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了一片
每年的夏天是我獨愛的季節(jié),而每年的冬天亦是我忘不掉的歲月。
(一)家世
一月,天有些羞澀,冷淡了來看望她的人。窗外來來往往都是同她沒有半點關系的路人。
一只修長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她謹悌任何人,就像角落里的刺猬。
一個轉身按住那只纖細溫暖的手,“小姐,輕點?!币簧碚谏b束的男子很正常的說道,她只得為自己的不小心而道歉。
“你的手勁挺大”,男子溫柔的樣子像要融化一座冰山。她微微地低下了頭,只想以此來表達她的歉意。(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知道這種狀況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只好轉而問道:“請問你是林蕭晗小姐嗎?
“嗯”,她點點頭。是的,今天是林蕭晗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她早早便來到了公司,比別人先來的她遠遠的望向窗外,看著同她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人們。這是一家規(guī)模宏大的公司,憑借著在大學的優(yōu)異成績而被推薦到這家公司擔任總經理秘書。她跟隨他來到了辦公地點,而他正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沈子陽。
在父母眼中林蕭晗是多余的,只因她是個女孩;父母離異后,蕭晗選擇了不跟他們任何一個人,而是依偎著一直愛護她的奶奶。奶奶一直是一個人,很多年都是如此,他愛爺爺,愿意一直守護在爺爺身邊;蕭晗也想一直這樣守護在奶奶身邊。從小蕭晗就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很疼愛她,蕭晗也離不開這個愛她比父母更深的奶奶。
后來奶奶走了,蕭晗知道奶奶去陪爺爺了,爺爺一個人在那邊孤獨了,需要奶奶了。奶奶陪自己太久太久,是該去陪陪一直孤獨的爺爺了。
奶奶走的那天,爸爸媽媽也來了,他們一進門就一直在爭執(zhí),爭執(zhí)她的撫養(yǎng)權。聽來是那么的可笑,生我已是你們覺得最后悔的事情了,選擇離婚也不曾考慮過我的感受,那現(xiàn)在呢?擺臺子唱大戲?給誰看?
“我不會跟你們,我會去另一個城市,不勞你們費心?!笔捄淅涞恼f出這些話。
我一直都沒有跟他們任何一個人,一直都是。那年我剛考上大學,或許奶奶覺得我長大了,可以放心地走了。很久以前我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考到另一個城市的大學,帶著奶奶,邊念大學,邊打零工。就算奶奶離開了,我還是一直堅持自己的決定。終于我離開了這座城市,去了遙遠的G市。那里沒有父母、沒有我認識的人,只有我自己。一直靠打零工和獎學金的我,竟也順利的度過了四年的大學時光。
(二)大學
沒有過多的行李,因為不想帶太多回憶在自己身邊,只要奶奶在身邊就已足夠,我握著手中和奶奶的合照,心里面暗暗的告訴自己。
八月,熱氣撲面而來,哪里都有吆喝著,西瓜,又涼又爽的西瓜,便宜了啊。
“小姑娘,來一個吧,涼爽可口。”一個胖乎乎的阿姨叫買道,身體就跟這西瓜似的,圓鼓鼓的,我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沒說什么,只是搖搖頭謝絕了。
來到大學門口,我抬頭仰望那個醒目的校名,旁邊還有題字者的大名。我默默地望著望著,奶奶,我做到了,你看見了嗎?你在爺爺那可好?
