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九點鐘樣子，強意興闌珊的醒來，金色陽光灑落一地，整個院子把時間盛的恰到好處，不多不少，不缺不溢。一只麻雀從院墻上張開羽翼悠閑地劃落在屋門前的棗樹上，另一只也不甘落后，緊隨著在伙伴下方安頓好，電線上有幾只也煞有介事的表演舞蹈，微風浮動歲月，像是一切從開始就這樣沒有憂愁。

麻利的穿好衣服，再次很隨意的摸了下眼睛，將要撓頭的左手下意識的放下來，拿起鏡子照了照，破天荒的在家照了鏡子。

“頭發(fā)怎么這么亂？”強自言自語的，又懷疑臉上的臟是因為鏡片上的塵土，來不及找衛(wèi)生紙，便大手一揮，帶走了半年的積蓄。

終于在恍惚中醒悟：臉跟鏡子共同造就了這幅朦朧圖。趕緊去洗澡間重重的洗了把臉，順便讓主角“頭發(fā)”過了次水，都擦干后，強又回到鏡子前品味孤芳，不經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把鏡子里的人逗得更開心。站直了，把頭發(fā)有型的梳起來，給人的感覺不幸還是學生味。最后一道工序，把三百度的眼鏡扶正，世界從此更加清晰。

村西頭王老二不一會就在門外喊起來，這是讓去參加他們鳳鳴的婚宴。昨天傍晚的時候已經把禮錢隨給了人家，今天（婚禮的當天）算是熱熱鬧鬧地請客吃吃飯，這些都是風俗，照例。強聽完王老二叫了第一遍，故意擺了下淡定，把老二叔遞過來的煙接住，簡單寒暄了一陣。這幾年強也愈發(fā)的會說話了，竟是身邊的人感慨。(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強總是說“或許大學沒白上吧”

喝完媽給打的豆?jié){，鳳鳴親自來叫了第二遍，掏出了本地人普遍抽的“紅旗渠”，禮讓了一番?！皬?，啥時候回來的？天多不見了哈，變不少啊，呵呵”鳳鳴拍了拍強的肩膀以示鼓勵，好像在說“小伙子，不錯啊，好好干，將來有出息”

“那你，一會去吧”鳳鳴就轉身走了，西裝上的紅花上下抖動著，強看的很清楚，特別是在這位小學同桌身上。

不知從哪天開始流行在集上飯店里包桌請客，據(jù)分析這樣既干凈又省事還體面，把村里人的性格唯妙的落實了。

街里人三五成群的站在家門前，一輛酒店的車漸次收購參加婚禮的客，到強車里已經烏煙瘴氣，擠滿了人，幾個三四十歲的人發(fā)了一路的牢騷，還算幸運，車頂蓋沒有沖掉。

“耶？這是那個大山家的小兒，是吧？”說話的是資深長輩，強思考了整個大腦也沒想起來是哪方神仙。

“啊，是，呵呵”真不知道此時臉上的尷尬有幾度。

“你看，都快不認得啦，在集上唄，我是認不準”長輩笑得瞇起了眼睛，強猜測他這時看到的范圍應該不是太廣，便換了另一番收放自如的精神面貌。

“呵呵，呵呵”但還是一陣后有一陣的訕笑。

跟著別人走，吃的喝的都會有：這是強爸教育的。強跟著小時候的伙伴往里走，酒店門前路上的車馬行人竟把里面人的喧鬧嬉笑聲襯托的更加高調。接過了小五歲的歡歡遞過來的帝豪煙，手擺出經典的被點煙姿勢，然后一塊吞云吐霧，“炊煙裊裊起，生活三五里”。

屋里跟外面一樣冷，大家識時務地圍著火爐嗑起了瓜子，撈起了家長里短。一陣寒風吹開門簾，哦，不，是另一批食客來了。

“二美，昨兒印輸不少，民輸了，我輸了，你呢，呵呵，小子，今個請客啊”三杰開始了他高屋建瓴的序幕。

二美顯然不這么看，“哪有啊，就贏了幾十塊錢，前天我輸了不少啊，那個兒不是知道嗎？”

