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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2013-04-30 20:30 作者: 只玩命°  | 2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時光在這條生活軌跡肆意播撒,無數(shù)年。

而后發(fā)現(xiàn),他錯亂的并非光年,卻割碎了你的容顏。

光線刺眼穿過眼瞼的時候,淚腺涌出兩行清淚,縱橫在記憶的溝壑,而你在這沸騰的水域之中,終將透濕全身,無法自拔。

如同你拆開一包奢侈的進口零食,保質(zhì)期12個月,它不過保證你在這之前解決不會拉肚子,其實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壞了。所以,你不過是浪費了錢去買一包沒有價值卻不舍丟掉的商品。一如那些曾經(jīng)在學(xué)校“情人坡”上調(diào)情的男女,在那寥寥一年半載內(nèi)仍舊守護著變質(zhì)的情,像守護著一顆用心雕刻過的玻璃制品,一離手,碎成一地,還割傷了你溫柔的指尖,鮮紅的水晶探出皮肉,渲染這場祭禮。

我目睹這場電影,在血淚交融之中做一次凝眸。我低頭難言,只用指尖繞來一柱悲涼,被我點畫在了掌心。一股穿越脾肺的凄涼接踵而至,從唇間淡淡吐成圈,在暗色的黃昏只染出了朦朧畫面。一揮手間,煙散,化作幾顆透明的液珠,寂寞的落于地面,彈起一指塵土,纏綿的轉(zhuǎn)了一個輪回,又重歸平靜。

我知道,那是他們的愛情。我只是看著,卻暗暗悲憫。我長久的杵在一旁,我只是想,什么時候要繼續(xù)長成。我想我只是在這樣的境地,翻滾,翻滾。滾凈了那些塵土,卻被一道臨的光覆蓋。也許成長,有時,無關(guān)愛情。(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壹】 暮色

鈴聲響過,槿夕用骨骼凸顯的指尖劃過我的臂膀,自然的挽起我的手,拖起我踏出教室,一陣暖光暈眩了我的眼眸。我不自然的身體隨著她的微小的力量向前傾去。果然,她還是習(xí)慣往日的軌跡,還是那塊可以看落日的坡。

“難道你忘了我們肚子剛還在叫饑吶?!”

“忘了?!遍认剡^頭眨巴了一下眼,也沒有正視,分明令人覺得那樣堅決。她脫開我的手,轉(zhuǎn)身融進那片枯黃中開始泛新的草地。

槿夕!”我總是得這樣遷就著她,捂著肚皮也罷。

“秋秋,你看…!”

我順著她的指尖,她纖細(xì)的手指,浸潤在余暉的沐浴之中,光線從她指骨分割出的縫隙之間透過,毫無保留的斜射入我的眼眶。我承認(rèn)我喜歡這樣。

我們懶懶的躺在草坡上,又坐起,看這天一分一秒的消失。等著那染紅天色的圓輪,漸漸被云層吞噬,在漸暗的天邊,斷了與今天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

那條縫隙漸漸被填補的同時,悅耳的上課鈴奏響起來。槿夕緩緩直起身,站在逆光之中,我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槿夕,我發(fā)現(xiàn),你好漂亮吶。”我瞇起眼,愜意的笑著。

“傻瓜,,快走啦,上課了!”

我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拍掉眷戀于我的那幾葉枯草。

我們快跑到教室,因為不想看到老班不和諧的眼神。煞白的燈光刺痛著我的眼,那是怎樣一群拼死命活的戰(zhàn)士啊,奮筆疾書的他們又怎會注意到突兀出現(xiàn)在這個教室的我們這兩個慵懶的人。

【貳】 暗戀

“秋秋,昨晚聽到學(xué)校里放的那首歌蠻好聽的樣子,好像有‘我把全部都給你,因為這叫愛情……’這樣的歌詞,想知道是啥歌…”

“嗯?什么?”

“我說,我聽到一首好聽的歌呀,想跟你分享…”

“……”

“汗,你有在聽嘛?”

“嗯?!?/p>

“滾你,你這叫在聽?!”說完,槿夕推搡了我一把。我突然從剛才隔著柵欄看他打球的享受中回過神來,覺得有些抱歉,就犯二的笑了笑。

“不是啦,今天我又看到他了,我喜歡看他打球?!?/p>

“???哪個?”

“就那個穿藍色短袖,帶三條紅杠的黑色運動褲的那個…帥吧?”

“不是吧?你暗戀他?”

“恩吧?!?/p>

“嘁嘁,我更愿意相信你跟草履蟲交了朋友!絕對不會相信你會對異性會產(chǎn)生興趣,不是我說你,總覺得你的荷爾蒙分泌的比較少,也沒看你正眼瞧過某個男生啊?!?/p>

“可能是天來了吧。。?!?/p>

“不是真的吧?!”

“我想應(yīng)該是的。每次經(jīng)過球場,我總能第一個認(rèn)出他來,上次是粉紅色短袖哦,再上次是……”

“他是樓上那個班的?”

“是的。”

“好吧,這樣也可以。你喜歡他超過喜歡我了沒?”

