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愛誰
(一)難
回到縣城有一段時間了,工作被安排到工商局。一切完美地塵埃落定以后,我便開始緊鑼密鼓地找對象,以脫離目前的落寞狀態(tài)。
同事、朋友、同學、親戚都各顯神通,為我源源不斷地提供“素材”,以表達對我的熱情和同情。然而,在這個經(jīng)濟相對落后的縣城,女孩子的數(shù)量極多質(zhì)量卻極差。四十多個回合下來,精疲力盡的我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五官端正的不夠時髦,時髦的又濃妝艷抹,有些妖艷。
“前途未卜”的我,常常沖著窗外喧囂的大街發(fā)呆,在靜靜的晚上孤枕難眠;有時跟朋友出去借酒澆愁,喝得一塌糊涂,吼兩句罵兩句聊以發(fā)泄。時間慢慢消磨了我的意志,我在清閑而無聊的工作中麻木了,消極了,絕望了……
(二)遇
一個初夏的傍晚,我與已婚的女同事一如既往、千篇一律地調(diào)侃,以消磨死氣沉沉的下午時光。她的闖入改變了一切:改變了了無生趣的辦公室,改變了我麻木的心情,改變了我的情感路線。(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高挑性感的身材,在我沉寂的視覺空間里時而亭亭玉立,時而翩翩起舞,叩擊著我忐忑不安的心;精致唯美的五官,新奇、陌生,在茫茫的人海中不曾見過,似乎喚醒了我沉睡已久的愛神。我身體的某種腺體在蠢蠢欲動,令我激動異常。
她在我對面坐下來,隔著兩個電腦,我只能傾聽她和我同事聊天,不時地發(fā)出爽朗的笑聲。這時的我開始有時間和空間思索、想像,她仿佛一個穿越時空的精靈,把我?guī)У竭h在千里之外的大學校園,莫非在那里見過?!我的回憶興奮卻又稍有遲疑,這天使般的容顏似曾相識。
(三)問
時間何其短暫,空間又何其廣闊,她清脆的高跟鞋把從亦真亦假的美夢中拉回。我的眼睛從她美麗的腳,從她性感的腿,攀援而上,禮貌地告別并送她出門。
“這美女是誰?”我特意平靜一下心情問同事。
“當年叱咤風云、所向披靡的校花—曹露,一中畢業(yè)的。你不知道???!”同事有點兒疑惑。
“見識了。”我表現(xiàn)出很贊許的樣子。
“學習也很棒。家就在縣北花園小區(qū),去年畢業(yè),在政府工作?!毕褡鋈宋锝榻B似的。
“有對象了嗎?”
“暈!看上人家了是吧?據(jù)我所知目前還沒談,不過,我跟她不熟??!”同事哈哈大笑,做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四)疑
從那天起,我晚上開始失眠,工作時心不在焉,一個人呆在辦公室里消磨時間。我思索著,這都是因為見過她了、了解她了,卻苦于沒有熟人牽線而束手無策。
然而,一個周末的夜晚我卻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曹露竟然拿著鑰匙打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進去后到晚上十點多才出來。從門口路過的我滿腹疑惑:跟局長有親戚?可是以前從來沒來過;來辦理業(yè)務?怎么可能自己拿鑰匙開門,那么長時間才出來;莫非是……很有可能,我卻不敢想象了。
我像私人偵探一樣,一連跟蹤了幾個星期,都是這樣:在周末的白天或晚上,自己拿鑰匙開門,有時開門前里面已經(jīng)亮著燈了。
去年才畢業(yè)的大學生卻能去政府工作,只是在周末沒人的時候過來,那么晚才走,這毫無疑問是“各取所需”。“權(quán)色交易在現(xiàn)今社會太司空見慣了,怪不得這么漂亮的女孩都工作一年了還沒找著對象呢。”我心里揣測著。
真為她的可恥痛心?。?/p>
(五)交
看來是一場黃粱美夢?。∫磺袩熛粕⒅?,我又開始延續(xù)以往的宿命般的痛苦生活:有欲無處可求。依舊是每天跟同事聊些老生常談的話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提起曹露的事,直到有一天,
“唉,小孟。你還記得那個曹璐嗎?”
