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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著就是愛母親(摘)

2012-02-18 17:29 作者:紅酥手  | 6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20年前的3月26日凌晨,一個年輕的男人躺在了山海關(guān)的鐵軌上,一輛呼嘯而來的火車碾壓過一個中國田園詩人的身體。那天,正是他25歲生日!

這個男人就是寫過《面朝大海,暖花開》的海子。這個一生都匍匐在大地上,用飽含汁液和水分的聲音呼喚糧食和蔬菜的詩人,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了結(jié)了自己短短的一生。然而,這個叫做査海生的海子,他在另一個世界不會知道,在他生日那天早晨,母親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的炊煙中熬好了一鍋紅米粥,以這種傳統(tǒng)的方式為北京的兒子默默祝福。

在生日那天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也許這是世界上最讓母親心碎的事情。當(dāng)一個生命在母親的子宮里奔出,這個生命已經(jīng)上升到母親的心房里扎根了。

在那個水滴答的鄉(xiāng)村三月,這個叫做査海生的男人的骨灰,被送回了母親居住的査灣村,就在房門前300多米的松樹林下,壘起了一座土墳。

從此,一個母親的視線,再沒有離開過兒子的土墳。母親還活著的,是他碎了的身體,陪同兒子入眠的,是母親的靈魂。在20年鄉(xiāng)下的風(fēng)雨聲里,一個母親哭她的兒子“海生”,哭瞎了眼睛?!昂I笔且粋€母親在經(jīng)歷的歲月里,一直在她唇間不停呼喚的乳名。

15歲的海生考進(jìn)了北京大學(xué),一個村子沸騰了,一個縣城也轟動了,一個母親飛快地邁著小腳,挨家挨戶發(fā)放她深蒸好的白糕。這個兒子畢業(yè)以后,在北京成了詩人。第一次去北京看兒子,見兒子留那么長的頭發(fā),母親只是笑瞇瞇地說:“海生,去剪了吧!”母親走的那天,這位貧困的詩人找人借了三百元錢,執(zhí)意揣進(jìn)了母親的包里。母親的那個包,裝了家里的五十個雞蛋,母親在鄉(xiāng)下為兒子養(yǎng)著一群小雞。經(jīng)過了幾天幾夜火車的顛簸,到了北京,居然一個也沒有破。母親一直把裝著雞蛋的布包摟在懷里,她相信,每吃下一個雞蛋,那個叫詩人的兒子,蒼白的臉色就會多一絲紅潤。(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兒子塞給她的那三百元錢,聽說,至今還在八十多歲的母親懷里掖著。母親說,等她去世之后,用兒子的這三百元錢送她上路,就夠了。

海子自殺后,很多人驚呼,這是一顆彗星的隕落。有人嘆息,他的詩歌是驚雷。然而,在母親眼里,沒有彗星,只有連著她心房的一個生命。更沒有驚雷的聲音在母親耳畔響起。在耳畔響起的,只有一個孩子在母親囈里的啼哭。一個國家,可以失去一個詩人。一個母親,卻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海子,他最疼痛的一首詩,沒有寫進(jìn)他歌頌的土地里,而是嵌進(jìn)了一個母親疼痛的血脈里、心房中。

春天懷念這樣一個詩人,其實(shí)對母親來說,更是一種剜肉剔骨的殘酷。浩瀚的天際,對廣袤無垠的大地,如何表達(dá)深沉的意與溫柔的呢喃?答案是密集的、輕盈的雨水與雨絲。那么,一個孩子對母親,又該如何表達(dá)最深的愛呢?

我想,答案只有一個:好好活著,就是對母親的愛。再沒有一個健康美好的生命,讓孕育了生命的母親更幸福的了。

我認(rèn)識一位詩人朋友。鄉(xiāng)下的母親每一次來到城里,他都會謝絕所有的應(yīng)酬,回到家與母親坐在小桌上一同吃飯。他告訴我,長大以后,母親這么多年只輕輕靠在他肩上一次。那是他陪母親第一次上電梯,感到手足無措又微微暈眩的母親忍不住把頭一下靠在了兒子的肩上。那一刻,他一下涌出了淚水。

詩人朋友說,他頭上的第一根白發(fā),是母親發(fā)現(xiàn)的。他睡眠不好引起的眼袋,也是母親發(fā)現(xiàn)的??傆幸惶?,他會和母親在路口松開握了一輩子的手,那么,在和母親相聚的有限的時光里,一定要好好陪著母親,好好活著,讓母親因他的幸福而幸福。

所以,他說,在生命里,寫給母親最好的一首詩仍是:母親,我好好活著,就是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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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著就是愛母親(摘)的評論 (共 6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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