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那條河
門前那條河,流淌著我童年的快樂。河這岸是綠油油的農(nóng)田,低矮的草房,還有父親垂釣的歡暢。河那岸是高高的青山,漫坡的野花,還有百鳥啼鳴的歌唱。那是一條記憶的河流,生生不息流淌至今。
時光回到四十多年前,1964年,父親復員轉(zhuǎn)業(yè)支援北大荒來到東方紅,落戶在一個名曰奮斗的小山村,我就出生在那里。十幾間毛坯房座落在荒原,四面環(huán)山,門前不遠有一條河流,我的童年伴著小河成長。
記憶中的小河很長很長,不知道流向哪里?一條木板橋通向?qū)Π渡搅?。河水清澈見底,魚兒游來游去。母親常在河邊洗衣,一根木棒在石板上咚咚地捶著搓衣,洗好的衣服涼曬在岸邊的草叢上。晚風輕拂飄來陣陣野花香,夕陽余暉映射水中倒影,一副淡淡的剪影勾勒出人與自然和諧的意境。
父親閑時在河邊垂釣,那個年代,都是原生態(tài),魚兒很多。父親有一個自編的魚簍,一頓飯的功夫就能釣滿滿一簍魚?;氐郊夷赣H忙著洗魚、煎魚,不一會,一盆香噴噴的柳根魚便端上桌,我們便美美的吃上一頓。后來吃膩了,母親就曬魚干,冬天吃。飯桌是父親自己做的,四個腿很矮的那種,每人一個小板凳,圍著小桌,也可以放在炕上吃飯,現(xiàn)在東北人很多家還有這種飯桌?,F(xiàn)在想想,那些都是最樸實、最自然、最原生態(tài)的生活。
每逢夏季,小河便是孩子們的游樂場。常常赤著腳、卷著褲腿在河里玩耍,魚兒在腳邊游來游去,捉幾條小魚放在器皿中,玩夠了再放回河里。河這岸橋頭有一處較深的窩子,可能魚兒在那排卵。那時候很頑皮,常常拿一個柳筐放在穴口,用小腳丫踹上幾腳,魚兒受到驚嚇,瞬間蜂涌而出,大大小小,一筐魚兒活蹦亂跳,那個愜意,那個開心,至今記憶尤新。
河水有深有淺,記得有一次,小妹從橋上過,橋板窄只能容下一人行走,不小心墜入河中,當時小妹只有三四歲左右,正趕上雨季,河水湍急,幸虧遇到過路的大人,把小妹救起。至今想起,母親還常常念叨此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很喜歡河底的各種卵石,形狀各異,千奇百怪,撿拾很多拿回家又棄之。常常采些野花,拋灑水面,任花朵順水漂流,仿佛載著童年的夢飄向遠方。有時站在岸邊打水漂,和小朋友比賽,一圈一圈的水波蕩漾、合攏......循環(huán)著快樂的時光。陽光暖暖地灑落河面,水的溫度適宜,岸的清風涼爽。村里的飲用水皆來這條河流,父母們一擔一擔挑回家,取之不盡,用之不盡。小河是山村人賴以生存的源泉,小河為山村增添了無限的風情。
記得有一年雨季,河水猛漲,淹沒了農(nóng)田,很久都不能去小河玩耍,幸好草屋還在。說實話,那草屋很破,四面墻是用黃泥抹的,屋頂是木桿搭的,上面鋪些草,頂棚用紙糊的。晚上老鼠爬來爬去,嘩啦嘩啦直響,灶臺邊蛐蛐不停地叫,父親幽默地說那是夜幕交響曲。河對岸種了很多玉米地,那時候山林野豬很多,常常禍害莊稼,每到莊稼快成熟的時候,大人們就扎些草人插在地里,有時候晚上過河那邊掛馬提燈,那個年代家家點煤油燈,馬提燈算是高級的燈具了。一條木橋來來往往著春夏秋冬。
還清晰地記得,1969年“珍寶島戰(zhàn)役”,正好趕上小妹出生那年,當時奶奶住在我們家。我上面有個姐,兩個女孩,奶奶說如果生個女孩就扔掉不要了,如果生男孩就留下來,幸好戰(zhàn)役沒打到家這邊來。不過當時氣氛也很緊張,隨時備戰(zhàn),母親備了很多干糧,警報一響,男女老少都跑到防空洞躲避,防空洞就在河對岸不遠,能容納全村人的地方。而今,珍寶島仍有部隊駐守,凡是外面來人都要到珍寶島參觀,已成家鄉(xiāng)的旅游景點之一。
1974年小村拆遷,從此離開了那條小河。雖說那只是我的童年,卻在心中深深銘刻。無論時光走過多少年,都無法抹去那條河的記憶。
小河是一首詩,緩緩地從心頭流過,淌出濃濃的鄉(xiāng)情,開出夢的花朵。小河是一首歌,唱著柳綠,唱著花紅,唱著滿山的紅葉飄飛,靜靜地等待雪花飛舞,睡在冬的懷中。
小河,我夢中的河,你是否還記得我曾經(jīng)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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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珂小菲 審核通過并說 請寫下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