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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星語》---二爺

2011-11-18 11:36 作者:秋心  | 8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收到二爺去世消息的時候,外面的天空淅淅瀝瀝地飄灑了好幾天小了。飄落的一地金黃的葉子,零散地擺放著,不經(jīng)意間,被路過的腳印,踩入淤泥里,便變的有點臟亂不堪了。此時,節(jié)氣已經(jīng)是初了??諝饫餄駶櫟膸еc霧氣。一陣北風(fēng)掠過,便有不多的幾片葉子,從枝頭上漂戈著,以那最自然的舞姿,完成最后的歷程。

二爺沒有子嗣。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獨自一個人生活。后來慢慢自己長大了,曾經(jīng)問過二爺。有什么二奶奶嗎等問題。二爺只是狠狠地抽上幾口旱煙槍,然后,使勁地拍打在鞋底下,一流火星子隨著還沒燃盡的煙灰,噴灑了一地。摸摸我的頭,笑笑什么都沒說。在后來一次,我吃晚飯的時候問過父親,父親就給我說道: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二爺離家出走了,從此就沒了音訊。后來,家里分了地,有了生產(chǎn)隊的時候,你二爺是拄著一根木棒子回來的。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做什么?從那次回來之后,很少出來走動。由于腿腳不是很好,好像受過傷什么的,隊里就安排他看牲口大門。有好事的人,打聽過你二爺這幾年干什么去了?等等。你二爺高興了,就笑笑。不高興了,拿著旱煙槍一劃拉就把人劃拉到一邊去了。后來逐漸的人們都把這個事情淡忘了。不了了之了。

二爺由于沒有子嗣。按家族支派和我們家是最親近的了。小的時候,沒有電視,也沒有什么可以娛樂的東西。天我們一幫差不多大的孩子,吃了晚飯早早地來到二爺?shù)拈T前,聽二爺講故事似乎已經(jīng)成了童年美好記憶了。二爺平時和人很少說話,可是看到我們這些孩子,總是稀罕不夠。每次講故事的時候,總喜歡讓我挨在他身邊坐。給我們講飛毛腿的故事;講地主鬼子的故事等等。那個時候?qū)@些是很感興趣的。記得那個時候看的最多的電影不外乎《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小兵張嘎》一類的紅色電影。那也是我們孩子們最看的。后來生產(chǎn)隊好像解散了吧。二爺還睡住在隊部的一間倉庫里,門前是一個很大的空場地,也是村里晚上納涼放電影的地方。每次,二爺總是關(guān)上門,躺在床上,也不看,自己斜躺著吧嗒吧嗒地狠勁地抽著他的那根旱煙槍。那個時候總以為二爺年齡老了,不愛熱鬧了。也沒人注意。

后來,考學(xué)上學(xué),逐漸離開了家。很少回來。只是每次回來的時候,母親總是給我說,有時間去看看你二爺,他常常念叨你。每到禮拜六都來一趟問問你回來了嗎?

我才想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去見二爺了。

二爺老了。臉上布滿了很深的皺紋。行動更不如從前了。走到幾十米都需要停下來休息一會。每次見了我,眼神好像一下子亮了不少。每次問我也總是那幾句話。好好讀書,別怕吃苦一類的話。每次我走了很遠,回頭還能看到二爺在門前站著。不經(jīng)意間,便一晃好幾年過去了。我離開了家。更少回去了。每次給父母電話的時候,順便問問而已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只是這次接到父母的電話。才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伴隨自己童年的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闖進我記憶的閘門。

二爺走的很安詳。臉上帶著一絲甜甜的笑。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發(fā)笑。二爺走的也很干脆。沒有病也沒折磨人,只是在早上送飯的時候,才剛剛離去。由于沒有后人,是父親和我?guī)椭o二爺穿壽衣的,整理遺物的。穿壽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二爺背上好幾個傷疤,腿上也有。圓圓地,肉已經(jīng)是那種深褐色了。二爺其實也沒什么遺物的。就是那幾件換洗的衣服而已。等把衣服都裝在一個袋子里準(zhǔn)備圓墳燒的時候,在柜子的最下面發(fā)現(xiàn)一個藍色的小布包。疊放的整整齊齊的。當(dāng)時,旁邊還有一些族人。都沒聽二爺說過有什么遺物的。父親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打開。

里面是一層油紙包著,打開里面還有一層。房間里靜靜地,相互間好像都能聽到心跳動的聲音。只有二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最后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張照片。在照片上壓著一枚勛章。照片里一個帥氣的軍官,有人小聲的驚呼道:二爺!帽子的紅五星似乎和新的一樣,還耀著紅光。而在旁邊卻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燙著卷發(fā),右手還抱著一個孩子。似乎只有一兩歲的樣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的目光一起落到了安詳而去的二爺身上了。

后來,那張照片和那枚勛章又包好,放到二爺?shù)墓撞睦?,一起下葬了?/p>

于是,二爺又成了村里人飯后談?wù)摰慕裹c了。逐漸的,沒有了下文了。只是誰再經(jīng)過二爺?shù)膲烆^的時候,總是望望,不知道埋葬的那張照片和那枚勛章后面的是什么。

?秋心寫于2011。11。17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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