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我每天沒有放棄自己的追求,還是繼續(xù)“亂舞春秋”?;氐叫^(qū),鐵柵欄外面總有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坐在凳子上,手里拿著個棕葉做的扇子,慢悠悠的左右擺動。那姿勢總讓我想起我奶奶來。
我小時候老是跟奶奶背后,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奶奶不下田的,就只做家里的飯菜,帶我們幾個小孩。有時也去地里種菜扯豬草。奶奶養(yǎng)的豬肥肥的,別人喂生潲給豬吃,我奶奶全給煮熟了冷了才喂,說這樣豬的肚子里不會有血泡。我最喜歡過年了,等到年關(guān)我家就會殺豬,奶奶就燒火把水燒沸,請了堂叔殺豬。殺豬的場面也許現(xiàn)在的孩子難以見到了,一條很粗大的木凳子,凳子一頭放個木盆子,盆子里放個亮晃晃長長的殺豬刀,刀子一邊放點(diǎn)鹽,然后堂叔跟爺爺就去豬圈里抓豬了,堂叔抓住豬的耳朵,爺爺抓住豬的尾巴,還有小叔也跟著幫忙。豬嚎叫著,似乎想掙脫被殺的命運(yùn),然而它的命運(yùn)總是被人宰殺的,人們想這它被殺的情景,興奮著。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有點(diǎn)同情它,想它快點(diǎn)被殺死,死了就不叫了,不痛了。弟弟也跟著去看,他膽子比我大點(diǎn),當(dāng)堂叔把刀子刺進(jìn)豬的心臟時,血“嗖"的一下就沖出來了。豬的聲音越來越弱,后來不叫了,也不掙扎了,他們?nèi)齻€人一齊把豬丟一邊。等豬完全死了,爺爺和堂叔把豬抬上一個大木盆上面,木盆口子上放兩根大木棒,把豬架住,然后把開水淋在豬身上,堂叔拿出刀子開始刮毛,有時刮不掉,就從盆子里取熱水再燙。還真是屠戶,堂叔殺豬弄豬的技術(shù)真是嫻熟,不用半個小時,他就把豬毛弄得干干凈凈,還把豬腳用鐵棍刺個洞,用嘴巴吹氣,這時豬全身鼓起來,四腳朝天,圓圓滾滾的,很白,這樣子真可愛,像個玩具,任堂叔他們擺弄。我也要幫點(diǎn)小忙的,奶奶要我去抱點(diǎn)干柴進(jìn)來,我就飛快的去做,不一會,豬就被堂叔他們掛在木梯子上開膛破肚了,先是把腸子和豬油取出來,然后把豬心,肝,肺摘下來,開始洗腸子。最臭的是腸子,但被奶奶用酸辣椒再淋點(diǎn)米酒炒出來還怪香的。殺豬后第一餐豬肉味道特別的鮮,一半精肉一半肥肉,我們那時候很少有肉吃,吃自己家養(yǎng)的豬肉一年只有一次,物以稀為貴,所以我們最喜歡的就是過年,有新衣服穿,有糖吃,還有紅包錢,那時有個姑姑找了個對象,給我們發(fā)嶄新的兩毛一張的紅包,我多放枕頭底下壓好久,睡的時候看一看,起床也看看,心里喜滋滋的。
我小時最有趣的還屬玩草龍燈了。春節(jié)后的一天,我織了根稻草鞭子,和堂弟在 草坪里胡亂玩著,被小爺爺看到了,他說我們在舞草龍燈,沒龍頭不吉利的,他就拿些稻草出來給我們做龍頭了,小爺爺做的龍頭還真好看,龍口張開,龍須也很張揚(yáng),舌頭就用一些紅紙,威武夸張,中間還是我們織的草辮,小爺爺很迷信,把個龍頭非要他最大的親孫子舞,后來他真發(fā)大財(cái)了,這是后話。我就舞龍尾,中間是我弟弟和堂弟弟們一起舉的。小爺爺說草龍才是真龍,我也不懂那么多,把扎好的草龍?jiān)诟商锢镂枇艘环?,就像別人舞布龍一樣,我們沒燈光,把草龍身上插滿香火,晚上就開始從自己家舞起來。后來就舞到隊(duì)里的人家去了,奇怪的是他們對我們特別熱情,一個個好虔誠的用鞭炮迎接我們進(jìn)屋,我們走時還放鞭炮送,有的送紅包,5元錢的,有的送煙,有的送糖,好舍得的。我記得回家時拿了一大袋子?xùn)|西回去,我從沒得到過這么多東西和錢,特別是我媽媽還開心的,煙全部給媽媽,糖我們大家吃,錢就歸我自己了,有件事還真有點(diǎn)怪,堂哥幾兄弟多發(fā)財(cái)了,不曉得是草龍起作用了么,這是后話!
我們小時候最喜歡跟奶奶比力氣,有一次我可把奶奶害苦了。奶奶說她比我們4姊妹的力氣大,于是我們4姊妹站成一縱隊(duì),PK奶奶一個人,我站最前面,用肩頂奶奶,奶奶笑瞇瞇,我們沒讓她挪動一點(diǎn),于是我眼珠一轉(zhuǎn),計(jì)上心頭,先是用猛力擠,然后用手塞到奶奶腋窩里,給奶奶撓癢癢,奶奶最怕癢,沒力氣了,我們使勁一推,結(jié)果奶奶一個趔趄,跌倒在一個咸菜壇子口邊,奶奶捂著腰,“哎呦,哎呦”地叫著,我忙扶起奶奶,姐姐弟弟手忙腳亂地給奶奶揉著,哎,后來居然成了永久的傷,每到潮濕的天氣奶奶就痛,我可是后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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