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紅塵有你相伴

2013-10-30 21:18 作者:尋夢今生 0人讀過 | 11條評論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深山、寂寞。履職本屬不易，堅守更為難得。

曾鑫自打來到新新寨線路巡養(yǎng)工區(qū)，就把寂寞的漫長化成安全和平穩(wěn)。宛如一顆道釘，緊緊地釘在枕木里，釘在冰冷的鋼軌上。他把責(zé)任、青春和奉獻(xiàn)交給大山，交給大動脈去換取千千萬萬旅客的平安出行，不論地處偏遠(yuǎn)，條件艱苦，卻充滿自豪與堅守，拴住對崗位的牽掛和承擔(dān)。

沒有經(jīng)歷過寂寞的人不懂得寂寞，沒有熬過痛苦的人哪解痛苦的滋味。

春來夏往，寒來暑去，曾鑫與家人聚少離多，長相伴的是大山、是鋼軌、是孤獨。只因為那份選擇，那份責(zé)任，無怨無悔地堅守著。

夏天來了，曾鑫和工友們喜歡敞胸露懷，隨便抓本雜志什么的當(dāng)扇子，驅(qū)趕涌來的蚊子，談笑間時不時來些“暈段子”打發(fā)時間。到了晚上，大山里異常寧靜。用曾鑫的話說：“蒼蠅飛來全他媽是公的”。

（一）(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曾鑫在線路上忙著改道，顧林金巡道經(jīng)過時擠眉弄眼笑著說：“哥們，中午慢車進(jìn)站一個妞下了車，徑直來到工區(qū)說是找你的，炊事員這會兒正幫你陪著呢”。走了幾步, 顧林金又退了回來，沖著曾鑫扮了個怪相?！版らL得可漂亮了，嘿嘿！”

下班走到工區(qū)大門外，曾鑫看見一個身材苗條，烏黑長發(fā)宛如飛瀑般的女孩，亭亭站立在那里。

“曾鑫，要不是偶然從你妹妹那兒打聽到，還真不容易找到你呢?！?/p>

“石依依，我猜想準(zhǔn)是你。幾年不見了，老同學(xué)在哪里發(fā)財呀？”曾鑫有些詫異，卻玩性難改。

石依依雙目閃亮：“我在省城讀師大，還在備戰(zhàn)考研”。她一邊回答，一邊笑著說：“我發(fā)現(xiàn)你招待客人的方法倒是蠻特別的嘛！”

“歡迎大小姐光臨”。曾鑫夸張地彎腰九十度，做了個請的姿勢。石依依抿嘴一笑，一甩披肩長發(fā)，大方走進(jìn)工區(qū)。

一進(jìn)宿舍，石依依沒頭沒腦地問：“曾鑫，你還寫作嗎？過去你可是我們班的‘文學(xué)家’哦?！?她打量著曾鑫，這目光畢竟與其它目光有所不同。差別在于……也許這就是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

“曾鑫，這些……請你有空多看看”。見是些書籍，曾鑫一下未領(lǐng)悟過來，后來才高興地說：“我一定看，過些時候我一定拿出成績，絕不辜負(fù)大小姐的殷切希望?！?/p>

（二）

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休閑時爬爬格子，曾鑫居然在報刊雜志上有了“豆腐塊”，而且很快成為單位的骨干通訊員，熱血轟地涌上他的太陽穴。

綠色的夜，把曾鑫悄悄地抱入懷中，可他的感情也未必輕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也不是一個新的夢，他已經(jīng)深深踏進(jìn)了這真實的無邊芳草園。

曾鑫事業(yè)上剛邁出步子，石依依卻沒了音信…….

車輪輕輕一動，車輪碾壓鋼軌軋軋的音響，旋即從腳下傳上來。曾鑫參加路局先進(jìn)生產(chǎn)工作者表彰大會回來，正遇上農(nóng)忙季節(jié)，車廂里人滿為患，連過道上也堆摞了大包小裹。那些沒有座位的旅客干脆席地而坐，姿態(tài)各異令人發(fā)笑。

車廂中部靠窗的座位上，一位女青年這時醒來了。她從茶幾上抬起頭來，一邊活動著枕得有些發(fā)麻的手臂，一邊伸著懶腰，那神態(tài)仿佛告訴人們，她剛剛做了一個迷人的好夢。曾鑫的目光和她不期而遇，彼此愣住了。

“是你！石依依?！?/p>

“曾鑫，你好!”