強以前特別不習慣自己這些昔日的小兄弟這般變化，現(xiàn)在（應該是四年時間）已經是漠然了，輕輕嘆口氣也換成了省略號。

“民，你那個地干的咋樣?。俊?/p>

“還中吧，就是工資有些低，一月兩千五”民送上習慣性的壞笑“初六走，又想干的跟我說”

“中了巴哈，都混上老板了”

強是第四個年頭替爸參加村里人的婚禮，起初還在高中復習的時候多么懵懂啊，這時候身邊的這些小兄弟已經差不多當別人父親了。想起這，就五味翻滾，雖然自己沒結婚，但明明白白什么是結婚。

六張桌子，多么吉利的數(shù)字；每桌八人，多么傳奇的故事。滿桌的實惠菜，人說在家吃就是一實惠。當然了，這也是強在相同的酒店不同的婚禮吃的第六次相同的飯菜，幾未變。生活條件確實比以前好的太好了，看著以前只有過年才能略微吃上一點的各種肉，怎么也興奮不起來，不是長大的緣故吧，不然我祈禱從頭再來。甲魚湯作為壓軸的佳肴，還是惹得吃客站了起來，其他的很安靜。

“哦，強，呵呵，現(xiàn)在在哪呢？”

“云南，挺遠的哈”

“在那上學？”

“嗯”

“上啥學校?。俊?/p>

“二本”

“哦，可以啊，以后上個博士啥的，讓咱村熱鬧熱鬧”隨著遞來下一支模糊。

強心里愉悅了一分鐘，終究涼下去了，不知怎么地。

“強，英語得學好，那家伙很管用，特別是在海商那”二美動情地說。

“對了，會繪圖不，那個掙錢，真嘞”沒看到誰插話，強深刻的傷心了若干秒，又復活了一顆文科人的心。

“是，是，呵呵”安慰了群眾，安慰不到自己的心，說是這樣，不然。

從集上回來已經三點了，太陽掛在枝頭舍不得走，下了酒店的包車，在街上頓了頓腳，不經意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強晃了晃發(fā)暈的頭，擦了擦眼，信步走過去。

“小夢，天多不見了啊”

“強，呵呵，你啥時候回來的啊？”

“我啊，昨天剛回到家，在市里玩了一天”

“喝多了吧？”小夢嫣然一笑依然那么動人。

“有點，呵呵，在那還好吧”

“嗯，挺好的，嬸子等我呢，你回家喝點水醒醒酒吧，改天再說”小夢在強的腦海里帶著風鈴走了，很是輕盈，很是美麗。

低著頭往家走，沉沉的像泰坦尼克號的沉沒，強固執(zhí)的在地上搜索丘比特，差點撞到隔壁的李老奶奶，幸運沒有把這點簡單化作罪過。

“這孩子，喝酒多了吧，呵呵，回家睡會去吧”

“嗯”一陣煙似的跑來了。

二

真搞不清楚這一年怎么這么多結婚的，這意味著隨更多的禮，吃更多的飯，喝更多的酒。強不喜歡把同樣的事情做很多遍，這個性格有時可以詮釋成不能堅持，有時也樂意詮釋出有創(chuàng)新意識。不管如何，他不喜歡一直這么沒意思的喝酒，雖然不傷心但傷身體。

愿不愿意，婚禮還是在未知的日子參加了幾次，喝酒就那么多道理。

春節(jié)有節(jié)奏的來臨，時間像個成熟的歌者，一天一天唱的不緊不慢，曲調悠遠。

“媽，今天我去市里有個同學聚會，家的事你讓爸去吧”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凌亂。破例起得很早，躲開村里的酒場，鳥鳴很開心，路上的沒有煩惱，偶爾碰到熟人，把呼聲招。為了不遲到，坐了輛集上的面包車去了市里。二美讓強去諾基亞售后換塊電池，強調愷自己怎么說也算是身負重任，沒那么簡單。