“你好,你是新生吧!我是負責新生接待工作的,請問、、、、、、”一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生走到我面前,詢問我,看著她那般熱情、那般活力四射,我想我沒有理由再默默地回應她了。
“嗯,我是學生物科學的?!眲傉f完,女孩就一臉驚訝的表情,我知道這類專業(yè)很少會有女生選擇,當初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證明女生不比男生差。后來,她讓一男生帶我去報到,還幫我把東西拎到宿舍。
報到的地方是一個空曠曠的劇場,分不同專業(yè),我用眼仔細地掃視四周,在一個拐角處發(fā)現(xiàn)了生物科學專業(yè)。接待的除了一個中年男子外,還有一個青春、陽光、舒服的男生。走近那個寫了生物科學四個大字的牌子,我還沒開口,中年男子就搶著問我的名字,我很禮貌地答道:“林蕭晗”。
中年男子低下頭在表格上尋找我的名字,不到一秒就抬頭望我,不時還擺弄擺弄自己的鏡片并不大厚的眼鏡。
“你就是林蕭晗?”問完也沒聽我的回答,便跟一旁的那個好看的男生說:“她就是林蕭晗,看見沒,第一名考進我們學校的?!彼坪跖聞e人聽不見,故意說得很大聲,大概是想炫耀一番,第一名在我們班,第一名是我齊勝宇的學生。
報到完,林蕭晗拿著鑰匙默默的走了,走向他將生活四年的地方。那里會是怎樣,她并不愿多想,她只知道,她終于離開了那個城市,離開了他們;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她并不曾去想過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遠離那里,只要可以一直和奶奶相依為命,那就夠了。
這是一所名校,也是一所百年老校,自然房屋建設相對有些許的破舊,那是年代的象征,沒有人會去想要磨滅它。蕭寒住的宿舍樓層不大,多半是因為這是一所理工院校,里面大多是男生,這有為數(shù)不多的女生被安排住這樣的小樓層,而這也是唯一的女生宿舍樓。
蕭寒注目著這樣一個小樓層,雖是小,可她覺得這將會是她和奶奶的新家,任何事物不會因為小而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
宿舍不大,住四個人卻是剛剛好,林蕭晗是第一個到這兒的,她沒有去選方便舒適的下鋪,她選擇了靠近窗戶的上鋪,在她看來,窗戶外面的世界與她無關,可她喜歡窗外美好的一切。
她的室友陸陸續(xù)續(xù)進來,選擇在她下鋪的是一個性格極其開朗的柳晰,剪了一頭的短發(fā),不仔細看,和男生沒多大區(qū)別。一身純白色蕾絲裙,一頭烏黑修長的秀發(fā),一陣風拂過,滿是淡淡的檸檬清香。身后是一群饑渴的野狼,“大家好,我是史云,以后叫我云云就可以了?!绷质掙响o靜地臥躺著,卻是被這甜美的聲音所吸引,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她是那般美,清純的似一塘的未起漣漪的清水。頃刻間,一個女孩跌跌撞撞破門而入,手里大包小包拎著。嘴里還不停念叨著:“這個破學校,男生咋那么賤,看見漂亮妹妹就不要臉的往上迎。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害的本姑娘一個人拎這么多東西,累死我了?!笨匆姶蠹叶荚?,她也很隨意的說了句:“都來了啊?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啊,我叫胡笑笑,大家就叫我笑笑吧!”
