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的愛,開落無聲(二)
你的聲音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我無法抗拒/經(jīng)過十幾年的變遷/依然沒變/只要你叫我/我就是呆在墳?zāi)估?也會涌出一股力量/站起身來/跟著你走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就像蝶戀花那樣,我追隨著你遺留的印記,來到你有著最美好回憶的高中校園,而此時的你正在武大讀研。高中時候的我,已然開朗活潑了很多,留起了長發(fā),眉目清晰,眸子沉靜而清澈。曾經(jīng)的孤僻沉默,如靜水深流的潭,歸于寧靜祥和。
我常常跑去尋找你過去提起來的每一個角落,竹林、葡萄園、廊橋,還有去看你最喜歡的木棉,那時我最喜歡的詩就是舒婷的《致橡樹》,我將自己化作詩歌中,一株木棉,以橡樹為對象,坦誠、開朗地傾訴自己愛情的熱烈、誠摯和堅貞,表達愛的理想和信念。
“作為樹的形象跟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這是我為之努力的愿景,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畫面。
那個夏天之后,有年寒假,你冒著大雪來村寨待了幾天,那是我們最后一次相遇,那年,寒冬凜冽,大雪紛揚,我說,去看看山上的梅花吧,你欣然往之,我固執(zhí)的不準你撐傘,不準你戴帽子,雪很快落滿發(fā)間,你一邊拍打,一邊埋怨我的任性,其實,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你牽著我的手,走著走著,就白頭偕老了,而你,真的不懂。(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高中,我拼命發(fā)奮讀書,就是想去武漢大學(xué),陪在你身邊,默默地凝望著你。那三年我的座右銘一直都是:輸就輸給追求,嫁就嫁給幸福。沒人知道它深一層涵義蘊藏了我所有對你的愛,一個孤獨孩子無法言說的感情。對于曾經(jīng)一直活在自己世界的我,幸福是天上的星空,美而遙遠,但自從遇上了你,幸福簡單而觸手可及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能默默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就是幸福。
但是宿命的齒輪已轉(zhuǎn)動,我們最終還是相忘于江湖
高三四月中旬,回到老屋,聽你姨媽說,你要結(jié)婚了,是一個叫雅的女子,你說她古典溫婉,嫣然一笑,就春意盎然。她才情出眾,像純潔的精靈,靜世安好,除了她,誰也不值得你與之偕老。那時,我的心一下疼痛起來,我謊稱生病請假,用攢了很久的錢,買了車票,那時,我們已有幾年沒見過了,但是我堅信你會認出我來,坐了整整一晚上,到了武漢,我終于來到你身邊,四月是櫻花絢爛的季節(jié),整個武大彌漫著浪漫溫情的氛圍,我立在一櫻花樹下,看見你跟雅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你的臉上洋溢著一如既往的幸福,雅,真的是窈窕淑女,婉約清爽地氣質(zhì),她莞爾一笑,是那么剔透,那么干凈。你們款款而走,連寒冷的空氣里都透著溫暖的歡喜,當(dāng)拍掉落在我肩上的櫻花時,我聽到花瓣心碎的聲音。
我知道,我將永遠失去與你比肩而立的幸福了。
高三五月,一個寒冷的雨夜,爺爺跟老貓咪,一起走了。爸爸媽媽重新將我接到南方一個溫暖的城市,那里有大海,也有很多好看的男孩。在陽光下,我是笑得那么明亮,那么多有著陽光氣息的人陪伴在我身邊,而我還是會常常夢見那個抱著老貓咪在暗夜行走的沉默孩子,我會夢見那場大雪,夢見老屋門前的那棵槐樹,夢見你“阿樹阿樹”的叫著