母校氣勢恢弘的大門添了幾分老態(tài)，電動的門欄自由的吞吐五千人的進出，熟悉的門衛(wèi)指揮的神態(tài)沒有減掉哪怕絲毫霸氣。小學弟學妹大都放假走了，院子里空空蕩蕩的，強沒有進去。

“喂，華哥，人呢，你們在哪啊？”環(huán)顧大門四周沒一個熟人。

“誼美軒，來吧”

刺激總是不經意來臨，遠處廣場上小夢正和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生散步，強摘了眼鏡努力向那個方向眺望，模模糊糊。小夢沒有注意到他，隔了一段距離，強快步閃開了，嘴角不自主地抽動了一下，沒有再回過頭去。

快過年了，市里很熱鬧，平素燈紅酒綠現(xiàn)在又添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穿過一條種滿網吧的街，樹上結滿了小小的網民。

“強，這！”華哥吹響了口哨，多像個文化流氓。

“好久不見啊，華哥，喲，小甫又長大了，哈哈”

“去，去，哈哈”

各路神仙來的出乎意料的齊整，抱了抱而由，拍了拍老開，握了握三兒的手，快樂被久別重逢放生。

“喂，叔，哦，中”強接了四個字的電話。叔叔讓下午去他家，有些事情，但電話里沒有挑明。

觥籌交盞，閑話各自的故事，不時指指鄰桌的女生們，挑逗起幾人歡笑，偷偷的分享曾經一起暗戀女孩兒的往事。

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酒喝得不多，但都醉了。出門時已近黃昏，天不解人意的下起了小雨。一個人走在都市的柏油路上，淋著雨露，走了不知多久，漸漸地酒醒了。街上亮了大大小小的霓虹，車水馬龍忙忙碌碌都在為年奮斗，誰不愿意過好年呢。丘陵花園邊搭起了舞臺，幾個年輕的女孩兒在臺上盡情的歌舞，寒風襲人，可惜勁爆的音響添不上女孩們單薄衣衫的溫度。臺下偶爾有三兩個行人駐足，新開張的超市固然比這些姑娘受人在乎，沒有知音算不算可憐此刻。強愛美之心頓起，看了看他們，輕輕擠了擠眼，“嗨，穿厚點啊。多冷！”沒管別人聽沒聽清楚，移步離開。

棕色的防盜門前，一陣敲門聲。

“強，來了，吃飯去吧，你嬸做好飯了”

“嬸兒，妹妹”簡單說說話便在飯桌上提及主題。

“強，你也不小了吧，你叔給你物色了一家，想讓你看看行不行”嬸兒打開了匣子“就那個老蘇家的二妮，還沒給人家說呢，你先看看中不，中了，就叫你爸去提親”

“那。。?！?/p>

“你先到他家看看，你就說來找他兒子玩，你要看看長得怎么樣他妮”

“嬸，這么麻煩”

“我給你說哈，他家算是挺有錢的，大女兒嫁的時候送一套房子外加門市，二妮肯定也少不了”嬸子分析的頭頭是道，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現(xiàn)實，或許你可以改變，但你不能駕馭，有捷徑，也有犧牲。文藝青年頭腦里直接把這個想法pass掉了。

“算了吧，叔，嬸，算了，我不感興趣”強按心里的想法，傷了長輩。

“那，吃飯吧，強，這個烤鴨好吃，來”

村里面小孩子也隨地放開了炮竹，點響起火，十來歲的領著七八歲的游戲。強沒有明確的目的，是不會越大門一步的，像古時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三

（四年前）

前街上鳳鳴家蓋新房子，買了一大堆沙子，公路占去了一半，還意猶未盡地向另一半流淌?？邕^去，就是小夢家了，一樣是帶前居廈的房子，略顯斑駁的紅鐵門。

“小夢，吃完了沒有，上學去吧，一會兒車就少了”強最后一年高中和小夢一個學校，一個年級。

“哦，好的”

十多年了，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畢業(yè)是同班同學，高中是同校校友，最重要的是好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強，走吧”

強順便幫小夢提了兩個袋子，兩人并排走著，走進夕陽余暉里，希望把美麗定格瞬間，希望。至少強是這么想的。

“小夢，我一直都想對你說一句話”