從此林蕭晗、柳晰、史云、胡笑笑就成了324宿舍的女主人,一切也將從她們開始。
(三)生活
“喂,快起來了”今天是那死老頭的課,遲到了就別想過他的課了,鐵定掛?!皠e吵了,這不起來了嘛,大清早就嘰嘰喳喳,還讓不讓人活啊。”睡眼興隆的柳晰不耐煩的吐出這些話語,“咳,我這暴脾氣,好心叫你,還道我的不是了?!焙π獠淮蛞惶巵恚吩泼^來解圍,“好了好了,再不快點就遲到了?!蔽í毼夷叵词?,似乎這的一切與我無關,而我也不想去關注。對我而言,她們也只是陌生的熟悉人。
“快看”胡笑笑指著迎面而過的一男生說道,“誰???”柳晰疑惑的問道。胡笑笑甚是驚訝,“他都不知道???典型不關注熱點新聞”。 “就你關注行了吧,一臉花癡樣,口水都流一地了?!绷蟛阶咧?,不再理她;史云拉著她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笑笑說的那男生可真的是風云人物,校園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薄扒?,我就不知道,蕭寒肯定也不知道,對吧,蕭寒。”蕭寒順應著點點頭?!八懔怂懔?,孤陋寡聞,史云,她不知道就別和她白費口舌了。”胡笑笑氣憤的拽著史云說。“別介,說說唄,我也挺好奇的,嘿嘿。”柳晰半求著胡笑笑。只有一旁的蕭寒默默注視著那個男生,她知道那天坐在齊勝宇旁邊的就是他,看著他卻想起了年輕時候的爸爸。
小時候,爸爸很是疼愛自己,或許對爸爸而言小時候的我是他的兒子,所以無論買什么都按照男孩的標準來買。每次下班回來,爸爸總是帶一個他在廠里做的小玩具給我,我是女孩,對那些男孩子的玩具并不感興趣,可每次都會歡喜的說:“謝謝爸爸,我很喜歡?!蹦菚r的爸爸笑起來也是這般陽光、溫柔、舒服,直到他們開始真正意識到我是女孩子,也許這些都只不過是他們?yōu)楸舜藢で蟮囊粋€借口。
那晚,雨一直下個不停,滴答滴答聲不止。我一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聽著他們的爭吵聲,蜷縮著瘦弱的身體。淚早已干枯,爸爸不喜歡我總是哭哭啼啼,他很討厭。攔不住早已變了的兩顆心,分開或許是最好的結局,我推開門:“你們離婚吧!”從此,一個人細數(shù)著屬于自己世界的雨滴聲。
“喂,你怎么了?”史云拍著我的肩說道。我回過神來忙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史云見我沒事就說:“咋們快走吧,遲到了就都完蛋了?!蔽覀儽慵奔泵γs去上課,大學里常常是急急忙忙去做某件事,在我們看來,做什么剛剛好便足矣。不去表現(xiàn)的過于勤快,也不至于被老師抓住小辮子,以此作為掛科的憑據(jù)。
四月,剛入春不久,萬物也才恰好露出了新生的端倪。林蕭寒一個人穿梭于打工的地方和宿舍之間,她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更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
夜色漸漸變得淡些,這條小路她也走了無數(shù)遍,每次卻只是急急忙忙的趕路,從未去伸手觸及。趁著今天提早收工,餐館的阿姨讓她早些回去休息,她一個人也就很自然地放慢些腳步,望著兩旁綠蔥蔥的數(shù),月光閃爍在樹葉間,感覺并不那么刺眼,反倒很舒服。時而林蕭寒也很會遇見幾對約會的情侶,從身旁走過時她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好像自己是個犯了錯的小姑娘。
她就這么低著頭走著,一不小心撞上什么東西,不像是樹,沒有生硬的疼痛感?!澳銢]事吧!”聽到如此好聽的聲音,林蕭寒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撞上的是一個人?!笆撬笔捄ь^凝望,心里面想著。“你沒事吧!”沈子陽重復著,林蕭寒愣愣的搖搖頭說:“沒事,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薄皼]事,你確定沒撞傷吧,要不,我?guī)闳メt(yī)務室看看吧!”沈子陽不放心的詢問著。林蕭寒心里面頓時覺得很溫暖,除了奶奶,從來沒有人這么的關心過她;可剎那間便又覺得心涼透了,一個陌生人都如此關心自己,父母打從我來到這兒就一次也沒來看望過自己。越想心越是難受,連眼眶濕蕰了都不曾感覺到。蕭寒怕他看見自己的淚水,匆匆便逃也是的走了。