列車上不期而遇，慢慢地話匣子打開了。他告訴她自己此行目的，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幾分贊許和羨慕。通過交談，他知道了她這幾年來，通過自己不懈地努力，考入了省城一所名校讀研究生，放暑假返家……

石依依款款道出彼此不再聯(lián)系的原因：“曾鑫，你對事業(yè)鍥而不舍的沖動，讓我深受感染，欽佩你光明磊落，不甘落后，與你在一起，我感到充實、愉快，永遠(yuǎn)不會憂郁、煩惱。 ”

頓了頓，她有些控制不自己，眼角滲出淚花：“我今天把話給你講清楚，同樣需要足夠的勇氣，你當(dāng)然該明白，有一顆心始終在為著你。在學(xué)校，對對戀人漫步綠蔭場，我兩眼使勁盯住書本，心亂如麻。我知道你最大的顧慮身份懸殊。我只想對你說，我把純情的愛心毫無顧忌的掏給你，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你能接受嗎？請你不要用勢利的眼光看問題，你尊重我，但也小瞧了我。你的思想意識深處被我擁有的高學(xué)歷嚇得神智模糊，不敢面對現(xiàn)實，昔日的友誼消逝于無形，你不覺得是一種昂貴的付出和失落，這意味著將會把兩顆相印的心撞的粉碎，使彼此的未來都在痛苦中煎熬，這不是太殘忍了。”

石依依有委屈、有責(zé)備、也有關(guān)心。

曾鑫心中蘊(yùn)藏的酸苦，只有自己知道，他想盡情宣泄。終于還猶豫了。他怕耽誤了石依依的前程。

夜里，曾鑫夢見石依依來了。她一見他，便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哭得那么傷心，那么凄切，那么撕扯人心肺，任曾鑫怎樣勸她，都無濟(jì)于事。無奈，只得緊緊地抱住她，小心翼翼地用一個一個的吻，去吻她的眼淚，由她哭，由她放肆感情的宣泄……

曾鑫知道，她一定受了太多的委屈，太深的痛苦，否則，她這個外柔內(nèi)剛的姑娘，絕不會有這樣傾盆溢缸的眼淚的。

夢中醒來，曾鑫的心卻疼痛起來，感到了深深地良心譴責(zé)。

（三）

陳福生怎么也沒有搞明白。自小青梅竹馬的石依依，如今反而生疏了許多。

記不清有多少次了，自己似有話說，她總是禮貌地點點頭，這樣做，挫傷了他的自尊心?？梢哉f，追求陳福生的女孩子不少，只有見到石依依，才能使他難以自己。他領(lǐng)悟到：愛一個人，是要刻苦銘心，為她的愁苦……

多么想約依依好好談?wù)?，可是又怕這樣連同學(xué)也沒得做。

終于，陳福生把石依依約到校園池塘邊，那幽幽的草叢里，他們坐著，她挨他很近，從沒那么近過。“依依，你讓我終于清醒了?！绷季玫某聊螅淖阌職庹f。

“為什么？”

“你使我懂得了因為愛所以愛?！?/p>

“其實”，她嘴角一牽一牽的，“唉！你是個好人，我想，你能是我當(dāng)之無愧的好朋友，好哥哥，就是不能成為我的……”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是那么的迷惘、失望和痛苦。老半天，她沒說一句話，只是呆呆地望著池塘里細(xì)波揉碎了的月影。她伸出右手握緊了他的手，使勁握了握：“陳福生，你會原諒我的！”

“你很有個性。能得到追求目標(biāo)的人，決不會是蒲公英！”。這是分手時陳福生說的。池塘邊，那幽幽的草叢里。

早上，石依依抱著書走進(jìn)教室。沖正在教室看書的陳福生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沉默許久，陳福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石依依的大眼已透著懇切、期待、希望的目光。他將自己喜愛過的女孩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向戰(zhàn)場上的指揮官下達(dá)作戰(zhàn)命令似地對她說；“石依依，放假我們一道回去！”