“強，跟我還遮遮掩掩的，呵呵”

“我，我，喜歡你”強適時地結巴起來。強偷偷地看了眼小夢，臉色緋紅，像洛陽的牡丹花，像開封城的玫瑰，現(xiàn)代美中透出古典。

“你開玩笑呢吧”小夢不敢注視眼前這個熟人，低著頭腳步加快了許多。

強又重復了最后三個字，試探性的把那只空著的手握住了小夢的手，她沒有躲，但臉色又現(xiàn)了晚霞，格外動人。

“強，咱都快高考了，等以后上了大學吧，咱得有信仰”小夢依舊沒有看強的眼睛。

“我信仰良心，我信仰你，小夢”強激動地想掉淚，忍住了，還是一片晴空。

小夢低頭不語，強在臉上最紅的地方輕輕地吻了一下，剎那間燦爛芳華。

（初中時代）

鳳鳴家的大門前站了好多人，強從鳳鳴家出來，箭步往小夢家走，不喜歡大人堆里。拿著弄不懂的數(shù)學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夢。推開小夢家新刷的紅大門，院子里熱鬧非凡，小夢媽正忙著做蘿卜菜包包子。

“恁小夢在嗎？”

“哦，在她屋里”

小夢家的院子很大，屋子很少，顯得更加空曠，老槐樹上掛著紅布，老人說是辟邪用的。小夢在東屋住，和正屋的大氣反差幾許。

“小夢，問你個題”強環(huán)顧屋里，有兩張床，那一張是小夢奶奶的，中間放置小夢的書桌，給人一種緊湊感?！澳阕隽税?？”

“嗯，做完了”

強貪婪地聽著小夢講解，偶爾看看那副自認為最美麗的臉。

“強，聽懂了沒？”

“哦，差不多了”

強看了那么多電視劇還是不懂那是不是愛，那年他們十三歲。

（比邂逅朦朧的開始）

一張桌子，桌面仿佛核桃，孩子們還任性地在中間狠狠化了一道“三八線”。父輩時代上學的屋子已經破敗不堪，黑板最近噴漆的那天強見到了，地面疙疙瘩瘩，怕下雨究竟是泥濘。老師教育說，我們小時候用石板壘桌凳。

“嗨，往那邊點，這個胳膊”

“小強，該你往你那邊吧，過界了”

日子在這樣的爭論中學習老師教的語文數(shù)學，生活就是這么的簡單。同桌了一年，兩個小孩被一群孩子幽默了一把，打亂了往日掙邊界的嬉戲，也不問是不是日久生情。觀眾賣力地攛掇，當事人也很識趣的表演起新郎新娘的婚禮。

“強，那看，你媳婦來了”強上來便給說話人一通亂揍，當然了是象征性的。小夢聽到了，臉上一陣紅暈。

“強，親一個，親一個”十來個小伙伴惡搞。

“我親一個怎么辦？”

“以后我們聽你的”

“說好了”

強叫住了小夢，出其不意攻其無備送上了一個調皮的吻。小夢哭著跑開了，事后，挨了老爸一頓狠揍，得到了一群小弟，夠本。

有一種愛，老實說，叫青梅竹馬。

四

一只透明的玻璃杯裝上草莓味果汁，浸泡在金色陽光里，微風吹動頭發(fā)，臉龐顯幾分溫涼的簡單或復雜，翻開離身已久的書卷，跳動的文字在歲月里起舞。

大過年的，誰在街頭哭訴。穿著拖鞋奔到屋后。

強第一眼就看到小夢蹲在地上哭，旁邊的小夢爸還在跟一群人纏斗，臉上已掛上了彩，無人助陣，像個孤膽英雄。強深呼吸了一口，就上陣勸架，憑借大學生的身份，還是初步唬住了那群人?！皬姡@事跟你沒關系，咱兩家關系不錯吧？”二峰帶著憤怒質問。