在林蕭寒心里愛情永遠是個陌生的領域,她不敢想象,更不愿去相信。史云和班里的一個男生交往了,那男生看上去斯斯文文,在追史云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每天早上都會買好早點在宿舍樓下等史云。這也難怪,史云長的難么好看,成績也不錯,追她的男生都拍成了一條長隊,可說也奇怪,史云卻接受了這個普普通通的男生。后來史云告訴我們說:“很普通,但人很好,對自己特別貼心?!蹦苡鲆娺@樣的男生我想是史云的幸福,在愛情里,平淡甚過一切的奢華。
沒過多久,胡笑笑的愛情也開了花,她暗戀上隔壁班的一個男生,一直不敢告訴他。別看她這人平時大大咧咧,啥話都敢說,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也會臉紅、結巴。他就一直默默的關注著那個男生,男生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也許是感動,也許是習慣,總覺得有這么個關心照顧自己的女孩時間很幸運的美事。胡笑笑在我們的再三鼓動下向那個男生表了白,結果自然是好的,兩人天天秀恩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即便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心也會時而的走神。四個人,兩個戀愛,每天在一起的時光更加的稀少,但這并沒什么,誰也不曾強求一定要每天黏在一起。原以為柳晰跟自己一樣,卻原來她也有了春心,只是她的那個他在另一個城市,每天只能靠煲電話來培養(yǎng)愛情之花。愛情有它無比巨大的魔力,能讓潑辣的胡笑笑開始學會溫柔,也能讓短發(fā)的柳晰開始留起了長發(fā)。事實上我一直覺的柳晰應該是長發(fā)的,總是這樣覺得,事實上她長發(fā)的樣子更稱她的名字。
那天的男生一直印在林蕭寒的心里,她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或許她很清楚那種感覺,只是她選擇了逃避。她總會在夢里驚醒,驚醒后在入夢,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改變了這一切,改變了她。
一年比一年過得快,一年也比一年過的糾結。
“寒”這是她們習慣的叫法,史云躺在床上叫著林蕭寒,問道:“寒,你的夢想是什么?”林蕭寒躺在床上,透過淡淡的月光,思索著史云的問題。她一直都是孤獨的,有那么多的時間去想類似這樣的問題,可直到史云問道,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是漫無目的的在生存?!拔乙膊恢?,我沒有想過。”史云的問題難倒了蕭寒,蕭寒也一直為這個問題而糾結著。
胡笑笑和柳晰聽到這樣的問題都笑了,“笑什么?你們的夢想又是什么呀?”史云轉向她們,胡笑笑摸著頭說道:“我的夢想是畢業(yè)和他一起找份穩(wěn)定的工作,然后、、、、、、你們懂的啊?!笔吩菩Φ溃骸傲I(yè)成家,相夫教子,哈哈,真庸俗??!”“你不庸俗,那你說說你的呀!”胡蕭蕭氣憤得像要爆炸的氣球?!拔衣铮肴ド嚼锝虝?。”史云扭捏著說完,胡笑笑一臉詫異,“我沒聽錯吧,看不出來,你一千金小姐要去山溝溝里,那苦你受的了?”柳晰和蕭寒聽了也很是詫異,她們沒想到生活在大城市里史云竟會有這樣的理想。這似乎也說明了什么,人不該以自己所看到的表面去評價另一個人,事實也告訴我們不能。
一直不說話的柳晰也突然來了一句:“理想與現(xiàn)實總是存在差距,我們所想終究會不會成為現(xiàn)實,很多時候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甭牭竭@樣的說詞,胡笑笑就更加耐不住了,從床上跳起來,“我說,咋都正值青春年華,怎么呢這么悲觀呢?前面的道路還很長,只要咋奮斗,就能成就奮斗的小鳥,嘿嘿?!闭f吧獨自起頭唱了一首《我相信》,惹得大家笑聲不止,蕭寒也忍不住笑了。
生活中總要有一個或幾個像胡笑笑一樣的人,這樣才不會缺少開懷的笑容。那晚,夜很靜,入睡的卻一個也沒有,都在為那個問題而思索,或許這就是她們成長的過程。
(四)意外
生活中總會有些意外的事發(fā)生,意外的人出現(xiàn),這就是生活,一場你猜不透也摸不著的生活。仿佛是你身上的某個部位,你看不見,但卻是真真切切存在。
