看不透這方世界?憤怒的她就這樣盯著似乎無所不能的他,一站就是十年又一百二十四天多好幾刻鐘,具體的時間她懶得算,更不會告訴別人她不懂算術,好比一年該是多少天什么,她都是靠問自己的小弟們才知道的。
反正,她就這樣站著,原本的怒氣在時間的沖刷下早已不見了,只想好好看看猶在那打坐的他,仿佛此刻的他好遠,好遠。
心不知為何又開始了悲傷,夢中的他,原來一直都在那里打坐的。
她不愿醒來,只要這樣靜靜地看著就好。
不知何時,她被他獨有的親昵叫醒,然后憤怒的她又忘了傷感,因為他醒了,所以快樂的時光又回來了。因為她知道她的夢還在繼續(xù),因為她知道夢醒后,他便不在了,所以她放肆地向他撒嬌。
經(jīng)常被他遺忘的她,在孤獨的時候收服了很多小弟,因為那一年他給了她一枚戒指,所以如今她手里多了好多戒指。當時他說:“這戒指原名百獸環(huán),給了你,便喚作浮月,以月為名,估計你會喜歡的?!?/p>
對浮月愛不釋手的她,抓了好多,好多的妖獸,可被她看入眼的卻只有幾只。一只是有著上古奇獸的血脈的后裔,名為衋的鳥形靈獸,它白日為黑,夜時為白,這點她很喜歡,所以浮月吐出了一枚戒指,成了它的鳥窩。一只是有幾分玄武血脈的玄色小龜,浮月又吐出一枚戒指,化為了龜窩。一只是可愛的白兔,被歡喜的她賜名月兔,無奈的浮月只得再吐出一枚戒指,成了那兔的安樂窩。或許是因為她喜歡它們幾個的緣故,所以之后收服的都是這類的奇獸,只是后來玩累了,便將這些多余的戒指交由那些老油條打理,以至于后來者的生活很苦,很苦。
當然了,浮月中還存在一些即使是她也不敢招惹的存在,不過在他看了一眼后,便老實了不少,可對她依舊不理不問,隨她折騰這名為浮月的戒指。多年以后的她時常會想念這些老油條,可惜那時它們都不在了。所以夢中的她,看著這群桀驁不馴的老油條分外的親切。
轉(zhuǎn)眼千年過去了,她如愿度過了天劫,飛升到了仙界。而他只是揮手一撕,隨后便跟了過來,那代表上蒼之怒的劫云更是在他一眼望去時悄然消散。很多時候她都在想,如此修為的他,為何要下界,是為了陪她么?即使夢外的她,也一直看不懂這個被眾多仙界尊稱為人仙的邋遢道人,正如他略有深意地看著沉思的她,最后發(fā)型被毀的她,又憤怒了。
仙界原來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美好,諸多的仙地洞府,不知何時成為了廢墟,一些還算完好的古老石碑,上面碎裂的斷紋,似在述說著什么,只是原本青苔的顏色被暗紅取代。
聽他說:“很久很久以前,比上古更久遠的年代,仙界便毀了。這些是后來才修建,可終還抵不住世間的貪念,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失手放出了什么,就像我永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過去的舊人?我還依希記得他們,可他們怕再也不會記得我了。或許,他們只想解脫,可我又如何下得了手?或許避而不見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月兒,你說,我錯了嗎?”