“沒有啦。你這傻帽。況且也沒可比性。”

“傻瓜,當(dāng)你想知道男人愛不愛你時,就為他脫去一件一件外衣。然后你就后悔了,因為他像洋蔥一樣,沒有心?!?/p>

聽到這,我暗自低下了頭。有種莫名的難過。

窗外月色正好,我我在床上,朦朧的月光灑進窗,把我的雙手襯得正白,白的令人有種畏懼。

他沒有心。

他只是你暗戀的人而已。

也許可望而不可及。

【叁】

灰暗的天色籠罩著這個因數(shù)人爭奪氧氣而顯得渾濁的校園,在這刻頗顯烏煙瘴氣。那一團團翻滾而來的云層,仍在樂此不疲的喧鬧著。老師還是喋喋不休的在墨綠色的黑板前指手畫腳,學(xué)生的思緒開始被這場唐突的雨凌亂的一敗涂地,目光偏轉(zhuǎn)向雨簾,看雨的凋零。

“你們是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看下雨嘛?”

數(shù)學(xué)老師舉著粉筆訥訥的喊道,又夾著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偶爾有那么幾個視學(xué)習(xí)如生命的優(yōu)質(zhì)生和著老師的喊聲一起蹙起眉,略帶點鄙視的神情。我埋下頭偷笑起來。余光瞥到槿夕單薄的身軀映在略顯灰暗的窗口竟顯得有些蒼白,她沒有應(yīng)著老師的警示轉(zhuǎn)回那顆顯得有些傲然的頭顱。雙手托著下巴,偶爾用指尖點點嘴唇。

沒有多去在意。只在最后聽到推開椅子的聲響,隨即一陣腳步聲奏起,然后全班視線朝一個方向射去,這樣熱烈的眼神,我想真的可以把人灼燒了。我跟著轉(zhuǎn)頭,卻看到是槿夕的身影高傲的踏向門口,老師木訥了一下,

“夏槿夕,你在干嘛?!”

沒有回應(yīng)。

“你無視班規(guī)紀(jì)律么?…”

我愈覺得事情的荒謬,她不是這樣的人。我隨即跟著出去。后面跟著老師納悶的斥責(zé)。

我跟著她,喊她,可是她給我的只是無聲。有時候這樣的無聲顯得有些令人發(fā)顫。我很凌亂,一直追上她,抓住她的手。

“你在干嘛?!”

她轉(zhuǎn)身給我一個微笑,“秋研,我得走了,這次真的要走了?!?/p>

我愣在一旁,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甚至剛才緊抓著的手頓時泄了氣力,手掌在她的指尖溫順的劃過,沒有半點停留。然后,我看著她走遠,決絕的樣子令人有點心疼。

我回過神,她走開好遠,已經(jīng)融進了雨水之中。雨滴一點一滴打濕她的額發(fā),她的外衣,她的渾身。

我又快步跑上去,“夏槿夕!”

她很習(xí)慣的回頭,微笑,露出淺淺的笑窩,眼里那般深邃,涌動著難以捉摸的液體。沒有回應(yīng),只是在雨中留下了深深的輪廓,交融在雨水之中,竟然美得那樣自然。

我伸出雙手想去牢牢的抓住你,卻只握住了一把殘留有你氣息的空氣。你濕透的身影漸漸走遠,憑著那張紅色的請假單高傲的離開了校園,我卻被劫持。我不知道你的要走了是什么意思,又意味著什么。

因為我覺得我天生就是要與雨融合在一起的。既然我的出生伴著雨水,那么我的逝去也一定要它為我唱一支挽歌。

我落寞的走在雨停的校園小徑,突兀想起槿夕曾經(jīng)暖暖的說起這番話。我總覺得無比幼稚,誰會去當(dāng)真。只是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顯得有些唐突。

【肆】 重生

微風(fēng)暖暖的吹過桌面的試卷,打卷了書頁的一角,有沙沙的響。

槿夕的座位空了好幾天。我只是覺得她有些疲憊,壓力或者什么的讓她瘦弱的身體顯得瘦削。她在家里會睡得很安詳吧。想著想著,我也沉沉的睡去。

熟悉的鈴聲在充斥著槿夕的笑聲的中突兀響起,我朦朧的拿出手機,看到時間22:42

“小…小研。。。你知道…知道在夕夕身上發(fā)生什么了么?”

“…怎么了…?”

“她自殺了?!?/p>

她自殺了,她自殺了,他自殺了。。。

反復(fù)回蕩,我一時失言。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趕到她家。他父親沉悶的抽著煙,微蹙眉頭。只看了我一眼,無言。我看著她母親摟著她的身體,濕透了身子,手腕只不過殘留幾許被絞干的血液,紅得發(fā)紫的最后一絲殘留,像是在悲壯的哭泣,好沉重好渾濁的淚。浴室內(nèi)一片血紅,被牽扯出來的血跡像極了一絲一縷的牽掛

即使知道已經(jīng)沒有活的可能,還要抓住最后一丁點生命的舍留。總是期望生命可以眷顧這場劫難。

已經(jīng)沒有血色,慘白的面容,像一朵凋謝的花,零落到泥中,化作一地殤。此刻,她像極了一個嬰兒,像重生一般。無比安詳。

醫(yī)生把慘白的布遮住了她的眉目,死亡時間23:23.