誰也不曾想過意外會出現(xiàn)在柳晰身上,更沒有人會想到她會因此而退學。意外地懷孕時柳晰沒有想到的,而此事卻被學校發(fā)現(xiàn)更是我們所有人所震驚的。我們并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也就來不及接受柳晰退學的事;到最后,我們所能做的只有幫她收拾東西,送她離開。柳晰走了,我們什么也沒說,因為不知道怎樣的話語對她來說才是一種安慰,也許沉默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安慰。
柳晰的床鋪空了,每次我都會很自然地在她床鋪坐會兒,腦子里總會有她那陽光般的笑容,如果柳晰是個男孩,或許我會愛上他。我呆呆的坐著,史云她們也一起搭著我的肩,我們誰也不曾言語,我們心里都想著同一個人,那就是柳晰。
柳晰走了,生活還在繼續(xù),不會因為某件事而停滯,更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
沒過幾天,學校有安排了一個人過來,也許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沒跟我們任何人大說所謂的禮貌性招呼。柳晰的床鋪有了新的主人,我們并不喜歡她,總覺得那是屬于柳晰的,誰都不該占有。
來得是轉校生,叫陸子怡,雖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大三的我們忙這忙那,更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顧及這樣一個人,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交集。而她似乎也并不在意這些,她來這所學校的目的正如胡笑笑說的是為了沈子陽。
胡笑笑就像個萬事通、包打聽,似乎沒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那天我們三聚餐,也是柳晰走后我們第一次是三個人聚餐。笑笑告訴我們沈子陽和路子怡倆小時候就好上了,我和史云聽罷驚訝不已,笑笑忙解釋道:“他們父母從小就給他們定了娃娃親,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沈子陽是本市一家研究生物科學公司的董事長的兒子,估計他到這所學校來就是先學點東西,畢業(yè)了好繼承家業(yè)。而這個陸子怡的家世也很顯赫,在家就是嬌生慣養(yǎng),到學校還是如此,雖說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沒忍受得了她那千金小姐的脾氣。”史云不禁疑惑:“那她還來這學校,還住柳晰的床鋪?!薄斑@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人家是跟隨夫君來的,吃點苦人家也樂意?!毙π男Φ?。而我卻有種酸酸的不是滋味的感覺,吃著飯菜,心卻早已不知丟在了那兒。
和大家相處一直是件愉快的事情,林蕭寒似乎也慢慢地走出陰影,以前的她害怕與人交往,因為她怕失去,就像她失去爸爸媽媽和奶奶一樣。
可她去怎么也不喜歡陸子怡,她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遠遠望見她和沈子陽在一起時,她的心就異常難受和凌亂。難道、、、、、、?她努力制止自己后面的想法。
(五)愛情
愛情總在你不經意的難受和嫉妒中悄悄地萌生,你會無知的把這當成對一個人的討厭,直到你怎么也找不到你討厭那個人的理由,因為你把愛情深埋在了心里,當你意識到時,你才徹底醒悟,他有女朋友,而你仍舊只得遠遠望著。心里的不是滋味不會減少,更不會丟失。
愛情來到蕭寒面前,她的眼里充斥著的不是欣喜的渴望,是害怕,無止盡的害怕。她怕一切與愛有關的心情,躁動不安、心里想被刺扎了一般生澀的疼痛。
“喂”沈子陽突然出現(xiàn)在蕭寒身后,大學的這幾年,蕭寒同沈子陽有過幾次接觸,沈子陽平日里看上去冷冷的,但接觸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陽光可以融化任何一座冰山。
蕭寒被沈子陽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羞澀。
“你嚇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蕭寒心虛道。
“哈哈,這就嚇到了?我看你一定做了啥虧心事吧!快從實招來?!?/p>
“才不是呢,哪有?”蕭寒結結巴巴的,臉也不自覺的緋紅起來。
沈子陽湊近她,“你的臉怎么紅了?”
