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渲染成殤

文/雪公主
那年她22歲,他27。她叫席焱,他叫顧穎。他們相識在一個雨季。
那是春天的第一場雨。都說春天是一個花開的季節(jié),席焱在花開的季節(jié)等到了她的愛情,邂逅了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他們成了閃婚一族,見過雙方的父母經(jīng)長輩同意他倆處對象,相識的第三個月就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席焱也住進了顧穎的家里。
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席焱在一家寫字樓當文秘,顧穎是大中專畢業(yè)分配的最后一批行政單位的普通員工,顧穎憑著一身年輕人的牛勁拼勁選擇了停薪留職,放棄過領(lǐng)固定薪水的安逸生活,在外幾年靠著包工跑業(yè)務(wù)賺了很多的錢。后來認識了席焱后,自己在外地開了一家公司,買了車,在家里蓋了一棟復(fù)式洋樓。成了鄉(xiāng)親們眼中的爆發(fā)戶。
翌年農(nóng)歷二十八,席焱奉子跟顧穎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行了甜蜜而又溫馨的浪漫婚禮。席焱在家里保胎,次年二月為顧家添了一曾孫子。眼瞅著一年的產(chǎn)假也快休完了,席焱跟公公婆婆商量要去工作的事,樂滋滋的二老二話沒說:“焱,你去吧,寶貝孫子交給我們老倆口就行了。
顧穎依舊在外地經(jīng)營著自己的公司。公司生意也越做越紅火,后來又開了分公司。(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顧穎覺得不能讓老婆這么辛苦的工作,況且自己也可以養(yǎng)她,他們的寶貝顧偉也快到了讀書的年齡。兩地分居的痛苦對男人來說是一種折磨。成天忙著公司的事情,身邊沒有一個女人照料,真的有點不方便。
于是席焱辭去工作,也過來了。兩個人一起經(jīng)營各自的一家公司。
幾年過去了,慢慢的生活平淡的就像一杯白開水,兩個人為了公司的事情從一早忙
到晚都心力交瘁,一回來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生日紀念日、什么情人節(jié)都不再是他們愛情的主題。他們變成了賺錢的機器,生存的奴隸。08年股事大跌,經(jīng)濟不景氣。顧穎的公司也卷入這場金融風(fēng)暴中。兩家公司像一塊海綿,壓縮成了一家。顧穎到了精神崩潰的地步。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席焱沒有那么做。她安慰著他,陪著他。倆人買掉了在這邊的兩層別墅,但是公司最終還是因為資金周轉(zhuǎn)的問題而面臨破產(chǎn)倒閉。
顧穎不得不帶著妻兒回到老家,過著安逸的生活。
在市里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顧穎也回到了單位,開始過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生活。顧穎一點也不適應(yīng)單位這樣的生活,什么事都不干,像二傻一樣一杯茶一張報紙,沒事對著電腦發(fā)呆的生活。后來上頭把他調(diào)去了基層,基層的生活是頹廢的、繁冗的、懶散的。顧穎學(xué)會了打牌,抽煙,意志越來越消沉。席焱回到了以前的寫字樓,主管走了,老板一直欣賞席焱的工作能力,提拔她為主管。席焱在事業(yè)上如魚得水步步高升。自己考了會計師證,還兼職幾家公司的業(yè)務(wù)臺帳。薪水從以前的3000漲到了6000,外加她賺的其他收入月薪一兩萬不是問題。
一天晚上,席焱跟老公商量,要把兒子放到省城去上學(xué)的事。顧穎的大男人主義來了:“我們現(xiàn)在爺倆都靠你一個人養(yǎng)著。你做主好了,我有商量的資本么。”躺在床上背對著席焱就睡了。
第二天,席焱在鏡子前搔首弄姿的打扮著自己,顧穎看著自己的老婆打扮得如此漂亮,心里就不是滋味,那種自卑感像團火一樣燒得也越來越強烈。沖席焱嚷了一句:“你是賣笑的么?穿成這樣!”其實席焱并沒有穿得花枝招展,只是在顧穎的眼里他覺得自己在老婆面前像個小男人,挺不起腰桿。
席焱工作上的應(yīng)酬開始多了起來,常常忙到深夜。顧穎要是單位沒什么事就在家里睡大覺。沒事在麻將館里搓搓麻。兒子去了省城上學(xué)了,父母又在鄉(xiāng)下,自己就是個大閑人。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清閑又消沉,墮落得像一只在岸上要被渴死的魚,在一洼水里等著海浪能翻過來迎接自己。以前的夢想沖勁都被時間打磨的一文不值。
席焱也開始厭惡回到那個家里,顧穎不是天天跟自己吵嘴就是打她。一次顧穎在樓下打牌手機也關(guān)機了,席焱在麻將館里找到了他。席焱氣不過把他的牌掀了,沒想到顧穎一揮手,一個響亮的耳光咣當?shù)闹刂芈湓谙偷哪樕?,火辣辣的,她哭著轉(zhuǎn)身離開,顧穎仍然不屑的玩著手中的牌。
坐在十層的寫字樓里,看夜空下的城市,席焱的眼里透著淡淡地憂傷。“這一片地方,屬于我么,一直以為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溫暖的岸,可我這條孤島上的小船能漂向哪。沒有顧穎這座燈塔,我能回家嗎?以前的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顧穎哪去了,那個愛自己的顧穎哪去了。那個舍不得讓自己吃丁點苦的顧穎哪去了。。。”一根煙又一根煙的抽著,折騰著肺葉,苦著味蕾?!拔乙膼垡恢蹦芡A粼谠赜卸嗝春谩,F(xiàn)在我的很好,自己能養(yǎng)活自己,穿自己的衣服,買自己的化妝品,吃自己的飯。哪怕要我養(yǎng)他,只要那個愛我的人能懂我就好了?!?/p>
回到家里已經(jīng)凌晨1點了,顧穎沒有回來,手機一直打,一直撥,一直關(guān)機。望著四面冰冷的墻,席焱要崩潰了。她只能隨他,放任他。就像手中的風(fēng)箏線任那只紙鳶拼命的飛,飛累了,自然又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第二天,第三天顧穎依舊沒有回來。席焱對自己說:“可能去打牌了吧,總會回來的。”
第四天是周日,顧穎回來了,一回來就二話沒說的躺在床上倒頭就睡。仿佛席焱在他眼里就像一個隱形人。席焱心想他準是累了,也沒打擾他。翻看他的手機,通話記錄全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聯(lián)系人。還有N條曖昧的短信。
席焱像只蠶子卷縮著身子躲在蠶繭里,黑夜將她一點點吞沒。她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夜。醒來將紅腫的眼臉用厚厚的粉底遮蓋,穿好衣服上班去了。在席焱的心里,顧穎雖然不是一只好鞋子,但是愛情這條路既然開始了,無論鞋子有多丑,有多爛,她也會打好補丁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也要一直走下去。。。
時間對于他們的感情就像海綿里的水,能擠一點就是一點。將就的生活終究會被現(xiàn)實殘忍的推翻。那個女人抱著一個月的嬰兒找到席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真心愛顧穎的。顧穎也向席焱坦白了一切。兩人第二天去民政局打了綠色的離婚證。
原來愛情是需要時間去經(jīng)營的,婚姻不過是一張紙,紅的進,綠的出。感情對男人來說像是一種經(jīng)歷,對女人來說是化繭蛻變后的傷痛。圍城囚禁的是一個人的身體,但桎梏不了一個人漂泊的心。男人一旦變心是很絕情的。而女人總希望男人能懂自己回到自己的身邊。
流年終究渲染成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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