“有點兒印象。”我先是一愣,然后隨口敷衍。
“她托我給她找個對象,對比她的要求,我感覺你很合適。怎么樣?”看她那神情,在等待我的驚喜。
“好?。 毙睦镆呀?jīng)厭惡她了,嘴卻不聽使喚地答應了。
于是,中間人介紹,在咖啡屋里聊天,送她回家。一切都像既定的程序,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這是我一生中遇見的最漂亮的女孩兒,我對她的感情很復雜:就像雞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
“唉!跟著感覺走吧?!边@個年代,感性至上,年輕人樂于用眼睛而不是腦子思考。
(六)怪
一次、兩次……這不知算不算愛情的感情一步步前進,我們誰都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或承諾。我心里很矛盾:沒有承諾,可以與美女共處,求之不得啊!然而,思維又告訴我,這樣的女孩不能要,行動卻陷在享樂中無法自拔。
在與她交往的過程中,我嘗試著印證之前的猜測和推斷。果然,有幾次吃著飯來電話了,她走出去避開我接電話,周末的時候經(jīng)常加班。
我問是什么原因,她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對方不應該干涉。再說,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還沒確定,不能什么事都告訴我。
“你周末怎么在工商局加班?。俊蔽覝蕚浒咽虑樘裘髁?,看她怎么掩飾。
“你看見了?!”她臉上霎時有些紅暈。
“認識之前的周末經(jīng)常看見你出入我們局長的辦公室?!蔽揖o追不舍。
“不能告訴你?!彼@得很窘迫。話題沒有再繼續(xù)下去,我心里卻十分明了:她無處可逃了。
(七)分
以后的交往,我們一直在討論愛情的雙方是否應該有個人隱私,是否應該坦誠相待。最后,我說出了自己的底線—解釋周末為什么出入局長辦公室。
她給出的答復是:因為感情問題。但是,她個人受過感情方面的傷害,不愿意解釋具體的情形;但保證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敢以性命擔保。
“感情問題?在局長辦公室?還能是什么事?”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無法忍受你的神秘和怪異,咱們分手吧?!蔽覜Q絕地說。
“就因為這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嗎?!而且我向你保證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她流著淚質(zhì)問。
“恩!”我沒有絲毫的退卻。
她在靜靜的夜里沉默,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好吧。我有我的原則,你有你的選擇。”一個小時后,她孤寂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八)醒
人已經(jīng)遠去了,感情慢慢地消散了,疑問卻一直盤踞在心里,使我不痛快。“跟局長有一腿,很多證據(jù)證明了這個事實,最重要的是她也沒有否認。”“她說沒做什么出格的事,當時的環(huán)境和語氣暗示這不像是假話?!边@兩個念頭在我心里爭斗不息。
“方法”,對,一定有方法查出真相。我開始思忖著打聽相關(guān)消息。
很幸運的是,在我們局里竟然找到了曹露的高中同班同學—張維,他肯定知道更多關(guān)于她的信息。通過請客吃飯,我開始聽張維講述?;ǖ膫€人傳記。講到近期,我一臉的愕然:
“大學受過感情傷害的她,畢業(yè)后一直沒有找對象,可能還是走不出原來的陰影吧。前段時間,有人把局長的公子介紹給她了,兩人情投意合,經(jīng)常在一塊兒。有一次,見到曹露去了局長辦公室了,肯定是他倆去那兒玩了?!?/p>
久醉方醒的我頓時感覺到天旋地轉(zhuǎn),后悔??!
(九)合
我馬上給曹露打電話,盼望著這段彌足珍貴的感情還能挽留。
“露露,是我錯怪你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求求你了。”電話通了,那頭卻沒有動靜。
后來,我每天都打電話給她,罵自己不是東西,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然而,每次她都聽而不答。
直到有一天,我淋著大雨在她家樓下喊她、求她。她跑下來,抱住我久久不松開,我們倆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塊,沖掉傷感、氣憤和隔閡。
“傻瓜。又沒什么大事,你怎么不跟我解釋清楚?!蔽铱拗f。
“他在辦公室強迫我……我不敢去想象那個夜晚……”
像《肖申克的救贖》里的杜弗倫在大雨中享受自由一樣,我在漫無邊際的大雨中獲得了愛情。
(十)傷
“我怎么感覺上輩子就認識你啊,親愛的?”我在夜晚的廣場抱著她問。
“不是上輩子,是在我們大學校園里?!彼脑捠刮腋械秸痼@,我疑惑而驚奇的眼睛望著她。
“我們是校友?!怪不得初次相遇的時候好像之前在哪兒見過你呢?!?/p>
“恩!大學給我的感情留下了灰色的回憶,所以不愿談起。我是個很傳統(tǒng)的人,希望愛情完美浪漫。”她的眼睛盯著我尋求答案或承諾。
“我會尊重你,愛護你,直到我們慢慢老去?!?/p>
“因為過去的經(jīng)歷,我可能在感情上比較冷淡,會委屈你。”
“愛,會征服一切。”我把她牢牢地抱在懷里,看著那漫天的星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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