“那個、那個、、、、、、太陽曬的,好了,你是不是有啥事?”蕭寒生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臉紅的原因,一個勁的轉移話題。
“哦哦,我沒啥事啊,就是路過看你一個人在想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想事想得那么入神,嚇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p>
“沒事,沒事?!笔捄畵u頭笑笑。
“蕭寒,我、、、、、、”
“什么事?”
“沒事”沈子陽想想,到嘴的話還是極力的一咽了下去。
兩人就這樣各自離開,又各自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
愛情已滋生,喜歡彼此的話卻因為害怕而死死的埋在心里。
(六)沈家
周末,無論對男生還是女生,都是值得欣喜的日子。大多數(shù)人會選擇待在學校里,早上不用起早匆匆忙忙去趕著上某個老頭的課,很多時候就連早餐都可以省了,早飯中飯一起吃對我們來說才是正常的生活。
這天,沈家派人把沈子陽叫回了家,沈子陽并不知道這一走竟是永遠離開了自己的大學,離開了他喜歡的人。
“媽,爸突然叫我回來有什么事?”沈子陽一進家門就疑惑的尋問大廳里的母親。
“子陽”羅妍欲言又止,眼里水汪汪的,似是哭過?!澳氵€是快到你父親房里,他、他、他快不行了?!?/p>
沈子陽箭一般的沖上二樓父親的房間,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沈子陽愣住了,他不是不知道父親多年的病疾,可他沒想到,他真的不愿這一刻那么快。
“子陽”父親虛弱的呻吟著。
“爸,我在這,你哪兒不舒服?我去叫醫(yī)生,送你去醫(yī)院。”沈子陽抑制住自己眼角的淚水,不讓它滴落。
“爸,別擔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p>
“子陽啊,爸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爸急著叫你回來是有事要囑咐你?!?/p>
“爸,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的,相信我?!鄙蜃雨枠O力的向自己的父親承諾,就像當初的入黨宣言般。
“子陽,爸爸知道你孝順,爸爸的身體爸爸自己心里有數(shù),只是不放心自己走后公司沒人看管,當初本想等你畢業(yè)就讓你接管公司,可現(xiàn)在等不到你畢業(yè)了?!?/p>
“爸,公司的事可以讓趙叔叔代管,等你好了就再管理也不遲的的,我、、、、、、”沈子陽推脫著。
“把知道你一直不愿意接受公司的事,可是你是爸爸唯一的兒子,遲早都要接管的,難道你要讓爸爸多年的心血就這樣、、、、、、咳咳,子陽,你就答應爸爸好嗎?”沈嘉凡有些激動,竟咳出了些血。
沈子陽看到眼前的一幕被驚嚇到,不得已只得答應父親的囑咐。
父親就這樣離自己、離母親而去,那以后沈子陽便接管了公司,只是他卻讓父親的心腹趙叔叔暫時擔任總裁一職,而自己則擔任總經理一職;他沒有任何經驗,他更不希望辜負父親的期望,所以先從低層做起跟著趙叔叔學習,了解公司的整個運作,等時機成熟了才真正接管公司的一切。
那以后,沈子陽再也沒有回過學校,少了青澀的陽光般的笑容,多了幾分憂愁。他苦惱父親另外的那個囑咐,娶陸家千金陸子怡。他知道這是一場政治婚姻,他知道他不該答應父親,他更知道他不喜歡陸子怡、他喜歡的是林蕭寒。可他也知道父親為何要他娶陸子怡,他在公司的這些日子,他知道只有娶陸子怡父親的公司才能繼續(xù)存活下去。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一切,不得已而做出選擇后的無奈。就像林蕭寒那天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似乎懂了她的天空為何灰了一片。
(七)真相
自打沈子陽突然離開,學校關于他的傳聞瞬時間爆發(fā),什么樣的都有,就連死了的也能被加諸在她身上。最可信的自然是回家繼承家業(yè),而這也近乎就是事實了。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沈子陽之所以進這所學校并不是為了繼承家業(yè),他有自己的理想,他希望自己可以有一所自己的研究院,他喜歡生物科學研究,無奈他的理想無情的的被掩埋。
