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上蜿蜒的秋季

左肩上蜿蜒的秋季
文/戚魘翎
【1】甩不掉的劫數(shù)
蘇曉沫背著粉色油漆包,穿橘色靴子在埃菲爾鐵塔前踱步。星期天就將回國,卻什么都沒準(zhǔn)備。老爸一句“回來看看”愣是把她從異鄉(xiāng)拉回了故土。還囑咐同時給她捎機(jī)票!
啊~臭老爸,難道不知道她才接了新案子??蘇曉沫想到這里憤恨的跺腳。
可又能怎么樣呢?畢竟老爸也開口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她草草地在唐人街吃了碗面,舉步艱難的往家走。深一步,淺一腳,把樓下花園里的格磚數(shù)了十幾遍。很無奈,沒有一遍數(shù)錯——54塊。
“這是我曾經(jīng)的學(xué)號啊 。?!彼剜?。
這樣念著,朝著樓梯走著。這棟樓一共21層,蘇曉沫住在七樓。盡管相對于整座樓來說有些矮,可因?yàn)樗邩翘莸牧?xí)慣,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
回國?????就用要見到他了。她說過,與他一同回去。
她閉了閉眼睛,從風(fēng)衣里掏出手機(jī),裝上新的電話卡。
開機(jī)。閃爍的屏幕,映照著她俏麗的臉。
她曾想,把一切換成新的,去一個安靜寂寞無人知曉的小鎮(zhèn)度過余生,可現(xiàn)實(shí)一次次將她打回原形。曾經(jīng)的想法都潰不成軍。
這三年來,一次次跌倒,一次次起身,一次次再重來。蘇曉沫才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標(biāo),好像是燈塔一樣,縈繞著令人迷惘的美。
她抽動著鼻翼,努力忘掉這些?!霸?jīng)不好算什么嘛,反正我現(xiàn)在不是也有了個這樣像樣的家!”她對自己這么說,像是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
手機(jī)打到聯(lián)系人一欄。
空空如也。
她努力搜尋記憶中的號碼。不能打給爸媽????她念叨著。可還有誰????
他?
當(dāng)蘇曉沫的腦子里冒出這個念頭,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大學(xué)畢業(yè),就沒再見過了,說不定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呢?還是不去打擾比較好吧????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
果然還是算了?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揮動著,不知所措。不過????想起他帶來的傷害,這根本就是他該還的債。堅定的按了下去。
嘟、嘟、嘟、嘟??????
連著十二聲,沒有人接聽。
她有些不耐煩了,但她逼迫自己等下去。
十三聲中斷,有人接起電話。
“喂,您好,哪位?”電話那頭用流利的法語說著
是他的聲音沒錯。蘇小莫竟一時開不了口?!澳莻€????我、我?????”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表達(dá),卻又不清楚自己要說什么。
“您是不是打錯了?!睂Ψ絿@了口氣。
她突然感覺有根神經(jīng)“啪”地響了一下,然后有個聲音傳來“你緊張什么?”嚴(yán)肅而犀利。她的手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她告訴自己,必須平靜心跳。她手按著胸口,對著聽筒說:
“是我?!?/p>
緘默??????
空氣中沒有任何聲音。這次輪到對方愣了。
驀地,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樣,那人語重心長的呼了口氣:“有事么?”
蘇曉沫也毫不客氣:“我要見你,你得幫我個忙?!?/p>
蘇曉沫與那人約在城市角落的一座復(fù)古咖啡館。
她自然十分喜歡這里,喜歡這家店的主人——一個有著亞麻色長發(fā),藍(lán)綠色眼睛的法國女孩;喜歡這里的咖啡,絲滑的拿鐵、濃郁的可可、浮著夢幻泡泡的卡布奇諾,美味的程度像是加入了魔法。
她喜歡這里的茉莉花香,還有這里銅制的小擺件。
每次她進(jìn)來,店門上的鈴鐺清脆地響起。女孩兒則麻利地走上前,笑著問她:“這次也是拿鐵?”
她則調(diào)皮地用英語說上一句:“I think you are right!”
但今天,為了那人,必須改改這規(guī)矩。
她對那個亞麻發(fā)色編麻花辮的女孩小聲說:“今天要加一杯焦糖瑪奇朵呢,我有重要的客人。”她笑盈盈的。女孩心領(lǐng)神會的點(diǎn)點(diǎn)頭
十五分鐘后,一杯絲滑的拿鐵擺在面前,焦糖瑪奇朵,則被安置在對面。
這次女孩端著茶盤,用流利的英文問她是不是在等人。她怔了怔,點(diǎn)點(diǎn)頭。
女孩笑笑,別錯過機(jī)會!
半晌她才領(lǐng)悟過來,沖著女孩的背影說:“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呢?!?/p>
十分鐘后,有人進(jìn)門,弄得鈴鐺一陣亂響。蘇曉沫皺了下眉,端起拿鐵,眼睛還沒離開書本,帶著一絲對故事情節(jié)的不舍,她抬起頭——
和三年前一樣,他還是瘦瘦高高,穿天藍(lán)色襯衣。細(xì)長的脖頸下露出精致的鎖骨。
“你——”不等她說完,始料未及的一拳沖了過來。
蘇曉沫平穩(wěn)的接住,連杯中的拿鐵都未曾灑掉一絲一毫。
她盯著那人的瞳孔,毫無怒氣,念出名字——
“任長秋 ?!?/p>
蘇曉沫把咖啡杯放在鑲金印花盤上:“還是老樣子呢,你?!?/p>
任長秋沒有回答,在她對面坐下。
他端起焦糖瑪奇朵,沖她展開妖精一般邪魅的笑容,道:“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愛喝這個?!?/p>
蘇曉沫眼睛盯著書頁,修長的手指輕叩咖啡杯,不客氣地說:“賤人的品味都是雷同的。”
任長秋則滿臉笑意,把她的拿鐵端起來,放在唇邊,并湊近她的臉,小聲說:“所以我現(xiàn)在比較喜歡這個——”他晃了晃杯子,液體沒有灑出來。
蘇曉沫合上書。簡明地說:“阿姨沒教過你不能隨便拿別人東西嗎?”
任長秋臉色煞白。
“蘇曉沫,你是還在記恨我么?我知道當(dāng)年——”“stop!”蘇曉沫打斷了他:“我不想談以前的事,你怎么認(rèn)為都無所謂,我今天只是想請你幫個忙?!彼龔陌锓鰴C(jī)票,“我爸叫我回國,機(jī)票是星期天下午兩點(diǎn),我什么都沒準(zhǔn)備,所以希望你幫個忙。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彼炎郎系臇|西都收拾起來,將機(jī)票推到他面前:“和我一起回去?!?/p>
任長秋不知道這三年他哪里得罪了這個女人,竟會遭此報復(fù)。不過既然她要求了,那么只好照辦。他喝掉剩下的咖啡,并付了錢。機(jī)票收起來放進(jìn)錢包,不對啊,他想,她什么時候拿的他的身份證?
??????
嗨!管它哪!
他準(zhǔn)備去唐人街走一趟,買些她愛吃的中餐,再跟蹤她去她家。他應(yīng)該加快速度了,蘇曉沫這個人辦事雷厲風(fēng)行,走路毫不次于她辦事的能力。
當(dāng)他轉(zhuǎn)身欲走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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