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覺的荒誕(一個不完全荒誕詩人的不完全詩學(xué)札記之二)
有篇文章不錯,因為小,就抄一下(算了,就抄文章的前面一半吧)——
我在夢中采訪了上帝。
“人類有什么最讓你驚訝?”
上帝答道:“他們厭倦童年,他們忙著長大,然后又希望回到孩提時代。”
“他們犧牲健康來掙錢,然后又用錢來恢復(fù)健康?!?/p>
“他們老是想著未來,卻忘記了現(xiàn)在,結(jié)果他們既沒活在現(xiàn)在也沒活在未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們活得好像永遠不會死,死得好像從來沒活過?!薄?/p>
——沖著這些文字,我估計我的立論能夠成立:荒誕是后知后覺的,人人都是潛在的荒誕詩人!區(qū)別在于:有人后知后覺,有人終其一生執(zhí)迷不悟。在這世上,先知先覺的荒誕詩人恐怕還沒有;更多的人是后知后覺——在這個意義上說,荒誕確實不是想荒誕就能荒誕的,最起碼要在世上滾打摸爬一段時間,在某一時空因某人某事而突然開竅。(有人偶爾碰巧摸到了荒誕的開關(guān),在某個瞬間有荒誕的火花閃現(xiàn),一轉(zhuǎn)眼又回到黑暗中了。)只有真正開了竅的文字才判然有別。
為了說明荒誕的后知后覺,我援引張乎的一首小詩——
聊天記(張乎)
他在短信里聊得熱烈
一個勁地追問我的年齡
長相和工作
實話實說我告訴他我很美
并且未婚
他從此音信全無
這首小詩耐人尋味,抵得上一篇小說。主人公“他”是什么樣的?之前“在短信里聊得熱烈”,“一個勁地追問我的年齡、長相和工作”,這讓“我”似乎有所期待了。在得知“我”“很美”“并且未婚”的時候——為什么他就啞火了呢?他結(jié)婚了嗎?如果未婚,不是好事一樁嗎?“他”沒理由“音信全無”的。唯一的理解是個已婚者——在圍城中呆膩的獵艷者:不想與一個未婚女子糾纏不清,不談愛情和責(zé)任,甚至懶得離婚,缺乏沖出圍城的勇氣,當(dāng)然也缺乏再次沖進圍城的熱情。呵呵人性之復(fù)雜、微妙于此可見一斑??墒菍σ粋€愛情至上的年輕人來說,這首詩是無效的,他(她)會覺得莫名其妙。
從小就有人教導(dǎo)我:“成功需要99%的汗水加上1%的靈感?!边@是偉大的愛迪生說的,所以我一直很勤奮很努力地讀書——很多年過去了,我終于看到愛迪生說的下半句:“而這1%恰恰是決定性的”!瞧,我因為勤奮終于覺悟了。而你還沒有覺悟,沒關(guān)系,繼續(xù)過你的日子吧,就像瓦蘭說的:假如生活沒有欺騙你,請繼續(xù)生活!
一生中,倒是不要覺悟的好,像東坡先生說的“無災(zāi)無病到公卿”,多好啊。謂予不信,你可以聽聽覺悟者的言論,同時想象一下他們的表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此一時,彼一時也!
時間是個魔術(shù)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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