沈子陽走后,林蕭寒一直都很迷茫糾結,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她比以前更青睞窗外的一切,常常一個人雙手托著兩頰遠遠地望著。
“寒,外面有人找你?!笔吩茝耐饷孢M來望著發(fā)呆的蕭寒,本不想打擾,但又怕外面那老伯等得焦急。
“誰找我?”蕭寒問史云,卻也似在心里問著自己,會有誰找自己呢?自己在這世上除了奶奶還有他們就沒有什么親人了。奶奶走了,而他們、、、、、、,蕭寒沒再想下去,帶著疑惑往宿舍門口走去。
“寒寒”
聽到這么親切的稱呼,蕭寒著實驚嚇到,這稱呼他只在小時候叫喚過,直到現(xiàn)在都將近過了十幾年了。
蕭寒慢慢晃過神來,望著父親,竟覺得他蒼老了不少。“怎么來了?找我什么事?”蕭寒還是無法原諒的冷淡的冒出這些話語。
“寒寒,爸爸來是有件事想告訴你,是關于你的、、、、、、”林玉生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我還有事要忙?!笔捄耘f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是關于你的身世,爸爸本不想告訴你,可爸爸快死了,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告訴你,所以就、、、、、、”林玉生一臉的糾結,說完這些話對他來說需要多大的勇氣,可他去不得不說。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的身世?”蕭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今天來就是想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的身世?
“寒寒,你聽爸爸說,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當年,你媽有個很要好的姐妹,因為公司遭人暗算而深陷泥足,她怕你也受牽連就托福你媽好好照顧你。你媽一直不能生育,見你很可愛,非常喜歡你,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沒過多久,你媽就生病去世了,她怕你傷心,就叫我再娶了一個。我心里面一直都忘補了你媽,所以和她關系一直都不好我真的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那么大的傷害。后來,看到你在奶奶那住的那么開心,我想這樣也好,總比跟我在一起要好得多。爸爸并不是重男輕女,爸爸知道你哪里都不比男孩子差,只是爸爸心里面總是覺得是你搶走了你媽,為了照顧你,你媽死都不去醫(yī)院治療。所以我才、、、、、、,寒寒,爸爸對不起你,這些年都是爸的錯。”
蕭寒死一般的聽著這些話,她覺得上天在和她開天大的玩笑,她想笑卻流出了一直隱藏在心里面的淚。她無法接受著這一切,哪怕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她現(xiàn)在很想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又在哪里?
“爸,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在哪兒?”蕭寒忍住內心的掙扎,她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她不想再逃避。
“你的父親是沈嘉凡,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你的母親是羅妍?!绷钟裆駞R報工作一般告知蕭寒所有的一切。
聽到沈嘉凡,蕭寒更是驚呆了,她怎會不知沈嘉凡就是沈子陽的父親,一度出現(xiàn)在各大媒體報紙中的風云人物,她又怎會不知沈嘉凡上個星期就已病逝,而沈子陽也子承父業(yè)。
可心卻似被一把不知名的刀狠狠地刺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卻痛得蕭寒比死還難受,天空總是灰了一片,是為她而灰的嗎?可又為什么是她?為什么?
