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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老宅(二)-此情可待成追憶

2013-11-15 16:51 作者:璦琿  | 4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之前說過家的老宅位于村之正中,第二處宅子處于村之東,其時間跨度也即是從我記事起一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走上工作崗位后,20多年間我就是在此走過了我人生啟蒙之期。

此處宅子占地不到一畝,總共4間屋子,以老家稱謂分別是西邊里屋、外間屋、東邊里屋、套間,其中東西里屋住人,外間屋相當(dāng)于“客廳”不過這個客廳不很一般,門口正對里面靠墻的是供奉祖先的牌位,兩側(cè)分別是灶臺。在此“客廳”的西北方向靠墻角位置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廚房,只不過是簡易開放式,與廚房相對的是一大型瓦缸,用于盛裝糧食。套間是專門存放糧食及一些雜物的,本來外間屋的那一瓦缸也應(yīng)擺放于此,只不過是以方便變通罷了。

在我上高中以前家中屋里一直都是土炕,日在外間屋燒火做飯,兩屋的土炕暖暖和和很是愜意,每到冬日嚴(yán)寒到來,里屋靠近土炕邊都會升起爐火,爐火與土炕相通,所以嚴(yán)冬在里屋是不冷的,這個時候不只是灶臺與土炕相通,里屋的爐火同樣如此。后來家中爐火慢慢取代干柴,加上土炕占地空間大,灶臺的使用頻率越來越低,終于在我上高中時父親在集市買來兩張木床,這樣一來,西里屋的土炕也就退出了歷史,完成了它生命的蛻變。

在我上學(xué)前叔叔仍未結(jié)婚,奶奶、爺爺、姑姑,一大家子人都住在小院里,我們住西里屋,他們住東里屋,叔叔常年基本都在外打工。小時調(diào)皮不懂事,每見奶奶在灶臺旁燒火做飯,我都會特意在柴火上亂踩一通,踩完就跑……奶奶氣的不輕無可奈何。在村北位置,家里有五間新房,后來因為叔叔還未成家就給了叔叔,在我上學(xué)之際,村北的新房也裝修完畢了,叔叔、爺爺、奶奶也就搬過去了。我每次去叔叔家,爺爺奶奶對我都特別親切,當(dāng)時正是玩的歲月,陀螺在伙伴們間是必不可少的玩物,去叔叔家我就纏著爺爺讓他為我做一個大的陀螺以便在伙伴們間有面子耍威風(fēng),爺爺平時就愛收集東西,所以做陀螺的原料一會就會有的,于是這樣一種情景出現(xiàn)了:在一個寬敞干凈的院子,一個老人手拿鋼鋸吱吱不停忙活,一個小孩子站立于旁,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那種想快速拿到寶貝的饑渴眼神讓人看了無不動容……奶奶呢,她孫子的一切她此時都想迫不及待的知道,在她心中她的孫子是不能受一丁點委屈的,受了委屈她會不顧一切的去找人理論……。姑姑這時也出嫁了,在姑姑出嫁前她在本村的一個家庭作坊干活,有段時間還去了遠(yuǎn)一些的地方,那時常常是天已黑色漸濃,姑姑的自行車聲音漸漸傳入小院,我此時是非常高興的,因為我猜想著姑姑的皮包中可能會有香濃的燒餅夾肉,因為這是姑姑時常回家?guī)Щ氐亩Y物!