石依依高興地跳了起來，開心極了，歡快地叫道；“陳福生，你真是個好同學(xué)！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你的支持，真的?！闭f著，就飛也似地跑出去了。

天色是那樣的蔚藍(lán)，云朵是那樣的清白，校園、操場、高樓……天地間的一切是那么美麗。石依依只覺得心曠神怡，她那顆激蕩著的心，早已飛到遙遠(yuǎn)的小站去了。

（四）

昏暗的夜色和乳白銀的站臺燈光給人帶來的倦意，很快地消除了，曾鑫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動了幾步，眼中分明有精神了。此刻，就只有幾個人偶爾來回走動。

隨著火車停駛時低沉的喘息聲，車站廣播響起了女廣播員的聲音。性急的旅客匆匆擁向出站口。人流漸漸涌出，于是大聲的說話聲，歡愉的高叫聲。等候多時的出租車也紛紛活躍起來，一輛一輛拐離熱鬧的站口，駛向城里。隨著熱潮涌出去，站口慢慢又安靜下來。站臺出口處，站著一男一女，他們在那兒站了好些時候。

“曾鑫，我在這兒”。石依依腳邊放著一個手推行李箱，肩挎一個旅行包，手上也沒有閑著，提著一包食品。如果不注意，還會誤以為這是一對蜜月歸來的小夫妻。

“曾鑫，這就是陳福生”。

“你好！”陳福生彬彬有禮伸出手。

“認(rèn)識你真高興”，曾鑫和他大方握手。

“你和依依的事我都知道了，祝愿你們幸福?！标惛Ｉ烛\。

“我們都是朋友了，還這么客氣？” 曾鑫已經(jīng)對他有了好感。

“你們好久沒見面了，多聊聊，我先告辭”。陳福生怪異地眨了眨眼，走了。

曾鑫這才認(rèn)真注視日思夜想的石依依。一套白色西裝在身，顯得莊重秀麗，頭發(fā)飛瀑般飄灑在身后，他愣愣地盯住她，讓她不好意思起來，微微低下頭，喜極地瞟了他一眼，嬌羞萬分。

“回去吧”，她提醒。

（五）

回家沒兩天，媽媽給石依依下了最后通蝶，和曾鑫一刀兩斷。她心里難過，總是搖著頭說：“媽媽！你不了解他，曾鑫是不錯的，我……我不能”她用手掩住了臉，撲在被窩里，嗚嗚直哭……

“唉！哭啥？”媽媽坐在床沿上，摟著她的肩膀，不緊不慢地說：“媽都是為你好，真的，我已托人幫你挑選對象了，小伙子是一個公務(wù)員。介紹人也來多次了，約定明天下午三點鐘在銀星歌廳見面”。

石依依拖著哭腔，懇求道；“媽媽，你的心我知道?？墒?，我和曾鑫已經(jīng)分不開了，他又對我那么好，這……”.“別說了！”媽媽發(fā)火了，屁股從床沿上蹦起來，厲聲說：“現(xiàn)在只有一句話，你明天去還是不去？”望著大怒的媽媽，哭著搖搖頭，說：“媽媽，我不能，我不能做這樣的事！”

“你！”媽媽伸出手，生氣地打了她一記耳光。她尖叫一聲，撲倒在床上，捂住被子大哭起來。

從來沒有覺得這么疲倦，這段日子，曾鑫對人生社會各個方面都思考得很多，比以前生活的二十多年思考的還要多，他疲倦了……

醫(yī)院門診結(jié)果；急性闌尾炎，需要即將手術(shù)……

出院那天，石依依接他回到家，二話沒說，衣袖一挽，忙開了,中餐很豐富，清蒸雞，酸湯魚，蛋湯，木耳炒肉，還有他最愛吃的回鍋肉。曾鑫大嚼大咽，吃得饒有興致，她甜甜地看著他，不肯動筷子。曾鑫挪喻一笑；“看我能飽嗎？”

