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牽掛
爹很犟,犟了一輩子。
而我又繼承了他的個性,完完全全,一絲不茍。只不過我同時又繼承了媽媽的開朗和寬厚。
在家里唯有我經(jīng)常和他開戰(zhàn),戰(zhàn)局往往是倆人面紅耳赤,氣喘如牛,恨不得將對方摁進水缸里嗆幾口冷水。
父女彼此牽掛著,又彼此僵持著。從不表達,就像樹根和葉子,從不妥協(xié)卻從不割舍。媽媽常常責(zé)怪我們,你們前世是肯定是仇家。絕對不是,但我總是對爹吼: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可我還是喜歡吃飯時把他的碗盛得滿滿的,聽他在炕上呵斥我:賊又不來偷吃你盛那么滿干啥?我喜歡把他的臭鞋子扔了給他賣雙新鞋丟在哪兒,看他光著腳丫找鞋子:我的鞋哪,不知道新鞋磕腳?這敗家子。我喜歡給他花百八十買個衣服說是十八塊還聽他在哪牢騷:這么皮實干嘛不再買兩套?我喜歡把手指甲在門縫夾道口子,聽他在那著急地吼:夾斷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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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聽老爹這兒一打哪兒一打地說我壞話,我確信,他和我一樣用漠不關(guān)心去表達一種不言表的親情。
大姐總會給老爹早早泡上一杯茶而我總是先喝了。我從不記得去放茶葉,我不喝茶。我從不自覺給他拍拍身上的土,我只是去插手他干的活。爹說:別絆手絆腳。我發(fā)牢騷:嘿,這死老頭毛病還挺多。在家里也只有我敢叫他死老頭,叫死老頭時爹在一邊偷著樂。
我到北京的前幾天,我們又開戰(zhàn)。他舍不得我走,卻又留不住我,他明知道我終究是要遠行的。
我們吵得很兇,他甩了筷子。我也不示弱,甩碗甩鍋甩鞋子。摔完了他出去干農(nóng)活,我知道他又出去偷偷哭,我知道他從不在我們面前流眼淚,他很要面子。而我大聲地哭,哭得滿臉鼻涕和淚。其實我和老爹一樣想發(fā)泄一下,愛太深,分離本身就很累。
北京一切都順利,我打電話給家里,媽媽總是出去和伙伴們?nèi)ヌ∩砦?,接電話的是老爹,我們還是沒有太多的話,我說一下他就在那嗚咽地“嗯”一聲,他從不問我過得好不好,只會說一句“閑了就回來”。我們的通話超不過兩分鐘,掛了電話時我已是淚如泉涌。
他們問我怎么了,我說我想我的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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