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
“老,老公啊,不好了,出大事了,家里進(jìn)了賊呀!”黃總正以公司去外地旅游考察的名義,和他那前凸后翹、溫柔似水的生活秘書一起在高級賓館“云里霧里”,接到家里那位“昨日黃花”一驚一乍的電話,性趣全無。
他一把推開秘書那圓鼓鼓的“雙峰”,慌忙整理凌亂的“地中?!笔降念^發(fā),對著電話里那位“昨日黃花”吼道:“哭什么哭,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怕什么!那些窮鬼子不就是想拿點(diǎn)值錢的東西,隨他們拿去,反正家里多了去。你不要對外宣傳啊,更不要報警。你放心,我過幾天就回來,一定會抓到那些個毛頭小賊的,到時候讓他們有好果子吃!”
“你還是趕快回來吧!我晚上睡不著,好怕,好怕!”昨日黃花在電話里哭哭啼啼央求他,“ 我都要崩潰了,兒子今天也不知哪里去了,家里那個保險柜被撬開了,我不知道到底偷走了一些什么東西,也只有你知道密碼,書房翻的亂七八糟,還挖了個洞,留了一張字條:姓黃的,識相點(diǎn),如果報案,休想這輩子見到你寶貝的兒子,定叫他死翹翹!”
“???保險柜?我的寶貝兒子?那些喪盡天良的狗雜種,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好!好!好!我這就回去。”提到他那藏有萬貫家財?shù)谋kU柜,那可是他多年來擔(dān)任公司一把手收受的貢品啊。難道多年來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豈不好死了那些可惡的賊?還有他那讓人歡喜讓人憂的兒子!二十出頭的兒子雖然有點(diǎn)不思進(jìn)取,但也長的有模有樣。黃總不求兒子能像自己這樣呼風(fēng)喚雨,能守住這份家業(yè)傳宗接代,也就謝天謝地了。
哎,這揪心的電話!生生將黃總的“嗜好”攪黃了。此刻的他無心戀愛,恨不能插上一對翱翔的翅膀,立馬飛回家,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狗膽包天,竟敢留紙條威脅他的兒子,還點(diǎn)名道姓的,看來來者不善!難道他(他們)不知道我黃總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雨,黑白兩道玩的溜溜轉(zhuǎn)嗎?他(他們),到底是誰呢?
“寶貝,我有點(diǎn)急事要先回去了,你到這里好好玩咯,過幾天我把事情處理好了,親自來接你?!秉S總自知剛才怠慢了秘書,伸出那雙咸豬手,又緊緊地抓住那兩座“山峰”,然后張開那張酒氣熏天的大嘴巴,“嗯啊”親了一下小蜜那張不知粉了幾層“墻漆王”的臉,掏出一張不知多少金額的銀行卡塞到小蜜的口袋里,提了提褲頭,急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隆隆”飛機(jī)聲響徹云霄,黃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坐在飛機(jī)上,表面上看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其實(shí)他在冥思苦想,腦海里搜尋幾十年來在工作中樹立的敵人。
是老張嗎?擁有博士文憑的老張十年前很有希望當(dāng)上老總,出乎意料的一封匿名信誣告他個人生活作風(fēng)有問題,想拋棄鄉(xiāng)下的老婆,和城里的老相好再續(xù)情緣。試想,公司的明天怎能交給這樣一位始亂終棄的陳世美呢?豈不砸大家的飯碗嗎?老張十拿九穩(wěn)的老總夢就這樣毀在虎視眈眈的黃總手里。郁悶至極的老張從此一蹶不振,一氣之下辭職在家飲酒澆愁,借酒發(fā)瘋:老天啊,你可要睜開眼睛看看啊,壞事做盡的人怎么不遭報應(yīng)呢?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黃總夢寐以求當(dāng)上了公司一把手,老張的老婆拋棄了自暴自棄的老張。黃總今兒個第一個想到老張來報復(f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是小李嗎?他那如花似玉的嬌妻三年前在車間開機(jī)床,瘦瘦小小的她數(shù)次哭哭啼啼到黃總辦公室要求換崗位,黃總總是笑嘻嘻的以各種理由糊弄她,就是不給她換崗位。其實(shí)原因很簡單,想要換理想的崗位,不獻(xiàn)財就必須獻(xiàn)身。誰叫這孤陋寡聞的小媳婦不懂規(guī)矩,思維OUT了?現(xiàn)如今是什么社會?有失必有得。失去那些無形的尊嚴(yán)算什么?得到有形的財富和地位才是人間正道。
機(jī)會終于來了,一個大雨傾盆的晚上,這小媳婦剛加完班,正要冒雨回家,一輛似曾相識的“寶馬”小汽車“哧溜”一個急剎停在她的腳邊:“上車吧,我正好順路,冒雨回家也不怕感冒?。 ?/p>
她能拒絕嗎?人家的寶馬車不是隨便給人坐的。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外面明明下著瓢盆大雨??!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副駕駛室,剛要開口說換工作崗位的事,黃總倒是前所未有地拍著胸脯:“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換一個理想的崗位,你放心,早就給你預(yù)留一個重要的位置給你了,明天你就可以脫離苦海,到我辦公室當(dāng)秘書怎么樣?”
