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北京老胡同里的京華煙云

一直很想去北京，倒不是因為它是祖國的心臟，也并非是因為歷史的故宮，或者說是聞名歷史遺跡。偏偏，讓我的靈魂像風(fēng)一樣飛去遠外的北京，正是因為北京的老胡同?；蛟S說是老北京的胡同更為貼切吧。

腦海里曾無數(shù)次出現(xiàn)著老胡同里的來來往往的北京地道的老爺們兒?；蜻汉戎呛J，或踩著永久牌的自行車摁著車鈴，在胡同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笾?。又或者是遇見一個大爺?shù)鹬鵁煻罚谖嗤湎?，不時的哼著小調(diào)兒。這種慢生活的老北京景象在快節(jié)奏時代的新北京大都市中，似乎是不多見了。

似乎，也只能真正去尋找還未被“同化”的老胡同，老北京四合院的生活，才能真正的體會到老北京的慢生活情調(diào)。

悠閑，閑趣，便坐著黃包車從大街小巷穿梭到各個胡同里頭去。這種幽趣并非是江南的雨巷，徽州的陋弄，而是屬于地地道道的老北京風(fēng)味的胡同味兒。

曾經(jīng)聽過這樣的一句話：去北京不到長城，就等于沒有來長城。關(guān)于這句話，我并沒有多少爭議。只是，遺憾的說，此次北京之行，我與擦肩而過，也算是有意為之吧。但又不遺憾的說，坐著黃包車，溜達在老北京的各大胡同里，穿來穿去，聽著師傅用著正宗的北京調(diào)兒在跟你說著這家故事，那家祖籍，這實在是一種視覺與聽覺的強有力的享受。(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胡同的路口，巷子的街口，道路兩旁中一排槐樹，楊樹，或者是柏樹的。當(dāng)然，從瓊瑤老宅的那條胡同里出來，街道兩旁種的全是槐樹，隱隱約約間，還能嗅到絲絲淡淡的清香。不難揣測，這是落在地上的小百花所風(fēng)中拂送過來的。朋友說，這是槐花。但我覺得，稱呼它是小百花似乎更符合這胡同街口的味道。

停在路邊上的一輛私家車似乎是放置了很久，車身上落滿了小百花，但看起來又是特別的招人喜歡。我們從什剎海過來的時候，就走過這條長長的落著小百花的街道。街道兩旁幾乎都是四合院，古老而又新派的感覺讓整個靈魂游走在其中，既不覺得沉重又不會缺乏古味。寧靜，且人不多的街道上，幾乎零零散散就看到三五人的身影。然則，便是小轎車在來往的穿梭中了，但也不多，整體給人的感覺便真的就是寧靜，和諧，還有股淡香。

其間，我們又遇著一個蹬著自行車的大爺，車鈴叮叮的聲音，教人尤其熟悉，尤其親切。似乎話不必多說，光是看著，便也能感受到這老北京的閑暇生活的樂趣了。

當(dāng)我們快走到某條胡同路口的時候，我忍不住摸了摸這朱紅色高墻?？瓷先ハ袷切碌?，但摸上去的觸覺又是斑駁的，想著，這必是被刷新了。但仔細瞅瞅，一面墻上，有舊磚，也有新磚。像是新舊交替，從過去到現(xiàn)在，似乎從不曾被遺忘。也難怪，在我們抬頭仰望這高墻里探出的一棵高大的綠色的樹的時候，不禁驚呼——古老的樹干長出了這個時代的葉子。

于是，對老北京的胡同更是膨脹了欲望的探幽。

進去胡同的時候，我跟北京的沙客是坐著黃包車（其實，稱是人力車更為貼切。因為北京的老師傅都是腳踩著的，更中國其他許多古鎮(zhèn)出現(xiàn)的“黃包車”都是一樣的。）進去的。總覺得，以往的北平生活，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尋常百姓，總能看到他們坐著黃包車在街道中穿梭的身影。當(dāng)然，這是熒幕上的返古生活。但這種感覺，又總是給人無盡的懷舊的遐想，也給沉淀的歲月有著無數(shù)的雕琢。

踩著黃包車的師傅是個六十多的消瘦的老大爺，他很高大，但因為消瘦而有些駝背。這使得我們一開始都在猶豫要不要坐這老師傅的黃包車。只是，老師傅的嗓門大，一口正宗的北京腔調(diào)子，這讓我十分歡喜。于是，在最后的糾結(jié)下，毫不猶豫的坐上了老師傅的黃包車。在老北京的舊胡同里，坐著黃包車，似乎是特別的有味道。只是，時下季節(jié)不對，否則在吃著一串糖葫蘆，就真的是不枉此行了。

一邊胡同轉(zhuǎn)悠著，聽著老師傅講述的那些胡同里的故事的時候，我總在尋思著，哪里可以買到一串糖葫蘆。但北京沙客告訴我，這個時候是買不到你想吃的那種糖葫蘆，除非說去南鑼鼓巷，哪里有的賣的，但又不是老北京的糖葫蘆的味兒。

這讓我有些死心了。也只好安下心來，聽著老師傅的胡同故事了。

依稀記得，老師傅帶我們轉(zhuǎn)悠了好幾條大大小小的胡同，有的是殘破的，有的是被翻新的。但不知是見著胡同里的老人家的生活，還是嗅著小百花的香氣，這樣的情調(diào)讓我一直很懷念，哪怕我離開北京還不到半個月。