而她只是茫然的看著他,一如多年前的她。
“錯了嗎?” 最后她輕笑了兩聲,“或許吧?!?/p>
第三章 以月為名(貳)
那一年,她在這荒涼的仙界,以月為名,創(chuàng)建了月宮,更在仙界的棲月山上修建了一個龐大且華美的宮殿群落,主殿便是她和他居住的月宮,一處外表華麗到極致的宮殿,而內(nèi)部又再分里外,外部美輪美奐,而里面則只有兩個坐蒲,一個他從創(chuàng)建月宮之初便霸占了, 而另一個常年空著,外務繁忙的她早已將月宮當成了家,只得閑時便望看他發(fā)呆,之后,又陷入新的麻煩。
她創(chuàng)建月宮之初只是為了好玩,而現(xiàn)在則是責任,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他為何會容忍那些孤魂野鬼的存在,在她的記憶中,無所不能的他似很忌憚這些,總是避而不見。
而那些毫無心智,又殘忍無理的古尸,總會突然冒出,襲殺那些游歷在外的仙人,似乎仙人的元神天生對它們有著致命的誘惑,亦或正是因為這個,弱小的仙人淪為了獵物,最后成了它們口中的補品。
不是沒有強大的勢力圍繳它們,可它們那干瘦的尸身似有無窮的力量,以力壓制住了諸多的仙寶法器,更野蠻的是,仗著不滅的身軀伸出枯瘦的手指硬生生插入了來不及閃避的仙人的眉心,轉(zhuǎn)手掏空了里面的元神,張口便吞下了,黯淡的血眼似在此時多了些光彩,于是受剌激的它們戰(zhàn)力發(fā)飆升,直接擊潰了圍殺它們的勢力。
次數(shù)多了,實力又有所激長的它們似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樂趣,便開始三五成群地結(jié)伴漫游在這仙界各處,攻伐著一個又一個的仙府寶地,而那些原本威力無窮的守護陣法,不知何故很少能在它們身上起到應有的作用,而失敗的代價,則是滅亡,只有寥寥數(shù)人憑借著過人的手段逃過一劫,可之后呢?沒人會知道答案,正如無人知道它們的來歷,或是有少數(shù)人知道,可又有何用?魔窟既然打開了,就要做好承受貪婪過后遺留的苦難,而這又只是個開始。
她本性是善良的,可代價則是責任,以前她不曾擁有過,而現(xiàn)在她不能逃避的責任。
生,或死,從沒有如此直觀的在她心里出現(xiàn)過,那時的她,只有他,附帶那幫小弟,而現(xiàn)在又多了一樣,便是責任。因為沒有她就沒有月宮,沒有月宮,便沒了這些無處可逃的可憐人。至于是否因為他的存在才使得那些孤魂野鬼忌憚的可能,她習慣地看著還在那打坐的他,然后選擇忽略。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很久沒有笑過了,過去是,如今也是,或許唯有看著打坐的他,方才有幾分滿足的微笑。因為,她知道此時的他還在,這便夠了。
看著逐漸增多的月宮門徒,曾經(jīng)的她很得意,現(xiàn)在只有無盡的悲傷。以前的她以為他不會離開,所以善良的收留了這些昔時的強者,可隨著門徒的增多,麻煩自然便隨之來了。內(nèi)部是一方面,而真正的危險來自越聚越多的上古邪尸。
麻木的她不知道外面的戰(zhàn)事現(xiàn)在又如何了,更不愿知道, 在夢中似乎一切都恢復到原點,觸手便可改寫既定的結(jié)局,可她不敢,只想坐在宮殿中,閑時偶爾便看著猶在打坐的他發(fā)呆,只想就這樣安享這最后的幾十年。因為她不敢賭,不一樣的結(jié)局與他之間,她只會選他,兩者沒有可比性,哪怕她知道這只是個夢,也不愿去賭,改寫結(jié)局之后,她不知道他還會否出現(xiàn)在她夢中?她寧愿忍著心面對殘酷的結(jié)局,也不愿夢醒之時看不見他。她真的等了很久,很久了,只有看見他心才能安定。只因他在,月兒便不怕了。
那些徘徊在棲月山附近的古尸,早已蠶食了散落在外面的月宮勢力,只是礙于棲月山月宮主殿內(nèi)散發(fā)出的那充滿威懾力的氣息,只是遲疑地圍著棲月山,安靜等待,等待著什么。
第四章 空白
一千年的時間,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不過只是夢一場,而對于夢中的她,則是一切苦難的開始?;蛟S,他是對的,若不走上這條不歸路,那便沒有這么多的苦惱。可他又錯,因為她只想跟在他的身邊,只要能看到他還在打坐,便滿足,至少不會夢醒時,人已渺茫。
很多時候,她都會不經(jīng)意想起當年他說過的一些話,那回憶叫做溫馨。
他說她本為天月魔狐一族,奈何受上蒼的詛咒,本身是很難修煉,他本也是如此打算的,讓她在安穩(wěn)中度過快樂的一生。奈何拗不過她的固執(zhí),所以他愿為她逆天改命,上天入地取來無盡的靈物為她洗伐體內(nèi)的詛咒,更用無上秘法欺瞞上蒼??杉幢闳绱?,她所要走的路還是很艱難,修煉比旁人慢不說,心智也很難開竅,更別說那無法溝通天地大道的道心,生生隔斷了她的道路。也只有在他旁邊,她才能得以悟道,可這只是艱難的第一步,后面的路還很長,很長。
月宮的創(chuàng)立其實是在仙界歷經(jīng)千百年后的她累了,只想要在仙界安一個家。本來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tài)去收留那些流浪者,順便收為小弟,以滿足她千百年來不曾變過的童心,而這之后,她從不曾覺得錯了,唯一的遺憾只是他走了。
他走了,在看到古尸中出現(xiàn)的那人后,走了。甚至來不及交代什么,喊了一聲“師叔!” 便與那人戰(zhàn)在了一起,打著,打著便不知所蹤,她只知道他又撕開了空間,與那身著奇服的中年人一起消失了。
失去他氣息的月宮,又如何能抵擋著住那些古尸的進攻?