午夜夢回的時候,我會站在窗戶旁,流著淚,望著月亮,默默祈禱,愿你幸福,只愿你幸福。而你從不知,我能做到這樣,是多么的艱難。
在離開老屋的前一天,那是風(fēng)雨交加的雨夜,我孤獨一人,抱著你送給我的娃娃,來到爺爺與貓咪的墓前,我用手刨開黃土,不停的刨土,將娃娃埋葬在最靠近貓咪的墓邊,這樣,我,再也不會孤單了,因為我再也不用害怕,貓咪會離開,爺爺也如平常一樣沉默的守著我,就像沒遇上你之前,我沉靜而穩(wěn)定的生活,不曾有過希冀,是不是就不會有絕望。
在新城市,我整整一個月沒有說過一句話,將自己鎖在小房間里,我拿著爺爺遺留在破舊收音機,收聽著不同的節(jié)目,聽著斷斷續(xù)續(xù)略掉刺耳的聲音,流淌出來,心莫名安寧。
一天,居然在收音機里,聽到你的聲音,你是以武大優(yōu)秀大學(xué)生的名義,來參加錄音的,聽到的你的聲音那刻,我木訥的腦海變得空曠明亮起來,晨曦里,明媚燦然的陽光,你俊朗干凈的笑聲,一切,重新再現(xiàn),你,還是那么儒雅,聲音里透著成熟男子的穩(wěn)重睿智的自信,你說了很多,當(dāng)主持人問你的夢想時,你說,你想帶著梵高對陽光執(zhí)著的心,像三毛一樣漂泊,將自己的心與身,皈依自然的博大中,而你,欣賞并且喜愛的女子,必然要向陽而生,像向日葵一樣明媚。聽到這里,我突然省悟過來,赤腳跑到窗前,拉開窗簾,推開窗戶,房子內(nèi)一下子明亮起來,望著璀璨的陽光,我眼淚留了下來。
第二天,我就拿著簡易的行李,開始了流浪。雖然,爸爸媽媽,很放心不下,但看著我寄回來的照片,那眸子里閃爍的明亮,也慢慢心安了。整整一年在外頭流浪,去過很多地方,最令我心靈震撼的地方,就是西藏,神圣的雪域高原,剛烈而威武的陽光,湛藍如洗的天空,一切那么純凈,心,在梵音的洗禮下,歸于寧和,對你深沉而孤獨的愛,慢慢皈依在這個神秘而古老的土地上。
在大昭寺里,我虔誠的叩首,為你祈禱,雖然,你永遠不會知道。懷著救贖自我的心情,我將沉甸甸壓在整個青春時光的秘密,傾訴給活佛,我不甘心,我放不下,我難以改變刻骨的習(xí)慣,比如靜靜的想你,默默的注視著你,我心里眼里,滿滿的都是你,而你,對我一無所知?;罘鸫缺?a target="_blank">寬容我那些陰暗的想法,他給我一顆口香糖,讓我嚼,半個小時后,他溫和的問我,口里,有什么感覺,我如實說,沒什么味道。他耐心的開導(dǎo)我說道,沒有生命的愛情,不管先前如何甜蜜,最終都將索然無味。執(zhí)于一念,將受困于一念,只有放下,才能給痛苦一個流淌的出口。你,只是前世給我尸體遮羞的那個書生,而非葬我的那個人,我對你孤獨而執(zhí)拗的愛,或許源于對陽光的渴望,源于一種機緣。
誠如如此,愛只有扎根于兩情兩悅土壤上,才能開花,進而結(jié)果,我何嘗真正的走進你多彩美好的生活呢,一直以來,只是一場幻覺。我愛你,在劫難逃,而你,永不會明白,這就是宿命。
生命就像一條河流,有時湍急,有時舒緩。有時于峽谷奔馳翻騰,有時于原野緩緩前行。而最終河流消失了,他回歸于大海。時間也像一條河流日夜不息,終將有一天,我將穿越無涯的蒼穹,讓我蒲公英的愛,深深地,深深地埋葬在沒有風(fēng)的山谷,沒有風(fēng),蒲公英就不會飛舞,而我,再也不會疼痛了。
你知道嗎,我愛你,但與你無關(guān)。從這個故事的開始,都是我一個人演的一場獨角戲,我蒲公英的愛,開落無聲,寂靜的如墻邊野花的一般,無人問津。無人知曉。而你,永不會知道,有個孤獨的孩子,曾那么深情的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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