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灣青荷,瘦了千頃思念
今夜,面荷而坐許久,石上,我儼然坐成一尊雕塑,注視這一灣青荷。風來,荷葉潮起,千萬次揮袖,是近前?是作別?取舍左右在一念之間!
七月,好像是帶了毒的,毒的雖不置于死地,但中毒后,一切會不會都將蛻變,不再有原來的摸樣?比如:毒性從身體內部發(fā)作,開始燥熱了起來,不得不剝去厚厚的冬衣,袒露的肩,袒露的胸,袒露的腿,整個軀體吧!都蛻變成曲線,卻讓時尚喜歡的不得了,紛紛尋找棲身之所;比如:花草,中了毒后,努力的把體液從枝頭擠出,呈:態(tài)勢各一,形狀各一,色彩各一,稱之謂花,攜帶著氣味,招引得蜂兒,蝶兒,甚至人兒癡迷成癮;再比如:青山綠水亦是,山原本是骨骼鮮明,鋒芒畢露的,也長了一身的綠毛;小溝小河,也膨脹的像江河湖泊,漾漾的欲有泄之千里之意;我不是醫(yī)者,無法給眼前的荷塘診脈,更不知她中毒的程度深淺。只覺得這一灣青荷也不是昔日的摸樣了,還是我病得不輕!
我亦不知,文字的我是否中了毒,還是意愿強加給了荷,只是單單的喜歡?還是要寄情與她?欣賞她的美?崇拜她的精神?經??吹綄懞伞嫼傻淖髌?,也都不外乎與此!是她太過討喜,太過惹人!晚霞朝露,風清月夜,煙雨迷蒙,蟬語蛙鳴,云水禪心,擺渡采蓮,更季殘敗,------賞者,作者都盡可能的賦予情趣,賦予生命。而荷孰不知情,依然婷婷于水中佇立,任歲月更迭,情生情逝!哪怕物是人非,唯我行我素!即使五百年前,或五百年后,生命只是一個章節(jié)里的記憶,蓮葉里翻閱,筋膊里攝取,則行為使然!亦不是對月下的荷情有獨鐘!
很小的時候,懼怕荷液,濃濃的乳白,以為劇毒,遂不敢碰。后來知曉,和人的血液一樣只是顏色不同,溫度不同而已,但都是以生命的方式活著。愛荷之人,有偶然性和必然性,偶然多因情感,必然多因審美!而我愛荷很是偶然,偶然的初戀,偶然的荷邊相遇,遂太多的偶然最終沒有必然,背影依然美麗,依然珍藏于心;離別時,輕輕的揮手就像這千頃的荷葉,風欲靜,而揮不止;愛上荷,也就愛上蓮,記憶里的最美,心目中的最愛,清純而略帶羞澀,隨性而略帶矜持,媚而不妖,素而不俗,香而不艷,質樸不乏飄逸,文雅不乏活力;愛藕,不是因為她的味甘和脆生,也不是因為她的肌膚若玉,是憐惜、珍重她藕斷絲連的情懷;蓮子只能是喜歡了,硬硬生生置于蓮臺,像佛珠,很難扣開禪語心聲,不單單是因為蓮仁可以進補,是她不會終結的蓮的生命;喜歡是喜歡,但我怕蓮心的苦,真的,怕她的苦,要了我的性命!
一灣青荷,思念噙毒,瘦了千頃!終將風干,為之一炬,化作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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