路過瓊瑤老宅的時候，她家還在翻修中，但的確是個地道的四合院，但看朱紅色的門窗，還有墻柱，又有些當(dāng)年紫薇格格入住爾康府中的味道。盡管，院子里盡是沙土，門前盡是鋼筋之類的東西，卻依舊是令人多么懷念的往事。本想拍下留一張作紀念的，但想著瓊瑤家的四合院有些“毀容”，便也作罷。

這也正好也給自己有著下一次來北京的借口了。

老師傅對每個胡同的路線都是那么的嫻熟，我在黃包車上是看得混亂，總覺得是被七拐八拐。直到我們在和珅的兒子豐紳殷德的府上門前下車，才知道準確的地理位置。但此時，這位置也變得不重要了。豐紳殷德的府邸似乎挺派氣的。但門檻，以及大門在歲月的磨蝕中也顯得幾分蕭瑟了。若不是有老師傅講解的所謂門楣，門檻，大門開小門，以及進有財氣，出有福氣之說辭，還真不知道這古代的達官貴人的生活是這么的講究，且富足一方啊。

當(dāng)然，這也得感謝感謝他老爹和珅在人前人后的撐腰了。

只可惜的是，我們也只能在豐紳殷德府上的大門口瞻望瞻望了。想要深入其中，還真不是尋常百姓人家可以隨意進出的。這也算是后人給足了和珅這一家的面子了。

這般尋思著，我們又在胡同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了。

聽著老師傅給講的那些故事，這胡同里住著的還真不是一般人物，古今入住的都是各種達官貴人。尋常百姓家卻是很少，只能說，當(dāng)年毛主席年輕的時候，在北平租的一間小陋舍至今還在，且主人家的后代子嗣也沒有因此搬走。但就這樣的一個尋常百姓家也變得不尋常了，能同其他達官貴人入住其中，也算是個貴人了。

當(dāng)然，這并不是每條巷子都是被特殊化的。

尋常百姓家也是有入住的，只是說，這條巷子與那條巷子不在同一個胡同里罷了。但以我的性情，我還是比較喜歡一些殘舊的，破的，地道老北京人所生活的胡同?？粗豢每酶叽蟠謮训臈顦浠虬貥涞娜~子落得滿地都是，哪怕是庭院里，街道上，以及屋檐下和瓦檐上。被風(fēng)卷起的落葉只有那么一些，或者說是當(dāng)自行車壓過葉子的時候，它便在尾后舞動起來。這看起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令人歡喜。

北京的胡同很多，也是比較相對性的集中。

老師傅帶著我們轉(zhuǎn)悠了很久，背后的衣服上都滲了汗，濕了一大塊。但他老人家依舊是樂此不疲的說著胡同里的故事，恍如身為北京人，說著北京胡同里的故事，對他而言，是一件驕傲且自豪的事情。當(dāng)然，我承認，這的確是值得驕傲和自豪的。

再路過當(dāng)年李蓮英這個老太監(jiān)的府邸的時候，不由得感嘆一句：實在是奢華過度。比起豐紳殷德的老宅子，這慈禧太后身邊的老太監(jiān)實在是過得富足又奢侈。這也難怪，晚清王朝會毀在慈禧的手里，想必和這個老太監(jiān)是脫不了干系的。不過，也不得不佩服他是一個十分能干的大宦官。其拍馬屁和小聰明的智慧還真能跟和珅有得一比，只是兩人生在不同時代，否則聯(lián)手謀財?shù)脑?，?dāng)可買下一個江山了。

當(dāng)然，這純屬我個人的無稽之談。也正是在李蓮英老宅子門前，聽到他人瑣談，才會有這么一個滑稽，暗諷的想法。

車子在停下的時候，就聽到旁人在議論紛紛了——“李蓮英不是皇帝的情人嗎？”

“李蓮英是慈禧的老情人?！?/p>

“聽說李蓮英和慈禧有一腿…”

這樣的瑣談，使得我和北京沙客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這李蓮英當(dāng)年再風(fēng)光，與慈禧之間的故事再神秘，死后也不過是一方塵土，隨風(fēng)即逝。作為后人，雖不能瞻仰他，但所幸瞻望瞻望這個老宅子還是可以的。就念在，當(dāng)年他作為一個奴才對主子的忠心吧。

胡同里的故事，似乎很多，一個下午過去，似乎也是聽不完的。

不管是有名氣的，還是沒名氣的，老北京的胡同里總藏著太多的京都風(fēng)云人和事了。哪怕在路過一個名叫妞妞巷的胡同路口，老師傅都說這里的故事也挺多。何謂妞妞巷，顧名思義也就是當(dāng)年造姑娘的地方。不由得，我聯(lián)想起了北京八大胡同。當(dāng)然，是很久以前的八大胡同。

只是，如今的八大胡同，在有限的時間里，并沒有都能走過。

遺憾的是，只走了一個南鑼鼓巷；所幸的是，還走了一個南鑼鼓巷。

于是，當(dāng)老師傅送我們?nèi)ツ翔尮南锏臅r候，我忍不住又懷念了下剛剛所穿過的七七八八的大大小小的各種胡同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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