蕭寒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也不知道她能怎么辦。
又是一月,寒風凌烈,就同蕭寒此刻的心情一樣,冷的可怕,冷的嚇人。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埋掉一切她所聽到的看見的,埋掉她的心。
(八)灰色
“寒,我喜歡你?!鄙蜃雨柟淖懔擞職?,哪怕他會聽到傷心的回答。
“我也喜歡你,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便偷偷地喜歡上了你?!?/p>
“真的嗎?那我們、、、、、、”沈子陽開心得像個被媽媽夸獎的孩子。
“我們不會在一起”林蕭寒知道他會說什么,她不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
“為什么?我不懂,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沈子陽頓時像是從天上掉下了懸崖,他逼問著林蕭寒。
“我不信愛情,我是一個刺猬,我的天空總會有一片是灰色的,而你不是,你的世界里不允許有那樣的灰色。和你在一起,我就要拔掉我身上的那些刺,對我而言拔掉那些保護刺,我就會慢慢地死去。”蕭寒忍者內心的疼痛說出這些話,她不相信愛情,她更不愿她愛的人為她而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
“寒,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鄙蜃雨柦跣沟桌铮幻靼紫鄲鄣膬蓚€人為何不能在一起。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蕭寒匆匆的離開,她害怕眼淚會忍不住掉下來,她是個自卑的人,她是個孤獨的人,她不配得到他的愛。最終她選擇了逃避,逃避沈子陽的愛,更逃避自己卑微的愛。
沈子陽腦海里不斷地重復著他和蕭寒的對話,他開始懂了她的自卑,他不故一切想去告訴她,他愛她,愿意用他自己的生命來一直守護她,他要做她的那個保護刺。
沈子陽不顧一切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找她,他不管什么囑咐,他也不管什么他的世界和她的不同,他只知道他愛她。
“爸,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在哪兒?”
“你的父親是沈嘉凡,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你的母親是羅妍?!?/p>
沈子陽整個人陷入絕境,“你的父親是沈嘉凡”,回音一直不間斷的在他腦海里徘徊,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一切,林蕭寒是自已的姐姐。他飛一般的跑回家,他無法控制自己凌亂的心。
也許時間是最好的麻醉藥,沈子陽拼命的工作,拼命地忘掉所發(fā)生的這一切,他愛林蕭寒,可他再也給不了她任何承諾。
林蕭寒像沒事人似的面對著這一切,她想盡自己的一切能力去忘記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件事情。她比以前更加開朗,因為她要讓這一切只是發(fā)生在她的心里。
很快四年匆匆的賊一般的流逝,畢業(yè)尋找工作也就很自然地成了大家最關心的事情,再多的情與愛都比不過生存來得重要。史云和胡笑笑早已瞄上了一家公司,準備了好久終于被應聘上。唯獨林蕭寒卻一頭霧水,她實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其實,學校早打算推薦她出國留學,可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始終還是想再見他一面,還想再看看他,也許是最后一次,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寒,你想好進哪家公司了嗎?沈子陽家的公司最近也在招人,你要不要去試試?這樣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也不用這樣兩個人、、、、、、”史云就像長了雙火眼金睛,把林蕭寒的心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是啊,那可是家大公司,要是我有你那樣的成績和本事,我一定進那家公司,聽說待遇超好的。”胡笑笑接著史云的話,臉上還不是透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沒辦法,這樣的鐵飯碗也只能拱手相讓。
林蕭寒思索著,她們的話在她心里翻滾。
這是你以后工作的地方,男子帶著林蕭寒走到辦公室的一張簡潔的桌子旁,是的他就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這些活本是人事部小趙的事情,但他得知應聘的是林蕭寒,就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只是單純的想看看。
林蕭寒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了進這家公司,學校也出于惜才極力推薦,蕭寒卻只是選擇了他的秘書一職。
兩個人彼此都壓制著內心的秘密,不愿讓自己的灰色地帶影響這次的相見,工作上兩人從來都不說起私事,就像一個是總經理,一個是總經理秘書,就這么簡單。
工作了一個月,林蕭寒遞交了辭職信,沈子陽不明白是為何?他以為是自己還不夠鎮(zhèn)定,一定是她看出了些什么,他害怕,可他也無奈。
林蕭寒就這樣走了,走之前她借找總經理有事之由去過沈子陽的家,見到了她的親生母親,她是那么的祥和、那么的美麗。
有一片天空是灰色的,那是屬于林蕭寒的,她把它帶到了奶奶的世界。一個月是醫(yī)生給她的最后期限,她選擇了一直守護在她愛的人身邊,哪怕她愛的是她的親弟弟,她把對他的愛一直帶在身邊,帶去了另一個世界。
灰色天空下起了雨,那是林蕭寒解脫的淚水。
?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5638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