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村四合院
在我的老家有一處是古不搭就的四合院,所謂四合院,既主房坐北朝南,東西兩側是廂房,南側是過道。
四合院很大,前后兩層,前后院占地大約兩畝,北院主房住著王家和李家,南院住著高家和陳家,東西兩側廂房住著張家和季家,過道兩旁則是我家和二伯家。
四河院是打土豪分田地那年公地主老財?shù)?。坐北主房是地主薛工的主房,據說是接待客人,研究要事,處理公務的地方,每年祭主朝拜就在那地方,很熱鬧,也很隆重。主房用的全是上等的衫木,散發(fā)著永久的木香,八根大柱是千年古木,粗得兩人合抱,柱子上雕刻的全是龍鳳圖。什么八龍戲水圖、鳳凰捏磐圖、八仙八卦圖,各種圖案清晰可見,雖不算老古董,但也有些年代。
四合院的主道一拉六有八棵青松樹,一年到頭青枝碧葉,綠潑翻卷,靠東山墻有一棵桃樹和一株棗樹,西山墻處有一個小亭,那里是財主的小花園,亭子旁有一個小魚池,四周花草掩映,一到春天,各種花竟相開放,爭奇斗顏,大院里的孩子常聚在一塊在那兒玩耍,大人們則在那里打牌下棋,侃大山,那可真叫熱鬧,如今想來,還記憶猶新,流連忘返。永久都是我抹不掉的記憶。
四合院里居住的雖是雜姓,七、八家人,上下三十多口子,可就象一個大家庭似的。來來往往,出出進進,一快下地干活,一快納鞋底,做針線活,紡沙織布,互相幫忙,有福同享,有飯同吃,有難同幫,那時叫階級友愛精神,那才真是親如一家。
夏天都在一個院子里吃飯,過道里蹲著老爺們,屋檐下,大樹旁有蹬、有站,有靠墻吃飯的娘們,姑娘們、小媳婦,我們這些孩子們則捧著個碗這溜溜,那逛逛,站一會,蹲一會,那家碗里菜好吃就去夾一筷子,那家碗里有向心的飯就去討一碗。晚上,小孩子在院子里洗澡,洗完光著屁股被大人們拎到門口的竹床上。院子地上潑的都是水,說是取涼用的。(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男人在外面的溝里洗完澡就穿件褲頭,身上搭件毛巾,踏著木板拖鞋,吧嗒吧嗒地響往院子里走,有的露著潔白的上身,有的透著烏黑發(fā)亮的胸脯,也有閃著黑紅黑紅的肩膀,在大院的月光下走來走去。女人們在屋里洗澡比男人要講究一點,窗簾拉得很嚴,外面能聽見嘩嘩地洗澡聲,她們洗得時間比較長,好象有多少灰要搓,大約半個小時,或者是一個多小時才出來,有盤著頭發(fā)的、有披散頭發(fā)的,濕濕的頭發(fā)將前胸后背的小汗衫都打濕了,里面的小衣服似見非見,鼓鼓的奶頭支撐著前胸的衣服。老一點不太講究的婦女里面干脆就沒有小衣服,想著都是一個大院子里的人,沒有必要再講究,誰不知道誰的,反正都視而不見,你不問我,我也不講你,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更是事無忌憚,露骨的很,差不多上身一絲不掛,癟癟地奶頭塌在胸脯上,走起路來,上下顛仆,好象在蕩千秋。
晚上吃飯更是一絕,一院子的喝粥聲,或是吃面條的聲音,差不多是一個節(jié)奏,聲音此起彼伏。灑滿一院的月光給孩子亂竄的機會。我捧著一只大黑碗在聽北屋的王大叔講著葷段子,李大嬸一個勁地笑,就是不接話,老爺們指責他在女人面前不文明.大家笑了一陣后,就拿著撲扇去給娃們驅蚊蟲.
我每每想起四合院的那段生活就好象又回到了童年,又回到了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那才是故鄉(xiāng)之美,大家庭之美.
如今居住在城里高樓大廈的人們,進屋就關門,出門就鎖門,活動的場地就那么幾十平方米的空間,鄰居之間有的是因工作忙,有的是因生意忙,很少見面,有的鄰居多年,見面只打個招呼,平時很少來往,住一個樓道,一個單位,一個耬層,甚至對門都不知道姓啥名誰,更不知道他們是干啥的.
現(xiàn)在,居住條件好了,生活富裕了,更要加強鄰里之間的來往,共同打造和諧共處的鄰里關系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基礎,是我們的共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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