殘破的月宮之上,一襲白衣的她,臉色蒼白的捂著受創(chuàng)的右臂,嘴角掛著的鮮紅,在血月的照耀下,又平添了幾分艷色。
只是如今的她悲壯中帶著無力回天的絕望。死了,它們都死了,原本對她不甚關心的老油條們,明知必死,還是選擇了迎戰(zhàn),最后落了個尸骨無存,生生被那些冷血的古尸撕碎,唯一能證明它們存在的,只有那殘壁上的一抹血色。
至于,月宮的那些門徒,她根本就不曾奢望什么,可一些人還是感動了她,也不妄她創(chuàng)建了這月宮。只是自爆的他們,又能阻止得了多久,死亡早已注定,不過終還是逃出了一些,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身為宮主的她,倔強地看著殘垣斷壁,放棄了逃走的希望,她知道她的心是不會允許她走的,何況走哪?沒有他的仙界,根本是一樣。在仙界,安全意味著犧牲,意味著無數(shù)的生命換取這短暫的安穩(wěn)。
她的小弟們,走了,她放任了自由,可大部分還是選擇了留下,與忠心無關,報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友情,畢竟那么多年過來了,與之共生死又何妨,唯戰(zhàn)而已。
死了,都死了,散落在地的血色證明了它們的戰(zhàn)意,而她應該也走了,希望能再遇到它們,再續(xù)前緣,她保證再也不憤怒了,也會沒事拔它們的毛,也不會動不動用火烤它們了,她保證。
那一輪血月碎了,在那個帶著幾分邪笑的青年手下,碎了。她只來及吐出一口鮮紅,便恢復了原形,兩千多年后的她,身軀龐大無比,可在那些古尸眼中,不過只是大些的獵物,再大的也不是沒有獵殺過。
傷痕累累的她,只是努力地睜開越來越重的眼皮,抬頭望著天空,心不知為何又靜了下來。
最后輕輕地閉上眼,再睜眼時,只看到他又笑著撫摸她的頭發(fā),那幫小弟還在一邊玩得歡快,這次的她出奇的沒有憤怒,在他驚鄂的目光下笑了,絕美的笑顏使得四周黯淡無光。
她沒有去問他,為何會有那剎那的記憶空白?明明白白應該死去的她為何會在這片陌生的林子,至于那些小弟,又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幫老油條去了哪里?有太多疑問在她心中,可她沒問,就當是一場惡夢吧?
她知道接下來,他又要走了, 至于為何走,去了哪里?她不知道,這又是一段記憶的空白,甚至,她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醒時,又過去了多久?
她只是重復又重復地做夢,而醒時,他已不在。只記得,她答應他會在這等他,等他回來,接她回家。
可這一等就是萬年,漫長的時間,使她又忘記了許多,甚至遺忘了修煉,遺忘了許多關于過去的事,只知道要在這里等他,不再任性,乖乖地在此等候。
她又故意忘記了小弟們不能再提升修為的事實,就像她不能再修煉一樣。
夢醒時分的她經(jīng)常發(fā)呆,一呆就是百年,她很想知道他去了哪里,為何還不歸來?可天空沒有給她答案,所以她便在夢中尋找,可那么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是他,她也依舊是她,不變的結(jié)局,是她萬年不變的執(zhí)念!
林中的血月又浮起了,她從千年之后蘇醒,可為何他又不在了?