爺爺、奶奶、姑姑都搬離小院后,東里屋便空了下來,每逢冬日我們住東里屋,秋住西里屋,我上幼兒園之際恰是住于東里屋,就是在那個時候,母親陪我一起剪小人畫,手把手教我寫阿拉伯數(shù)字2,也是在那個時候在那間屋子里母親給我買來新卡通書包,新文具盒以及其他學(xué)習(xí)用品;也是在那間屋土炕被子下曾壓著母親與我一起包好書皮的幼兒園課本……東里屋家具不多,有一縫紉機(jī)擺放于屋門口正對面靠墻位置,縫紉機(jī)上擺放著一臺黑白電視機(jī),牌子是牡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臺電視機(jī)是父親帶我一起到縣城買來的。這臺電視機(jī)算起來應(yīng)是家里第二臺了,第一臺電視機(jī)比這個大可是沒用多久就壞了,修幾次也不見好,當(dāng)時第一臺電視機(jī)買來后擺放在西里屋,那個時候正值“射雕英雄傳”熱播之際,姐姐及她的伙伴們在家中也常談起,每到播放時刻,“射雕英雄傳”幾乎成為了一個熱詞,這時我也不閑著,聽到他們說的有一傳字,我就大喊起來,“不要看我,看我干什么”!當(dāng)時自己并不知這部電視劇到底演了一個什么內(nèi)容,也沒弄清楚這里面的“傳”字不是我那個轉(zhuǎn)字,只是聽到了聲音的相同便大呼起來,感覺自己好偉大,因為大家都在看我!“傳”,這一漢字雖不是我日常所寫名字所用之字,但是我卻與之結(jié)下不解之緣:一是家里的戶口本上我的名字傳就是這個字,想來父親母親給我起名之時可能正是這個傳字,后來因為某種原因漸漸就寫成了另一個“轉(zhuǎn)”字,也許是我學(xué)漢字時傳一直不會寫而偏偏另一個轉(zhuǎn)卻寫的很熟練的緣故才改的;二是初中學(xué)習(xí)中國近代史,劉銘傳抗法一揚國威,同學(xué)們都說英雄傳,呵呵,這樣一說來心情還是挺舒服的,哈哈哈!從第一臺電視機(jī)上還有著我對“大力水手”的獨特記憶,那個時候動畫片播放時間在17點半左右,總共也就不到二十分鐘,每日為了這二十分鐘,我會在西里屋炕上等一下午,看的過程是精彩的然而等的過程卻是煎熬的,我往往會雙腿依靠墻而躺著,眼睛盯著屋頂?shù)哪绢^不停的好似在思索……

由第一臺電視機(jī)引出了一個偉大的傳字,在第二臺買的時候我已上小學(xué),當(dāng)時童真有趣時時想著觀看動畫片,電視到家安裝好恰是播放動畫片 “大頭兒子與小頭爸” 時間,我看著津津有味之時,聽見母親笑著對客人說“整天就是喜歡看這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在我上小學(xué)之際,可能是三、四年級的樣子,爺爺從叔叔家搬到我們這邊,至此爺爺就住在西里屋,從那個時候一直到我初三那年爺爺去世我們一直是住在東里屋的,整個初中都在此屋度過,當(dāng)時姐已上大學(xué),而哥在縣中學(xué)讀高中,他們平日都不能回家,所以平日里我在家日子最多,初一時我文科比理科學(xué)的好,往往周六或周日我在東里屋土炕上復(fù)習(xí)知識,最多的是史地政生物類的,初一的生物課本講的是生物植物,果實種子等知識,知識點很瑣碎,不過我于此的成績卻很好,當(dāng)然功勞歸屬于大部分時間與我一起的東里屋。初中時代尤其是初二與初三我成績很好,晚上作業(yè)我就趴在縫紉機(jī)上寫,那個時候家里每晚客人很多,都是要好的鄰居或親戚,農(nóng)村人嘛,聚到一起肯定得找個打法時間的事,那就是打牌,開始他們顧忌著我這,可慢慢的我寫作業(yè)很快,有時寫完了也會和他們玩一會牌,所幸后來他們可能也就沒考慮再多了。其實說心里話我是歡迎他們晚上來家玩嘮嘮家長里短,家里熱鬧,父親母親可能也會因此而開心。每逢周六周日尤其在周六早上吃過早飯后我會把圓桌擺在東里屋正中間,因為我要開始寫作業(yè)了,其中就包括歷史語文卷子,這個時候就不需要在縫紉機(jī)上寫了,一來母親做活有時會用到,二來所在位置進(jìn)出多有不便。上學(xué)的每天中午放學(xué),當(dāng)與同伴騎車30分左右從學(xué)校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沖進(jìn)東里屋,坐于圓桌旁,開始吃蘋果,蘋果是父親從集市上買回的,蘋果雖外表不甚美麗但是個頭很大,吃起來很甜,不一會功夫于圓桌之上就堆滿了一堆蘋果糊與皮,哥哥至今有時還拿此事調(diào)侃我。高中時我時常走讀但也開始了住宿,周六周日在東里屋也有擺下圓桌寫作業(yè)之情景!

