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回憶
記憶中孩童時代的鄉(xiāng)村家家戶戶院落里總是栽著幾棵果木樹,棗樹、無花果樹、桃樹、石榴樹這幾種樹木最為常見。我們家院落里就有棵棗樹,但碗口一樣粗了都沒有收獲過棗,那時候聽大人們說是因為前面的幾棵槐樹遮住了它的太陽,所以不結果實。每當棗子收獲的季節(jié)總是鄰里的五姥娘送點棗子,填滿了我童年甜美的記憶。
五姥爺排行第五,所以我稱呼她為五姥娘。記不清五姥娘是那一年生的人了,但她那三寸金蓮足以說明了她出生的那個年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里,五姥娘很少走出過村落,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娘家又或是鎮(zhèn)上的集市。五姥娘很愛干凈,童年對他的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他在院落的陽光下,坐在一把小木椅上洗腳,旁邊放著一把光亮的楊木棍,一層一層的腳布纏啊纏啊,那時候貪玩總是沒有耐心看完她把腳纏裹好的全過程,只是玩累了再回去時她已穿好了她那瓜子似的鞋在一個高板凳上梳頭發(fā)了。
那個年代的婦女的生活總是離不開廚房,納鞋繡花,和一些縫縫補補的事了,而最多的莫過于廚房了。五姥娘也是一樣,廚房成了他一生的主戰(zhàn)場,包括她那最美的青春年華,因此也就造就了他精湛的廚藝,簡單的柴米油鹽醬醋在她的手下總能做出花樣來。經歷了那個年月的人都知道食物乃生命之本,就是在那個年月里五姥娘把地瓜秧、馬蜂菜做成了飯團子,把地瓜干磨成了面度過了那個艱難的冬天。后經她回憶那些能吃的草啊什么的在我們這多一些這是好的狀況了,但河堤的榆樹還是被扒光了皮的。后來年景好了,每當五月槐花開的時候她總是讓人去摘很多的槐花,蒸成了飯挨家挨戶的發(fā)給鄰里,把其余的做成粥或曬干了保存起來。
五姥娘的餐桌上總是伴有她自制的咸菜,西瓜醬,冬瓜醬,豆瓣醬,醬黃瓜,最為深刻的還是每當冬天的來臨她總是要腌制兩大缸的蘿卜過冬。五姥娘能做出各式的面食,高粱面,玉米面,地瓜面的窩窩,她會把死面(未發(fā)酵)做成鍋貼,把活面(發(fā)酵后)做成夾雜著韭菜的,馬蜂菜的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菜兒的花卷。最為讓人稱贊的是她做花糕的技藝,每逢過年都要做幾個擺放上貢,誰家的女兒出嫁了嫁妝的貢盒里的花糕總是她的手藝。五姥娘是個心靈手巧的人,一些婦人們持家的活計在她的手下總能生出花兒來。聽長輩們說五姥娘是地主家的女兒,傳統(tǒng)的大家閨秀,雖然不識字但她繡出來的花在姑娘的腳上嬌艷欲滴,成對的鴛鴦兒活靈活現(xiàn)。童年放學歸來的路上總是能看到她坐在高板凳上,旁邊放著個紙糊的筐子,里面有各色的線,她戴著老花鏡一針一針的穿越。
后來離家遠了,生活中漸漸缺少了五姥娘的影子,直到那年五月的一天,我回家看到桌上放著她那活著的時候就經常擦拭的黑白照片,四周是悶沉的哭泣。在那個目睹了春暖花開的日子五姥娘是安然去世的,詳年八十三歲。
十一回家聽嫂子在往家打電話說是家里桌子上有七八個石榴,她拿了兩個,她問道怎么會有石榴,對面是我侄女和侄子的姥娘她說是讓親戚留的,還沒放到翁里,到了冬天把石榴的汁涂在小孩的手或臉上專治凍傷。聽到這兒我的眼睛頓時濕潤了,寫下這篇文章懷念童年中給我甜美記憶的老人。(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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