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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不相忘:殘垣斷壁

2009-04-21 23:56 作者:楊子葉  | 1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鳳凰已經(jīng)老了,很陳舊。接近她的時候,我詫異,鳳凰就是曾經(jīng)一次次經(jīng)過我的的鳳凰,她的荒涼與風(fēng)化已浸染透我的血液。這是我第一次用身體接觸鳳凰,親吻她的軀體,呼吸她的氣息,撫摸她的滄桑。

去看鳳凰,心有忐忑,我是,林梓誠是,心懷欣喜,林梓誠是,我亦是。鳳凰其實是林梓誠的鳳凰,盡管她早已是一座空城。很多東西都不是永遠(yuǎn),但我明白,在林梓誠的牽系里,鳳凰會伴隨著他的一生,就如我不會忘記一個叫做祝村的地方。

這個世間上,誰能夠忘記自己的根?

“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林梓誠推開虛掩著的門,門里面的情景與外觀完全不同。石頭砌成的正屋、東西配房都已漸倒塌,與正屋對面的南房早已癱陷成碎裂的磚瓦灰土。根植的很深的那顆石榴樹,是這個老房子唯一剩下的生靈,舉目,還能看得見沒有采摘的石榴,干癟、紫烏,不見當(dāng)時熟透的紅潤模樣。樹干也被風(fēng)蝕過,纖細(xì)的只留有筋骨。樹枝一如既往的稠密,不見凋零,只沒有了天的顏色。我折了三根,以為是很容易就能夠折下帶走留作一個紀(jì)念意義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此瓶菸闹l,有著頑強的攀附力,我折下,又把它們輕放在地,無論生死,我都希望石榴樹的枝枝葉葉都守候在這里。過了經(jīng)年,不知道石榴樹都?xì)v經(jīng)過什么,但她還是堅韌地與老房子在一起。

“這是我小時候睡過的土炕。”林梓誠說。此時的土炕已不在能遮風(fēng)避的屋檐下,站在它的跟前,能望見天空燦爛的笑臉。幾十年前,這里究竟是怎么個樣子,僅憑我的想象是勾兌不出來的,當(dāng)然,我的腦海從不缺乏想象力。雖然林梓誠在事先告訴過我一點點和鳳凰有些干系的話,但我沒想到現(xiàn)在她幾乎成了空殼。我腦海里殘垣斷壁的鳳凰是有過畫面的,眼前年久失修窄窄的老巷子,已被倒落的干枯枝椏阻擋住它的通達(dá),是我未曾預(yù)料的。至少,她不缺少荒涼的感覺,還有寂寥和滄桑并存,可我又弄不清楚那個老婦人,怎的就會安住在這個已不再通達(dá)的巷子的一端。

老婦人的出現(xiàn),還是驚擾了我和林梓誠找尋從前鳳凰的旅程,她的看似祥和卻又刁鉆的盤問,要把被盤問人的心門都要堵上。其實,老婦人還是林梓誠前輩的故人吧,要不是故人,怎的會有如此周到細(xì)密的問話?回答不上來來看鳳凰的理由,找不到回到鳳凰的借口,若是告訴老婦人是心靈的一種驅(qū)使,她是否會懂得呢?我不得知。我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時候被人驚擾的,她打攪了原本的純粹和平靜。老婦人是不會明白沒落的鳳凰總是被時時惦記著的,她的一生只怕是永遠(yuǎn)的真正屬于鳳凰了,至于鳳凰是不是真的完全被她領(lǐng)略,還很難預(yù)測。我不是她,也許會有那么一天,一定,我會成為老婦人,但就算是客死異鄉(xiāng),我的心中會永遠(yuǎn)存有如鳳凰一樣的地方。我還料想,老婦人的心里總也是有著與鳳凰一樣的懷念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跋山涉水,就是為了去尋找心中不愿忘懷不能忘懷的夢。

來的路上,我還和林梓誠說笑。想象有那么一個情景,我希望著一身長裙,裸露雙腳,在原野,在叢林,在荒灘,在戈壁。我總是有夢,盡管知道夢有時候只是夢,還是無法避免夢時時擾我的心門。比如,站在殘垣斷壁的鳳凰城,我就懷疑這是不是夢里才會有的景象,原本,鳳凰與我無關(guān),鳳凰是徘徊在我心門之外的鳳凰,而且,用不了多久,鳳凰也許僅僅只保留著鳳凰的名號,其他一切關(guān)于鳳凰古老的景象都將隨著歲月一起風(fēng)干,淹沒成林梓誠記憶里的歷史。在這個歷史未競之前的之前的之前,林梓誠心中的鳳凰該是怎樣的一幅模樣,我觸摸不到。

林梓誠離開鳳凰很多年,只是鳳凰的興衰沒落都讓他有著些許的欣喜和淡淡的失落。不知道今天是殘垣斷壁的鳳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鳳凰會以怎樣的姿勢展現(xiàn)著她的風(fēng)華,到那時候,再來看鳳凰,是會懷念最早記憶中最原始的鳳凰呢,還是會留戀鳳凰曾經(jīng)的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別了鳳凰,林梓誠問我:“你相不相信82歲的楊振寧和28歲的翁帆之間有情?”我回答的肯定而堅定:“我相信。”

是的,哪怕鳳凰變成怎樣的容顏,她都該相信,她永遠(yuǎn)是林梓誠的鳳凰,來看她,亦是,不來看她,亦是。就算是殘垣斷壁亦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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