終章 千年一夢只為他
不知道又夢醒了幾次,她從不關心這些,因為他又不在了。曾經(jīng)有段時間,她也想出去尋他的,可問題是這里早已被他禁錮,她只好乖乖地留在這里等候。
只是偶爾在醒來之時,會選擇路過此林看著順眼的修者,送一場有望成仙的造化。只為多一只眼,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好好追尋他的蹤跡,她知道這希望的渺茫,可總好過在此等待。這是那些有緣人的機緣,何嘗又不是她的機緣,只是苦了這靈界眾生。
第一個有緣人,是一名獵手,追殺妖獸路過此地,又被更為強大的妖獸追殺。本來她是不喜的,可既是那只月兔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那也算有緣,所以她以人仙自居,又說了些高深莫測的話,只為引起那人的好奇心,使之甘愿尋找人仙的蹤跡。她將那代表兔窩的戒指,送給了那人,約定百年之期,要他一路北往,許諾歸時送一場天大的造化。
眨眼百年過去了,那人沒有歸來,只有那月兔黯然將戒指交還,學她陷入了沉睡,她只是嘆了口氣,遇人不淑罷了,若不是怕那月兔心有芥蒂,她隨手便可以將那人抹去,只是月兔不忍,寧愿沉睡也不愿出手,那便只得由她了。
她將月兔一路收集的眾獸,分給了那幫終于熬出頭的小弟們,便又陷入了沉睡,因為又有百年不曾見他了。
關于第二個有緣人的故事,是事過兩千年之后的事了,這次是由她親自挑選設計的。
人手又多起來的她,漸漸厭倦了權(quán)力的游戲,原本由她組建的勢力,一夜間的傾塌了,所有的領導者被她強制攆上了仙界,因為她想重建月宮,她想用月宮的存在,告知他,月兒想他了。
不再關注靈界的她,將目光投到了仙界。精心派手下在各地探查,選擇目標后,設計將他們引入這林中,然后舊計重施的她,安靜地等了數(shù)百年,可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失望的她又再次去夢中尋他了。
她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這是小弟們的任務,而現(xiàn)在是那幫苦力的任務,務必將時間刻下,好讓她醒時知曉過去了多久,就這樣,時間在夢中淡化,又在醒時重新提起,這樣她就知道又等了他多久,憤怒的她會讓他知道月兒真的生氣。
在她第七次蘇醒了,終于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小家伙,所以特意吩咐小弟們不要誤傷,因為被她禁錮的它們也好久好久沒有出去過了,那些路過此地的倒霉人,經(jīng)常會被它們擒來打牙祭,總不好向勉強混熟的苦力們出手吧?何況它們是大姐頭內(nèi)定去仙界尋找人仙大人的。至于仙界,它們忘記了,或說根本沒有印象,在它們從靈界得知的眾多傳說中,可拼湊出一個大致的輪廓,那仙界應該是很美好,用最好的詞去形容就是,那個啥,叫啥來的,無奈的它們再次崇拜看著在月下發(fā)呆的大姐頭。
可惜那個有緣人放棄觸手可得的機緣,這讓那只老鳥很受傷,這是為何呢?本來玩得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回到浮月林便變卦了,莫非那女人長得很美么?可老鳥看了半天愣是沒發(fā)現(xiàn)那女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不說和大姐頭比,即使隨便去哪個宗門抓一個女的,都要比她好看許多??赡侨司褪菫榱四桥樱苑庥诘叵?,睡覺時還夢見她笑,真是搞不明白。無奈的它總能從那群不良損友眼中,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這讓它很不適應,而大姐頭又埋頭苦睡了,無奈的它干脆眼一閉,也睡了過去。
她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又可惡地伸手來揉自己美麗的長發(fā),這一次她沒有掙扎,只是低下頭,安靜地享受著他對她的親昵,只是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說好來接自己的,可為何,為何現(xiàn)在還不歸來?這短暫的溫馨,夢醒時,他可還在?月兒等久了,等累了,只想他再用手揉亂自己的秀發(fā),她發(fā)誓以后不任性,也不憤怒,可為何他還不在。
或許下次醒時他就回來了,她只能一次次地相信,因為他答應過她,會來接她的。
樹下的她,恬靜地站著,絕美的身影,在血月的沐光下,又開始朦朧,最后消失,只留一聲輕嘆,唯有香如故,證明這不再是夢。
后記:天月魔狐寫完了,人又輕松了許多,至少又完成了一個故事。好壞便不說了,至少我筆下的人物又活了一個。
下一篇人仙,這是我很早前就構(gòu)思動筆想寫了,可又怕故事的不完整破壞了人物形象,所以一直忍到現(xiàn)在。寫天月魔狐的時候,又各種靈感浮生。讓我 休息兩天吧,靜靜心,也好再給喜歡這類故事的讀者,一個絕對不一樣的故事。
那一眼滄桑中我最喜歡的人物,會盡力去寫好的。
預告:
在他之前已無仙,自他以后無人敢稱仙。
他本是仙界中的小小仙童,因犯事被貶下凡間,而這一別,他再也沒有見到仙界的諸多師兄弟,還有那最疼他的師叔。直到很多年后,他知道真相,誓要重筑仙界,再現(xiàn)過去的輝煌??梢磺斜恍碌奈C破壞,兩難的他又該如何選擇?最后被轟上神界的他,又該如何在危機四叢的神界生存?上為天,下為地,人立中間,若天地不容,我便破天碎地而去??芍赖脑蕉?,他越絕望,望著蒼茫的虛空,他惟能的,便只有看著,麻木地看著。
好吧,其實我又騙了你們,人仙篇只會寫前面的一些,至于后面的,將會慢慢從【那一眼的滄?!空恼归_情節(jié)。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600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