“?。棵貢??我,我不是那塊料?。 毙∠眿D有點(diǎn)受寵若驚。
“我說行就行,不行也行!”黃總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小媳婦的“雙峰”,寶馬一溜煙開出老遠(yuǎn),不一會兒,像一只來不及喘息的狼狗,急急地停靠在黃總常年用公款包租的**賓館。
小媳婦自愿不自愿地跟在黃總后面,“咣當(dāng)”一聲,黃總迫不及待地把門重重地擰上,咸豬手伸向了小媳婦的三角區(qū)……
得失也許就在一念之間。小媳婦一步登天,直接上調(diào)當(dāng)上了老總的生活秘書。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小媳婦一夜之間從底層飛到上層,自然引來一片不堪入耳的議論,尤其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婆娘們,她們陰陽怪氣地在小媳婦老公聽得到的地方議論紛紛:“嘖嘖,你看,你看,人家年輕就是本錢啊,一不小心就上調(diào)了,說不定哪天天上掉餡餅,把她老公直接調(diào)上去當(dāng)副老總呢!過去是婦隨夫貴,現(xiàn)在是夫隨婦貴,還是找個漂亮的老婆靠得住啊……”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小媳婦的老公氣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跑到黃總辦公室問個究竟,不料正好撞見小媳婦和黃總擠眉弄眼,他當(dāng)時那個無地自容的恨啊!他只有自己躲到廁所里自己抽自己耳光的份了,誰叫他沒本事,不懂得為人之道,不會挖空心思巴結(jié)領(lǐng)導(dǎo)呢?害的老婆不情不愿地投入別人的懷抱。
男人的綠帽子不是每個人愿意戴的。忍吧?是可忍孰不可忍!小李數(shù)次在朋友面前揚(yáng)言要找機(jī)會要閹了黃總的命根子。
黃總尋思著小媳婦的老公來報復(fù)似乎也不無道理。
是楊光頭嗎?他屢次用信封裝著一根根金條,一疊疊百元鈔票,畢恭畢敬到黃總的家里來拜訪,為的就是想承包黃總公司的鐵屑,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順手牽羊,弄點(diǎn)值錢的成品出去,發(fā)一筆橫財。剛開始黃總還裝模作樣地推辭那些“貢品”,后來也就順?biāo)浦坌{了。黃總明明知道楊光頭不是省油的燈,可他太愛財了!在收受楊光頭“貢品”的同時,還收受了張三、王五、李四……的“貢品”,他權(quán)衡再三,最終選擇了“貢品”相對多的李四合作,至于楊光頭就先涼到一邊,以后有機(jī)會再合作。不成想楊光頭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三番五次到公司來鬧事,攪得黃總很是心煩意亂,一氣之下找個人把他好好地修理了一頓,把他的腳都打瘸了。黃總心里頭最懷疑的就是這個油皮渣了。聽說這個楊光頭當(dāng)年送來的“貢品”是借來的高利貸,一門心思蝦公子釣鯉魚,卻遇到獅子大口的黃總,到最后弄了個雞飛蛋打不說,還被廢了一條腿。黃總懷疑楊光頭似乎更在情理之中。
一個多小時的飛機(jī),對于黃總來說,似乎過了一個世紀(jì)。他火急火燎下了飛機(jī),揚(yáng)手?jǐn)r了一輛的士,毫不吝嗇地丟給司機(jī)五百元:“快,快!”