我似乎連落淚的方式也給遺忘了,看著她母親撕心裂肺捶打著胸口,那顆心被敲碎了。而我,幾近落荒而逃。我一個人跑在寂靜的夜,街上的燈紅酒綠全然失了色澤,卻了喧囂。夜風(fēng)突然就冷了,席卷而來的是一場延綿的雨,真正的春雨,綿長,優(yōu)柔。我看著她華麗的身姿搖曳在雨里,很美,很美。

我竟不知何時跑回了家門口,猛然記起出門遺落的鑰匙還乖乖的躺在門里面。我倚著門,沿著門的順滑,帶著濕氣下滑,直到坐在地上,開始莫名的落淚。伸手從口袋中掏出槿夕掉在房間門前的一張類似遺書的字條。我緩慢打開。

我知道媽媽是在一念之差下生下了我,媽媽也親口告訴我我天生就是一筆債。那么我該還債。過去的19年,我活的就像在一個沸騰的爐子,從來難以得到安靜。我習(xí)慣了媽媽在得知父親日夜不歸后,一掌一棍在我身上留下的疤痕。

只是,我想解脫。

如果重生是一個夢,我愿意向它更靠近一些。

我彎起嘴角,徒然發(fā)現(xiàn)淚凝濕在了面頰,臉部的抽搐都顯得有些許困難。她是去找尋她的生活,也許不會傷心。只是我冷冷看著那畫面,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寒意。

“知道嗎?割破你的腕,浸泡在溫水里就不會疼痛了。”

瞬間耳畔縈繞起槿夕曾對我這樣說,還告訴我她睡了一陣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池中泛起紅色的漣漪,略顯血腥。提起手臂才覺略略的痛,然后襲至全身。

怎叫人不去心痛,你的每滴血液都像是淋透我靈魂的悲楚。

何況,你將浴池染遍,手腕指尖只剩凝固的最后的殘留。

我只看到了一片紅色。你閉目。嘴角夾一絲微弱的喜悅。

讓我相信,你已獲得重生。

【伍】 走

每天,我習(xí)慣要去坡上看夕陽墜落,我把自己放在逆光之中,沉浸于一個人的眷念。朝朝暮暮,我尋那一幀倩影。然后低頭看到悲傷的影子,逐漸被拉長,直至消失。

甚至,我習(xí)慣了每天每天等到漫長的鈴聲過后緩步慢進教室。我習(xí)慣被同情,凝視一雙雙悲憫的眼神,我接過那一道道目光,和諧的回到座位,不吵,不鬧。

老師總是不停搖著腦袋,嘆幾口氣,“你又退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p>

“你得從她的陰影里走出來。你這樣下去不行的?!?/p>

沒有做聲,我把腰彎的很低,深深鞠了躬,只有一個念頭,離開。

老師在背后注視我的目光,將我的肩背灼得生疼。我仍舊不做聲,從煞白的教室踏進朦朧的黑暗。

走,不停的走。

那邊燈火輝煌,這岸寥寂黑暗,有一束探照燈筆直的射過來,沒有穿越任何其他介質(zhì),只是義無反顧的沿著一條軌跡,照射下去,到底深到了什么程度。誰知曉。誰介意去了解。

走,不停地走。

開門,黑暗里,母親坐在那里,不說一句話。我想徑直走到房間,還是她打破了沉默?!袄蠋熣f了,你最近狀態(tài)很差??焐呷耍愕某煽儏s走下坡。”

“我知道。”

“你知道我把你托養(yǎng)到這么大很艱苦。我不想體會我曾經(jīng)的痛楚,你要走好你這條人生道路。。?!?/p>

“夠了!”

一記耳光落下,碰撞出空氣的共鳴,很響,半邊臉麻木的感覺。

“當(dāng)初不是因為你,你爸會離開我們么?現(xiàn)在我想你好,你還在吼,你……”她開始落淚,含糊著說著陳年往事。

我輕輕的上前摟著她,“媽,對不起。我累了。讓我停歇吧?!?/p>

她開始呆滯的看著我,目光有些游離。

“我不想再讀下去了。讓我離開吧?!?/p>

她的表情比之前更顯得痛苦些,最后苦笑著說,“你好自為之吧?!?/p>

窗外升起慵懶的一簇陽光,曬進簾子,頗顯耀眼。我淡淡的張開眉目,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似乎一刻都不曾停歇,街行人似乎不會疲憊,幾人湊一桌,賭各種博。我走到陽臺,在玻璃上暖暖的哈一口氣,沒有白霧,我卻仍舊用指尖點畫了一番。

跟周圍這些道過別,我提起我的行李,懶懶的走下臺階。

外面花色正濃,陽光肆無忌憚的撫摸著大地。

又想起槿夕,又像是對自己生命的覺悟。

思緒停止的那刻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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