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座城
天空飄著絲絲細雨,打在青石板上,濕漉漉的。在這有著古樸氣息的徽州,她于老街里行走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從她身旁攜裹而去,她默默的望著這已然十分熟悉的街道,神情竟有些恍惚。
她生在北國的一個小城,那兒的春秋十分短暫,好似硬生生地被撕扯開了,胡亂地拼湊,一起一落間,她的心已變得麻木了。只是在內(nèi)心的最深處,已然萌動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一年,她在所有的親友的目光下,走進了南方的這座小城——她心念著的徽州。那目光含著失落與無奈,這讓她自心里感到苦澀,沒人知道,以她為何不留在北方的那座城市。
這一切,只是因為一個承諾,她曾說過,定要去他所在的城市,體驗那里的寧靜與安詳。這是她曾對他說的。
兩年前,她在網(wǎng)上看到一組攝影相片,是些關于徽州的村落、屯溪老街、新安等的風土人情。那一刻,她目光便只有那秀麗的小城了,和他一起。他與她說著這古老的徽州,吟誦著雋永的徽文化。從那時起,她便想著,我定要看看這徽州,我要觸摸著她的溫度。她開始關注著徽州,知道了古徽州的婺源、黟縣、歙縣、休寧、績溪、祁門;她看了新安理學、新安畫派的畫,她喜歡看著那些古樸的村落,她想有一天親自去走一走。
來小城已經(jīng)兩年了,他已經(jīng)畢業(yè)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她想著以前和他一起走過的日子。他們一起在新安江畔吹過風,看著小舟慢慢地劃過,老人家在船頭撐著竹篙,這讓她想起了《邊城》里翠翠的爺爺;他們一起去過婺源,看著那金黃的油菜花,沉浸在自己的夢里;他們也去過西遞、宏村,他陪她看了所有徽州的風土人情,她也靜靜地感受著。
雨兀自地飄著。望著眼前的“德陽樓”,她想起了去年在這里寫生的時候,有幾個外國人拿著攝影機對著她。她,那時第一次假裝正經(jīng),沉浸在這淡淡的喜悅里。她是愛著這徽州的氣息的,所以才會如此在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一條路快走到頭了,她望著店里的文房四寶,心,是如此的安靜。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是的,那還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什么都不說,就在這古樸的小巷里走著,偶爾駐足,去店里逛逛,卻沒買過任何一件東西。她還記得,這兒曾有個店叫“一朵一世界”,一個精品小屋,昏黃的燈光下,有幾張相片掛在墻上,下面是幾個線狀的本子,她第一眼就感覺很溫馨,不知他是否是這樣想著的,只是那書簽被他拿了又放下。
他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如同這小城一樣,終究是會離去的,還有兩年時光,她想著,我還可以守著這座城。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當初為何會直奔這座小城,僅僅是為了他,還是這座秀麗的小城?好像都不是,他不知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在那樣的感覺中,她似乎忘記了自己。
如今,她難有那樣的悸動,像這地上的青石板一樣,永遠都是靜靜地,沉默著。他承諾帶她看完整個徽州,他做到了。他陪著她,走過這里的每一個角落,數(shù)過每一顆星星。但她卻不相信承諾了,因為不會有任何承諾可以承載她的心了。這也是她自認為的悲哀吧。
離去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有好多事都是沒有理由的。有時候,明知道失去的是不會再回來的,可還是擠出一副笑臉,送著離去,也許在心里會默念著一個悲涼的詞——相望于江湖,但姣好的面龐上,卻燦爛著一世的容顏;她不想忘記,真的,只是沒有和任何人說出口。
到了老街的盡頭,她站在牌坊下,輕撫著那鏤刻的浮雕,如同輕撫著那段歲月,沉浸其中。任何路都有盡頭的,這一刻,她已然明白。
寒假了,她也要回家了,在離去的前一天,她還是要看看那熟悉的街道的,因為來年春天,她要習慣,一個人,一座城。
那年的冬天特別寒冷,
整個城市籠罩在陰濕的雨里.
灰蒙蒙的天空,遲遲不見著陽光,
讓人感到莫名的沮喪,
常常走在街上就有一種落淚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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