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蔣捷《聽雨》有感
南宋蔣捷有一首廣為流傳的短詞《虞美人 聽雨 》,全詞很短,但意蘊深邃。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云低, 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人生的不同階段不同境遇中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蔣捷《虞美人 聽雨 》,就揭示了一個人心態(tài)的變化。
心,投射到的客觀事物,有近有遠。心的射線,長短不一。有時無限長,長到“心事浩茫連廣宇”;有時無窮短,短的接近零。心的射線長短的變化,是心力的表現(xiàn)。心力強勁,投射出的射線自然很長。 心線長短的變化,是心力的表現(xiàn),但是也并不完全是取決于心力之強弱。到了暮年,自然規(guī)律使一個人的心力逐步衰弱。大多數(shù)人都是抗拒不了衰弱的,可是也有很多例外。老驥伏櫪,象陸放翁那樣象辛棄疾那樣,心的射線還是那么長,心的射線仍然投射于千萬里者,實在令后人欽佩。
心的射線,我們不仿簡稱為 心線。 顯然,除了自然規(guī)律之外,除了心力之外,決定人類心線長短的因素,還有。那就是信念的變化。 看來,決定心線長短的因素,起碼有兩個了。決定心線長短的,既有生理因素(自然因素),也有心理因素(社會因素)。
社會成員的心線長,于國有利,于民族有利。社會成員心線短促,尤其讀書人,都“求田問舍”去了,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也是一個民族活力不強的表現(xiàn)。(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蔣捷的《聽雨》,通過時空跳躍,依次推出了三幅“聽 雨”畫面,將一生的悲歡滲透其中?!吧倌曷犛辍?,是“不識愁滋味”?!皦涯曷犛辍保凇翱椭邸憋L雨飄搖中。“而今聽雨”,刻意凸現(xiàn)鬢發(fā)之斑白,借以展示晚年歷盡離亂后的憔悴 而又枯槁的身心。“悲歡離合總無情”,是追撫一生經(jīng)歷得出的結(jié)論,蘊有無 限棖觸,不盡悲慨?!耙蝗坞A前點滴到天明”,似乎已心如止水,波瀾不起, 但徹夜聽雨本身,卻表明他并沒有真正進入徹悟之境,只不過飽經(jīng)憂患,已具有“欲說還休”的情感調(diào)節(jié)和心理控制能力。
暮年蔣捷,控制了心線的投射!他的這首詞,既反映了晚年心境的冷寂,也凸現(xiàn)了南宋社會的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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