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

幾個星期前,我讀了川端康成的《伊豆舞女》,像很多日本著作一樣,字里行間都隱喻著淡淡的哀愁,像是佇立在荷塘上,荷風(fēng)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文中我是一個性格孤僻的高中學(xué)生。藏青碎白花紋上衣,學(xué)生帽,一次排解壓抑的旅行,筆下的故事就發(fā)生了,像許多情節(jié)一樣,在落英繽紛的山谷里,在深邃幽谷的秋色里,主人公與伊豆的舞女邂逅,如一陣輕微的細(xì)風(fēng)拂過他們的心間。
流浪的藝人,是人們所不齒的,他們是卑微的存在,但文中的小舞女卻不似平常舞女一樣的輕浮,嫵媚。我想用徐志摩的“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來形容這位小舞女。哪個男子能不愛上這清純又柔媚的女子呢?
也許在互相都沒察覺的時候,愛情的花朵已經(jīng)悄然綻開。主人公“我”對于舞女似戀非戀的朦朧之情,不可以用成年男子的粗俗情欲來形容,那是一種甜蜜而又煩憂的感覺,既不知道該怎樣把握,也不想眼睜睜地讓幸福溜走,于是幸福著,也煩憂著。而舞女也是小心翼翼的詮釋自己的感情。兩人始終沒有捅破這層薄紙。
這是一場沒有開始也沒有結(jié)局的愛情,或許連愛情都談不上,只是懵懂的情愫。脆弱的如同深秋的葉子,經(jīng)不起寒霜。
只有曖昧在清淡遲緩的里流淌著,川端康成的文字影像感極強,我有種錯覺是在看紙上的電影,閱讀中腦海里總是不停浮現(xiàn)出一幅幅的圖畫,南伊豆的小陽春,薰子清白的赤身如一棵小桐樹,雨后的月夜,“我”獨自伏在床上聽著遠(yuǎn)處舞女的鼓聲......(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很久之前看的《山楂樹之戀》很有這種感覺,如青澀的果子,酸澀中帶著甜味?,F(xiàn)在的我們已經(jīng)很難看見這種八十年代或者更久遠(yuǎn)的愛情。但感謝為我們呈現(xiàn)這些作品的作者,讓我們在小說中慰問一下自己。
最后的平淡分別,“我”踏上了自己該走的路,“我”沒有能力去改變小舞女的命運,也恰如其分的該選擇分別。“輪船開出下田的海面,伊豆半島南端漸漸在后方消失,我一直憑倚著欄桿,一心一意地眺望著海面上的大島。我覺得跟舞女的離別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船艙的燈光熄滅了。船上載運的生魚和潮水的氣味越來越濃。在黑暗中,少年的體溫暖著我,我聽任淚水向下流。我的頭腦變成一泓清水,滴滴答答地流出來,以后什么都沒有留下,只感覺甜蜜的愉快?!?/p>
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zhuǎn)瞬間無處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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