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以俯視太陽的地方膜拜
想要去那個土丘的想法,是從一次次地眺望中積累起來的。就好像對一個女生的好感,是從一次次的相遇和目視中積累起來的一樣。
出發(fā)。時間是清晨,人物是一個人。
記得大學剛到宿舍的時候,我發(fā)了幾個彩信給爸爸。內(nèi)容,是幾張宿舍和宿舍樓外的照片外加上一段說明照片的文字。
很清楚地記得那段文字中的一句話:視野很開闊。
確實是的,從有欄桿的這一面往遠處,群山如簇。調(diào)整一下角度,一面是田野,視線延伸到不能延伸的地方是城鎮(zhèn)。另一面,也是田野,視線延伸到不能延伸的地方也是城鎮(zhèn)。
一面是雁山鎮(zhèn),一面是會仙鎮(zhèn)。我經(jīng)常向一個方向眺望,那是雁山鎮(zhèn)所在的方向。具體位置,是與雁山鎮(zhèn)同一個方向的一處低矮的山丘。(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那山丘在清晨,會阻擋太陽的光線向我這個方向照射過來。這是我經(jīng)常眺望它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
總喜歡在清晨,到天臺等日出。就那么眺望著,眺望著太陽將要升起的方向,向著茫茫天際中有著紅色和灰色相間的云彩的方向。
到太陽從云的后面開始露臉,我會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晨風的吹拂,一直到皮膚感覺不到陽光的溫度在上升。
我覺得,應該把自己的旅程取上一個詩意的名字。很喜歡這樣做,目的是為了增強我。思索良久,也沒有得出一個比較好的詞組的搭配。只好作罷。
沿著主觀臆斷能夠達到目的地的道路,一路前行,一路眺望??恐愤?,有一些可以扯得到的植物的葉子。這些葉子,在我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下,就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同樣是從一個地方離開,去到另一個地方,性質卻完全不同。它們離開原來的地方取決于我的動作,它們?nèi)サ绞裁吹胤饺Q于我的想法。自始自終,這些葉子都沒有過屬于自己的目的地。
可是我有。
我是要去山丘的頂峰,從太陽晚間躲藏空間的制高點,俯視太陽。我是要去膜拜,去膜拜一個可以俯視太陽的高度。
雖然我用的是一個看上去很無所謂的姿態(tài),但我絕對的虔誠。
突然間想起了那一句“酒肉穿腸過,我佛心中留”。在很多的電視電影中出現(xiàn)過的臺詞。原創(chuàng)是誰,早已經(jīng)無從考證。但這個說法,一直煥發(fā)著強大的生命力。
很多的東西,在乎的不是外在的形式,我總是這樣認為。絕大多數(shù)的人這樣認為。
淡淡的霧氣籠罩著茫茫的大地,我在霧氣中搜索,搜索那片最絢爛的云彩。而此時的晨風,卻在向著一個方向前進。不急不緩地,把一個朝圣者的氣息,帶到他心中的圣地。
它知道我已經(jīng)選擇了繼續(xù)眺望,或者說它已經(jīng)知曉我將要放棄。我是將要放棄,我已經(jīng)決定放棄去到當初想要去到的地方。
晨風并不驚訝,它還是當初的姿態(tài)。因為一開始它就已經(jīng)知道我會放棄。它很清楚地了解:即使是最虔誠的信徒,以三步一跪九步一叩的姿態(tài),也到達不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存在的意義,僅僅是為了讓人們有一個眺望的方向。方向,是真實存在。但是地點,卻是一個虛幻的坐標。
一個聲音對我說:“回去吧。從哪里來,就回到哪里去?!?/p>
回去?我回頭望望————身后的路,已經(jīng)很長很長;所轉過的方向,已經(jīng)很多很多。看不到了起點,也忘卻了起點所在的方向。
只記得:從起點向我要去的地方眺望,現(xiàn)在面朝的土丘,會擋住清晨太陽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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