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女子》田維
一種女子,立在風雨斑駁的橋頭,粲然微笑,任時光荏苒,任芳菲開落,不曾減卻分毫她的風姿。她是豎立的花樹,是永遠的天真潔白,只是佇立,便是風景。
她是默默的,是不言語的深情。
像是道旁不經(jīng)意間的花朵,夜來香,只開在夜晚的芬芳,拒絕了日光的光鮮,選擇了星月的寂然。
不需要許多欣賞,不需要許多贊美,她只是自顧自地美麗著,她明白,真正懂得的人,即使在深暗的夜,也會辨出她的模樣。
她的芬芳,是等待的無聲的呼喊,一種岑寂間的期盼,夜夜開成粉紅,如女兒家的心思,緋紅的羞澀里藏了熱情。
一種女子,守獨自的窗子,看一輪輪的月起月落,想春秋與冬夏的雪月風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她是水做的肌骨,是三分的童真,七分的善良,穿棉布的衣裳,她喜歡這柔軟,她說她的愛人,會有棉質(zhì)的目光。
她等待著的,從不是結(jié)局,而是亙長綿延的故事。于是她對愛人說,愛我少一點,卻愛我久一些。
她喜歡聽愛人兒時的那些,搗蛋和淘氣,她喜歡回味,曾經(jīng)凝結(jié)在愛人身上的那些光線,它們的輪廓,它們的色澤。
她是溫柔的人,有溫柔的雙手,和心靈。
她把一個個相遇的日子涂抹淡彩,她總是感激地想,幸好這世上還有一個他,值得去悲傷,值得去惦念。
品嘗幸福,也酣享煩憂。萬事萬物,在天空流過,是全然的云淡風清。清明透澈的她,湖水一樣,映一切美好的影子。
她品自己的茶,看自己的書,守自己的日月,自己的年華。
她是美麗,卻不是招搖,不是張揚,她靜在時間的刻度上,懂得哪一些是長久,哪一些是暫時。于是,她去追求,她去放棄,她有玲瓏的心,她有明慧的視線,她不迷惘,不嘆息,她享受紅塵間的聚散浮沉,卻不沉溺,不被囚禁。
一種女子,拿捏好種種輕重,種種分寸,好像看破所有,又好像從未去了解。
是謎一樣,霧似的女子,有蘇麗珍的優(yōu)雅,卻多了從容,有張愛玲的才情,卻多了清醒。
她是不凡,卻甘于一種平凡。她愿意隱在這華麗世界背后,過樂意的日子,過偷樂的生活。
她逃不脫小女子的情懷,她撒嬌耍賴,她要被寵愛,像每一個幸運的小女孩那樣。
她要用桃木的小梳子,輕輕地為愛人整理頭發(fā),她要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幾件古怪的壞事,給他搗一次小亂。她愿意看愛人欣欣的,或壞壞的笑。
終究,她是個女子,她逃不出愛情的劫數(shù),她大概也會傷心,也會愛錯什么人,她卻知道,那是青春的禮物,是懲罰,她不曾留念,只是記得,一些褪色的人,一些淡漠的過往。
她愛上愛情,愛上愛情的一切可能與不可能,她深信愛,并從未懷疑。
一種女子,有堅強勇敢的心。如蓮子的,她潔白,在深處生一絲淡苦的堅定,那苦味,卻有雋永的清新,只等那懂得的人,來輕手一剝,一生呵護。
一種女子,立在風雨,無所畏懼,卻又是脆弱,易碎,如玻璃,如水晶。
好像,《圣經(jīng)》上說,女人是脆弱的器皿。
一種女子,要你的懂得,要你的精心。一種女子,如玉的溫潤可人,可友可妻。
卻不是所有人有這樣的幸運。卻也不是所有女子有這樣的幸運。
一種女子,在我淺淺的期盼中,迷離恍惚。
我從不是,也不會是那一種女子。卻愿意遙望,或只是幻想,她的存在,她的風情。
而我,亦是樂于在夜晚開放的女子,于岑寂間,為一種芬芳而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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