“心中悶得慌，吃下東西總是想嘔吐”。她半是羞澀半是不悅。一陣喜悅，一陣悲涼，曾鑫沉重地低下了頭。

曾鑫推開窗門，一股新鮮空氣涌入心，多么愜意，不知從那兒飛來陣陣菊花香，沁人心脾。他專注地盯住她，使她怪難為情，雖有萬語千言，不知從何說起，她朝他慢慢走來，低垂著頭，依偎在他的肩頭，一股暖流似電閃，觸及他的心，他雙手捧起她微垂的頭，那雙厚厚的嘴唇蓋住了她的小嘴，把愛全部融入瘋狂的吻中-----

石依依恍惚地又看了曾鑫一眼，忽然轉(zhuǎn)身，伏在床頭哭起來，他從來沒有見她這樣傷心地哭過。當(dāng)她哭了一陣轉(zhuǎn)過身來，想要再對他說起什么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不在了，她起身前后看了一下沒見曾鑫的蹤影，低下頭來，像烈日下萎縮的草葉，在風(fēng)中顫抖著身子。此時，他正在千年古香樟樹前望著她的背影，直挺地站著，從葉片叢中透進(jìn)斑駁不定的光，映著他掛在眼窩兩顆晶瑩的淚珠，像樹脂般地亮閃著……

（六）

來到依依家，曾鑫彬彬有禮，略帶羞澀，“伯父、伯母”。依依的爸爸很不高興?！班?！有什么事快說”。

“我和依依打算元旦結(jié)婚，特來征求兩位老人的意見”。

“你配來找我們提親”，他臉色極難看：“我和依依的媽媽絕對不同意?！?/p>

曾鑫思緒亂了一會兒，想說什么，沒有說出來，隨之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嗵”，石依依挨著也跪下了?！皨尅?！淚流滿面的她抽泣不停；“你們就答應(yīng)了吧！女兒已有了他的血肉”。

“ 什么？”半天，媽媽哇的一聲哭了，哭聲未斷扭過臉，橫眉怒目地瞪著曾鑫。沒等罵出聲來，爸爸操起身邊的椅子，發(fā)瘋般砸來，依依一躍而起，挺身護(hù)住曾鑫。

血，順著石依依的臉頰流下，她噙著淚盯著父親，眼里充滿哀怨和痛苦，剛想說什么，一陣頭暈，慢慢倒向曾鑫的懷抱，他用力扶住她，心中充滿酸苦。爸爸再次舉起椅子，依依臉上的血正好滲出。一時，爸爸也沒了主意，站在那里呆了。

病床上的石依依，仍然昏迷不醒。

醫(yī)生說：“她失血太多，急需輸血”。曾鑫走向醫(yī)務(wù)室，剛捋起衣袖，一只手搶先伸向護(hù)士。

“抽我的?！闭f話的是陳福生。

曾鑫直意不肯，雙方僵持著…….

“曾鑫，你剛出院，身體未完全康復(fù)，再則，你的血型不一定相符”，沒等他反駁，陳福生動了氣。

石依依終于醒來了，一天一夜未合眼的曾鑫終于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得苦澀罷了。

她愛憐萬分。“你休息會兒吧，我沒事了”

曾鑫搖了搖頭，表示不愿離去，石依依伸出手，異常平靜地說：“曾鑫，我知道眼淚已無法替代同情，我不怪爸爸媽媽，他們這樣做，只是為了我?！鳖D了頓，她有了精神，又發(fā)了話。“記住，不管我的父母再錯，畢竟是生我養(yǎng)我的親人。你一定記住，不要怨恨他們”。曾鑫倦意濃濃的點了點頭，表示默認(rèn)，心隱隱作痛。

老天飄飄灑灑下起大雪。

“下雪啦！”臨床剛?cè)朐翰痪玫男∧泻ⅲ持蛏鲜嗟淖笸?，一蹦一串向外面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喊著?/p>