要在平時,黃總絕對不會親自掏腰包,只要一個電話遙控,公司立馬派來專車早早地在機(jī)場靜候,并且千叮囑萬囑咐盡量慢點(diǎn)開,安全第一。領(lǐng)導(dǎo)的就是命值錢啊,幾輩子花不完的錢總得有命消受??!哪像老百姓的命,吃了這頓,下頓不知道在哪里尋找,所以不值錢。
的士“哧溜”一聲??吭邳S總那皇宮似的別墅旁,他那肥碩的身體亟不可待地從的士車?yán)飻D出來,像極了被人追蹤的喪家之犬,幾步跨進(jìn)家門,“咚咚”急躁的敲門聲如敲擊在他老婆那“怦怦”直跳的心臟。
“你終于回來了??!”昨日黃花一下?lián)涞乖邳S總香水味極濃的懷里,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如果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么活呀!”
“別急,別急!讓我看看到底丟失了一些什么東西?!秉S總最關(guān)心的還是他的那些金銀財寶,他那牛眼睛都快鼓出來了:“保險柜的東西全部偷走了?。课业哪切┳之嬆??那些房產(chǎn)證呢?那些金條呢?那些……”
“你不要說那些金銀財寶了,現(xiàn)在兒子都沒看見了,手機(jī)也打不通啊!”昨日黃花最關(guān)心的還是她的心頭肉,“不如我們報警吧!”
“等等,讓我再想想!”黃總一屁股癱坐在意大利進(jìn)口的羊皮沙發(fā)上,蔫了吧唧的,完全沒了平日里那威風(fēng)凜凜的熊樣。
他一遍遍地?fù)艽騼鹤邮煜さ脑僖膊荒苁煜さ碾娫捥柎a,回復(fù)依然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報警吧,再不報警就來不及了?。 弊蛉拯S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搖晃著黃總。
“不能報警呢,那些偷走的東西都是別人送的,怎么能報警呢?”黃總頹廢地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不行,報警就有可能坐班房?!?/p>
“我不管那么多,必須報警!”昨日黃花發(fā)了瘋似,不知哪里冒出來的膽量,一把奪過黃總手中的電話撥打了報警電話。
“嘀鈴鈴……”剛掛完報警電話,座機(jī)電話不約而至。
昨日黃花和黃總兩個幾乎一起撲過去,還是黃總身強(qiáng)力壯,搶先一步抓住電話:“喂,喂,乖兒子??!你在哪里?。俊?/p>
“我在泡吧啊,手機(jī)沒電了,借了朋友的手機(jī)打電話給你們。家里出什么事了?”都說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兒子今兒個咋就這么靈通呢?
“你快回來咯,家里出大事了!”黃總幾乎在求兒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你回來咯,我們都要崩潰了!”
“好,我這就回來?!眱鹤訌臎]有過的乖巧,不打一句折扣就滿口答應(yīng)回來。
掛了電話,黃總?cè)玑屩刎?fù):“老太婆,兒子總算沒事,他就回來?!?/p>
“真的啊?”昨日黃花疑惑的眼神盯著黃總。
“咚咚咚……”敲門聲就像兒子回家的腳步聲,昨日黃花幾步跨過去打開門。
“你好!剛才是你們報的警嗎?”一位警察很禮貌地敬禮。
“?。渴?,不是!”昨日黃花沒看到兒子,大失所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沒有報警啊,你搞錯了!”還是黃總見多識廣,回答的很是干脆。
“不對啊,明明是這里報警??!門牌號碼也沒錯啊!我還是進(jìn)去看看吧!”警察的“職業(yè)病”由不得有半點(diǎn)馬虎,一閃身便踏入了黃總的皇宮。
“媽媽,我回來了。”牽腸掛肚的兒子隔老遠(yuǎn)習(xí)慣性地呼喚昨日黃花,“啊?怎么來了警察???”
“家里進(jìn)賊了?!弊蛉拯S花不想隱瞞真相,“偷了很多東西?!?/p>
“哪里有好多東西,就幾張鈔票,幾千塊錢而已。”黃總慌忙糾正。
警察不慌不忙地詢問了案情,拍了現(xiàn)場的照片,然后做了相應(yīng)的筆錄。連續(xù)幾天的走訪盤查,黃總一家很配合,也很佩服警察的破案能力,而結(jié)果卻讓他們難以接受:兒子被帶上了警車,黃總緊跟其后……
昨日黃花癱倒在地上:“我的老天啊,到底是誰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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