強掏出自己的煙，在場的每人散了一根?！岸甯?，咱關系還用說喲，都在一個街里住著，是吧，還是笨人多吧，什么都得有個度。是，二根叔確實那個什么，這咱都知道，他家人少，咱不能往死欺負吧”

“強，你不在家，你不了解，他辦那都是啥事”

“那是，哎，不管怎么說咱都是一個村里住著的，是吧，況且這要犯了法那就不是家里人多人少的問題了”

二峰們悻悻的算是不動手了，誰家的女人還在叫罵，“二根，你的爹真多”

強想動手抽那人，再次忍住了，沖動是魔鬼，眼前就是例子。

“小夢，別哭了，拉著你爸回家吧，沒事的，有我在”強頓時感覺自己高大起來，可以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謝謝你，強”哭著搭著話，美麗的女孩兒秀發(fā)有些荒亂，更加顯得楚楚動人。

不一會派出所的警車化身不速之客，村里把節(jié)日的氣氛點燃的分外熱烈，半街人在做事后諸葛，仔細分析起因經過。強極度不滿那么多人讓他一個幾乎不在家的學生沖鋒陷陣，可又能怎么樣呢，或許只是出于英雄救美的心。

“剛才誰吵架呢？”

“喲，二根叔，被打了，我拉開了，沒一個人管”言語中不乏得意和憤慨。

“啥，你拉架，惹那事干啥，半月前他被打過一次了，哎”

“為啥？”

“說到底，還不是村里選舉嗎，沒投他們的票，二根也真是，你人少，還不跟他們走一塊。要不是咱家人多，剛才會把你一塊打，更別說給你面子了”媽分析的頭頭是道。

強倒上一杯熱水，站在門前望著夕陽紅，“村里這些爛事，值得嗎？”

星夜強去了小夢家，安慰了小夢的爸媽，便去小夢的房間找小夢去了。一幅山水畫映入眼簾，假花漸次開放，小夢的梳妝臺上琳瑯滿目擺放著各種小物件，不勝枚舉。擔保強此刻肯定有絲若隱若現(xiàn)的邪惡，伊人小屋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不需畫蛾眉，嫣然自美麗。看了看那床漂亮的被子，若是娶了小夢該是多美的事啊。強搖了搖頭，回到了現(xiàn)實。

“聽你媽說，你沒有吃飯啊，不吃飯那能行啊”

“強，，，”低低的嗚咽聲，小夢趴在強的肩頭。

“乖，沒事的，有我在”撫摸著秀發(fā)，安撫最愛的女孩兒。強本來打算表白的，但總感覺像是趁火打劫，算了，選另一個吉日吧。

日子怎么會如流水一樣從指間劃過，竟然悄無聲息，元宵節(jié)的煙花騰云駕霧，把小村落打扮得像詩人。強鼓足了勇氣，要在這個萬家燈火的日子向小夢表白，一起看煙花，一起等著煙花變冷。天氣已經很溫暖，即使晚上也有種春天的味道，很溫馨。小夢如期赴約，兩人爬上了屋頂，整個村子盡收眼底。六點半，天涂上了濃墨，一切拉開了銀幕。禮花彈打到看不到的高空，砰地一聲，似流星雨劃落，寫滿穹廬。小夢這才發(fā)現(xiàn)強看的不是煙花，而是癡癡地看著自己。

“強，你看，那個多好看”小夢能感覺到臉升溫。

強也意識到剛才多傻，過了一陣，強開始了準備已久的話“小夢，四年前我曾對你說過，那時候你說太早，現(xiàn)在我還是想說，我愛你，以后嫁給我好嗎？”

小夢有些不知所措，眼看著這個深深愛自己的大男孩?！皬?，我有了男朋友”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是我的信仰，你是我的眼”

“強，你別等了，好女孩多得是，真的”

“那就不可能了嗎，小夢？”強傷心地流淚了，好久不見，說好再見。

小夢一個點頭點碎了強一直以來的夢。

“沒事，我尊重你的選擇，不要沒收我的愛，當做我最后才明白”

小夢不知道怎么面對，踮起腳尖深情地吻了這個單邊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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