小男孩不一會兒被雪包圍，整個人變成了雪人。他壘的雪娃娃慢慢聳立起來，有一米多高，兩只用藥瓶蓋嵌成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飄滿雪花的冬夜，更有一番風(fēng)味，打開那本青春詩歷，女青年詩人張燁的“冬夜”正是曾鑫此刻內(nèi)心的獨白：我的全部力量是一行詩/纜車懸在詩行的索道滑行/如此沉重使我疲憊不堪/風(fēng)大口大口咀嚼著雪/遠(yuǎn)處/銀色的雪線微微波動,山谷白亮如一對虎牙/深淵如虎口。你的心情是纜車/是飄滿雪花的冬夜/你需要我/我感到幸福/我要告訴你這條堅韌的索道/是熱烈、奔放、歡樂與希望的和弦。

（七）

婚禮再簡樸不過了，在小站工區(qū)，工長扶了扶老花鏡?！霸?、石依依為了真摯愛情，從冬走到春，為了繽紛的夢境，不改初衷”。頓了頓，工長接著說：作為證婚人，也為了表達(dá)工友們的心聲，我把曉晨的《鐵路工人的愛情》一詩獻(xiàn)給你們這對新人，祝福他們新婚快樂。頓時，昂揚(yáng)粗獷的聲音回蕩在大山深處。鐵路工人的愛情是一條大江/一條有著急流險灘的大江/你若想在大江里揚(yáng)起愛的風(fēng)帆/需要的是你的熱情和膽量。鐵路工人的愛情是一座高山/一座果實掛在云頭的高山/你若想在艱難崎嶇的山路攀登/需要的是你的堅定和勇敢。鐵路工人的愛情是一條隧道/一條久久在黑暗中呼嘯的隧道/你若能耐得寂寞沖出黑暗/那就請你品嘗光明和甜蜜的味道。鐵路工人的愛情是無垠的鐵路/一條永遠(yuǎn)沒有終點站的鐵路/你若在風(fēng)笛中讀了愛的旋律/那綠燈便是我旅行的信號。

小站難得這么鬧熱，工友們興致正濃，他們在新房里伴著音樂瘋狂旋轉(zhuǎn)、飛舞，曾鑫目光移開去，再次環(huán)顧自己的新房，除了組合框鏡框上貼著的兩個喜字，看不出有什么婚禮特色。擺設(shè)顯然不同于一般人家，即少不了各種書籍，說它像圖書室到不為過。陽臺上水泥補(bǔ)過的花盆，窗框里不協(xié)調(diào)的幾塊彩色磨花玻璃都是過去的遺跡，加上書堆放不規(guī)則，有兩格放著廚房用具，都給人還需要整理的印記。

“我注意你好一會兒了，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好像旁人都不存在了”。石依依消消走近，為他披上了預(yù)寒的外衣。

“對不起，剛才說什么來著”？

“唉……你該陪陪工友了！”她的臉頰泛起了動人的紅暈，變得神采飛揚(yáng)。

曾鑫很窘，不知如何以對，工友并沒有注意到，此刻完全沉醉在迪斯科的旋律聲中。

（八）

又是一個多雪的冬天，潔白點綴著大地，曾鑫的心仿佛醉了，久久站立在工區(qū)院壩里，凝望著白皚皚的銀色世界。

雪多么美麗，晶瑩，圣潔而又造化無極的六角形雪花呵!它們是那么瀟灑、那么飄逸、那么浩浩蕩蕩、而又是那么悄無聲息地降落著、飛舞著、堆積著。

雪，象征純潔，它晶瑩----白天映著日輝，它潔凈----夜晚浴著月華……

“爸爸，給我堆雪人嘛”，愛菱邊撒嬌，邊拉著曾鑫的衣袖。

“別纏著爸爸，愛菱乖”，依依最理解曾鑫即刻心情?！皨寢寧哿馊ザ蜒┤撕貌缓谩?。

“好！”愛菱偏著頭，神氣了“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邊唱邊用眼偷偷窺看曾鑫的表情，那心思無非在告訴曾鑫，爸爸不帶愛菱去堆雪人，爸爸不好。

雪地里，母女慢慢劃著、挖著，雪娃娃終于誕生了，不時，愛菱回頭向陽臺上的曾鑫揮舞著小手，瞧那模樣，甭提多高興。依依不時把愛菱的小手捧到嘴邊，呵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