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大哥
時間的車輪轉(zhuǎn)的飛快、一轉(zhuǎn)眼大哥離開我們已經(jīng)三個年頭了,10月17日是我大哥去世三周年的紀(jì)念日。不敢想,不愿意去想。但是,大哥的身影,卻時常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里。笑瞇瞇的向我走來。
時常想起小時候帶我玩耍,我還沒上小學(xué)時,大哥的學(xué)??偘娪?,時常帶著我,手拉著我的小手跟他們班級排上隊,走著去看電影,路不遠,就在我們西大街的群眾電影院。大哥還是個航模迷,做了好多航模飛機,帶著我二哥和兩個堂姐姐一快兒玩,就在我們后院花園放飛,我們的童年是愉快的!
但是,隨著文革的到來我們家就遭殃了,資產(chǎn)階級,資本家,紅衛(wèi)兵抄家,把值錢的東西,金銀首飾古董存款,都說是封資修,全部拿走,就留下被子和日常穿的衣服。連我大哥的航模都抄走了,我們家是資本家,一切都是封資修啊。父親也被下放回河北原籍勞動改造,學(xué)校象我們這些黑五類,就別想上學(xué)了,我們家,就靠媽媽一個月32元工資生活,糧食還不夠吃,又沒錢,大哥是長子啊,心里難受啊,怎么能讓倆弟弟挨餓呢。大哥沒辦法,就去“掛坡”。西安人都知道什么是“掛坡”。就是幫人家拉架子車,每天掙上幾毛錢,補貼家用。記得大哥回家,臉都是黑的,基本上是在西安火車西站,一般都是拉煤的車,臉能不黑嗎,但大哥回來總是笑呵呵,說不累,說車主對他不錯。后來我才知道,大哥總是報喜不報憂,那些臭車主沒幾個是好東西,我怎么知道的,我是偷偷找一根繩子,用八號鐵絲握了個鈎,也去掛坡了,記得,從西站拉到西門是五分錢。記得又一次,我從白家口糧食倉庫拉小麥到大明宮華豐面粉廠,拉一天跑了十幾次,說好的,一趟來回一角錢,怎么算也得一塊多,結(jié)果天黑了,給了我三毛錢,把我打發(fā)了。最可恨的是從大明宮到白家口是空車,我是拉著車主呢,他坐著我拉著跑,一整天也沒吃飯,回到家,看見大哥就哇的一聲哭了,大哥趕緊把我摟到懷里給我擦眼淚,我說被人騙了,大哥一邊給我洗臉一邊安慰我,給我洗手時看見我手里濕漉漉的三毛錢,就笑了說,沒騙啊,人家給你錢了,我說應(yīng)該是一塊多,他不講信用啊,大哥說,你太小了,以后別去了有大哥呢。朋友們知道我當(dāng)時有多大么??十一歲??!從此,我就沒有再讓去掛坡了。從哪個時候我就知道,工人階級里也不是全都是好人,這個印象從從此深深刻在我幼小的心里,現(xiàn)在想起來真有點滑稽,資本家的后代給工人階級拉車。
小時候,父親下放母親上班,多虧母親是工人,要不然,我們的命運也得在原籍老家受苦了。母親上班回家晚下班還開會,做飯的任務(wù)就是大哥了,那時西安市粗糧一半還多,大哥給我們貼玉米面餅子,蒸窩頭,記得一次好不容做了餛燉,結(jié)果把堿面當(dāng)鹽放在鍋里了,把大哥心疼的,沒辦法,趕快把湯到了,重弄湯,但是混沌還是黃的,一股堿性味,但舍不得倒掉啊,細糧白面少啊,就哪像吃了。
大哥啊,提筆想寫您的東西太多了,我從小身體就弱,每次病了都是你帶我去醫(yī)院看病的,還得背著我。記得我的嗓子眼兒小,還是什么的,當(dāng)時的藥丸好像是四環(huán)素吧,就是咽不下去,你一次一次讓我慢慢吃。還有你自學(xué)的無線電手藝,我們家好多收音機都是你自己裝的,到后來的修電視機。找你修的電視的人太多了。
你下鄉(xiāng)那七年在農(nóng)村經(jīng)歷,我一點也不知道,人家老三屆下鄉(xiāng)一兩年都走了,你因為家庭父親的問題七年啊,還沒來及聽你訴說,我想那些艱辛苦難,你是怎么走過來的,遺憾?。?!(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大哥啊,想對你說話太多了,沒想到你怎么就這么早就走了,每次回家都能碰到鄰居,你的小學(xué)同學(xué)。帶著孫子在外面轉(zhuǎn)呢,心里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悲傷,不該走的這么早,該享福的時候啊---我的大哥!
沒辦法啊,想不通,難道這就是命,我始終不相信命!
大哥我們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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