在西里屋住著那個時候,土炕正對面是兩張大木衣柜,是媽媽的嫁妝,刷著紅漆,西里屋門口正對面擺放的是一張木桌,有櫥子與抽屜的那種,同樣粉刷著紅漆,桌子靠近土炕的一邊有大約100mm的空隙,就在此處的桌子邊緣位置不知是何緣故有一大約50毫米的溝槽,對此處我記憶猶新,那里簡直成了我玩耍玻璃球的道場。

這個時期有著我的調(diào)皮淘氣有著我對童年最深厚的記憶有著我對親人最深厚的愛意,雖歷經(jīng)歲月磨礪卻仍光艷如新。

記得某日我肚子疼,母親到集市給我買梨,回來可以給我燉梨水喝,可母親剛出去不久,我就哇哇大哭,肚子疼得厲害,當(dāng)時奶奶抱著我在土炕上來回挪動哄著我,可是我仍舊哭個不停。當(dāng)是時我家鄰居的毛奶奶來到我家,從兜里掏出一個荸薺,用此哄我,也不知我當(dāng)時是攤這一美食誘惑還是真的肚子不疼了,總之后來我自己就拿著荸薺在土炕上自己轱轆著玩耍,可是好景不長,突然荸薺滾下土炕,沿著炕沿滾落到里屋木桌與土炕的空隙處,而空隙處的里面恰有一個洞,荸薺順勢而為毫不猶豫的滾入,好似逃離災(zāi)難。之后的情景可想而知我又恢復(fù)原狀,奶奶拿來捅爐火的鐵棍俗稱捅條,試著把它弄出來,我好似記得我當(dāng)時也加入到了此列行動之中,然而結(jié)果還是無功而返,那個荸薺就這樣一直躲在洞里面與我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F(xiàn)在想來雖有遺憾然我愿意尊重它的選擇,畢竟它曾給我?guī)磉^快樂。祝福它!

還記得某日太陽下山正值晚飯之際,母親在外屋忙著做飯,而我卻一直跟著母親吵鬧,母親這時對我說“到你姐那去,讓她給你畫小人”,接著沖西里屋又喊了一句“,看著你弟弟,教他畫畫兒”我來到西里屋,姐姐拿出她的美術(shù)書找來紙筆哄我,就這樣一件事情雖小然我始終對這一情景不能忘懷,母親當(dāng)時忙碌的情景,姐姐耐心的關(guān)懷等等都使我倍感親切,心情溫暖。

小孩子思考的少,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或?qū)χ{言有著超出常人的恐懼,那段時間同齡人以及高一屆的人甚至有的大人都說最近有一家人由于接觸了塑料畫導(dǎo)致死亡,好多家都把家里畫撕下埋掉,總之我認(rèn)為事態(tài)是很嚴(yán)重的。偶爾在上學(xué)路上旁的大坑中看到被丟掉的畫我的心里更是充滿著恐懼。然對此,母親與父親甚至姐姐是不以為然的,就在西里屋靠近門口的位置仍舊貼有一張塑料畫,我心里是那么渴望父親母親把畫也丟掉埋掉,可是事實上他們似乎沒有要摘下的跡象,仍記得那天晚飯開放之前仍舊看著一絲未動的畫我心甚是恐懼,我的眼淚啪啦啪啦的掉了下來,母親看到急忙問姐姐怎么回事,姐姐被問的一頭霧水,后來她好像想起什么來的說“因為我下午吃了他瓶子里的花生豆”,姐姐哄我說明天她賠我好多,無論她怎么說或者母親怎么哄我還是不買賬,最終我終于道出了原因,母親當(dāng)場說“我現(xiàn)在就把它撕下來埋掉”,把畫埋掉了,我的恐懼也就沒有了自然我就笑了,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母親他們是不知道我竟是那么的恐懼才耍性子的,在知道原因后能夠立馬的就把畫撕掉埋掉,可以看出家人是多么的愛我,寵我。

也許小孩子的本性就是淘氣的,我可以在姐姐面前淘氣,而姐姐又在誰面前淘氣呢?有一個姐姐肯在我淘氣時順勢而為的包容我呵護(hù)我,我是何等的幸福,對姐姐深厚的敬意與愛意將伴我終生。那時我上二年級,學(xué)校規(guī)定低年級的學(xué)生不允許使用圓珠筆,而我已經(jīng)二年級了剛達(dá)到,不過雖有明文規(guī)定,然在低年級的同學(xué)也包括我們當(dāng)時也會偷偷的用幾下,也許是用慣了鉛筆用了太長時間的鉛筆都膩了,感覺用圓珠筆太棒了。我喜歡用筆油鮮亮的筆芯,可是剛買的新筆芯一般開始都是不鮮的,后來姐姐知道了我的嗜好,每次我買來新筆芯都會先給姐用,等姐用段時間后我再拿來用,現(xiàn)在仍然記得就在我們的西里屋我正把剛買的筆芯交給姐,而姐在裝好筆芯后繼續(xù)她的作業(yè)的情景!

整個的西里屋陪伴了我的童年,給了我深厚的關(guān)懷與愛意!

追憶并祝福曾經(jīng)的記憶與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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