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媽媽
(一)“老公,我們再去看看吧,求你了?!本曜佑檬州p搖著背對著她躺著的立軍。“要去你自己去,我快煩死了。這好幾年了,把掙的那點錢全給了醫(yī)院了,有用嗎?藥少吃了嗎?罪少受了嗎?可就是不管用,你要我怎么辦?反正我是不去了。愛有沒有吧!”立軍說著,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袄瞎竽懔?,再去看看吧,我不想抱養(yǎng)別人的孩子,我就想要自己生的。我要做媽媽。”“唿”被子被猛的撩起,立軍坐了起了吼道:“你要我怎么辦,這些年了,我吃藥吃的,現(xiàn)在看見藥我就想吐啊,為了有個孩子,我強忍著??墒牵褪翘觳浑S人愿,你要我怎么辦,要生孩子,要做媽媽是吧,我不耽誤你,有本事你跟別人生去?!睔夂艉舻拿杀惶上拢辉俪鲆宦?。娟子的淚就如同斷線的珍珠不斷的從眼中滾下。
躺在熱呼呼的火炕上,蓋著松軟的棉被,本該是溫暖的,可心卻是涼涼的。閉上雙眼,淚珠就變成了小溪,順著她的眼角流個不停。二十三歲結(jié)婚,都三十歲了,多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啊!身邊的姐妹們在一起說說笑笑,三五句話過后就全是家、老公、孩子。一提起孩子,自己的心里就說不出的難受,多想同她們一樣,也說說屬于自己的孩子。
十二歲的時候母親就病逝了。娟子渴望母愛,渴望愛與被愛的感覺??吹浇忝脗儗檺鬯齻兊暮⒆拥臉幼铀w慕,羨慕孩子有媽媽的寵愛,羨慕做了母親的姐妹們可以給孩子最盡心,最赤誠的愛。她做孩子時,懂得、渴望得到母愛時,媽媽卻永遠(yuǎn)的走了。于是她夢想著自己做媽媽,做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好媽媽,給自己的孩子全世界上最偉大的愛。
二十歲,高中畢業(yè),她那井下作業(yè)的父親托親戚把她安排在礦里的采區(qū),做了一名普通的空壓工。雖然工作量很小,但是噪音大,掙錢少??蓻]有一技之長,找不到可發(fā)展的空間,她也就安心認(rèn)命的在這偏遠(yuǎn)的小礦扎根了。之后,經(jīng)做空壓班班長的徐叔介紹,認(rèn)識了井下作業(yè)的立軍。立軍雖然很普通,卻誠實、善良,能干??梢孕刨?,可以依靠。于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給嫁了?;楹笥X得很幸福,只是沒有孩子。開始那兩年并不急,第三年,才覺得有什么不對,于是去了醫(yī)院,做了檢查,醫(yī)生說立軍的精子成活率太低了,想要孩子可能只是一個夢了!她是多么的悲哀與憂傷啊!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想相信。她與立軍是相愛的,如果不是缺少一個孩子,他們的生活會是簡單而幸福的。娟子從沒想過哪一天要大富大貴,哪一天可以風(fēng)光的令人羨慕或嫉妒。只想擁有一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墒?,缺少孩子的家,少了太多的生的氣息?。‰S著年齡的增長,想要一個孩子的心理就越來越迫切。但是,立軍不再配合。這些年,罪,確實沒少受。兩個人省吃儉用節(jié)省下來的那點錢,也全用在了治病上。可是結(jié)果卻是這樣的渺茫,讓人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
離婚嗎?娟子也想過??墒撬岵坏谩A④婋m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井下工人,可他知道疼她,愛她,給他最貼心的溫暖。除了孩子,在她的心里,她什么都不再奢求??稍绞窍胍?,對于想要的人來說,得到,卻是那么的艱難!但是娟子就是想要,想要個自己生的孩子。沒錢去做試管嬰兒啊!怎么辦呢?怎么辦?。‰y不成真的只能與別人……不不不,娟子抱住了自己的頭,不敢再想。
(二)(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徐叔,是娟子所在的那個空壓班的班長。娟子三十歲那年,他四十九歲。別看說起歲數(shù)有點老,可人長的很年輕,看到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接近一米八的個頭,五官也端正,為人處事都不錯,對班上的同事平時都很照顧,口碑挺好。有兩個兒子,大的讀大學(xué),小的讀高中。日子過的不寬裕,但也很平靜。由于他是娟子與立軍的媒人,娟子對他就多了一分親近,常常叔長叔短的叫著。她有什么事,對徐叔說,只要能幫的了的,徐叔從沒讓她失望過。逢年過節(jié)的,娟子與立軍總是記得請他來家喝上兩盅,算是感恩吧!
有一個近似荒唐的想法在娟子的腦海中游蕩:找個男人,只為要個孩子。不傷彼此的家庭,不會帶給彼此麻煩。只為有個孩子!可找誰呢?娟子的心里好愁。她不想,真的不想做對不起立軍的事。也不想自己背上壞女人的罵名,可是想做媽媽的想法,瘋了一樣的在她的心里瘋長,就想有一個自己生的孩子。這種折磨使她日日夜夜的不得安寧,神情都變得恍惚。
“叔,怎么沒回去吃午飯?”娟子問她的徐叔?!澳銒鸹啬锛伊?,她老媽病了,回去伺候幾天,那么大歲數(shù)了,有今兒沒明的,以后沒了,心里安生??!我在這對付一下就行了,自己不愿做飯呢!”徐叔笑呵呵呵的回她?!芭?,可不是,人上了年紀(jì)就這樣,我覺得嬸子這樣做是對的,只是委屈叔了?!薄皼]事,哈哈……,我好將就?!?/p>
晚上一下班,娟子就開始買菜,買白酒。收拾的差不多了,咬咬牙,娟子拿起了電話:“叔,你干嘛呢?我家的水龍頭漏水了,你快過來幫我修修吧,立軍上夜班去了。”“哎,我正做飯呢。哦,那好吧,我這就去,你等一下??!”
沒用十五分鐘,徐叔就到了。進屋就問:“漏的厲害嗎?我?guī)Чぞ哌^來了?!薄澳憧纯窗桑褪强倽B水。”“好處理,我來吧,你一邊呆著去吧?!毙∶?,對于一個懂機械修理的人來說,真的不算個事!五分鐘,處理完畢?!笆?,在這吃飯吧,我都準(zhǔn)備好了,反正嬸子也沒在家,你就不用再自己做飯了?!薄拔一厝グ桑辉缌?,立軍也沒在家,我還是走吧?!薄笆澹瑳]事,真的,你看,一有事就找你,今兒嬸又不在家,在我這兒吃頓飯還能怎地??!”“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氣啦!”
“叔,今兒立軍不在家,就讓我陪你喝點吧?!薄澳阈袉??不能喝就別逞強?。 薄皼]事兒,今兒我就是想喝,叔的量大多喝點,娟子的量小,叔也是知道的,讓著點兒!”“行啊,哈哈哈……”“叔你干了,我再給你倒上?!薄熬曜樱寰蛢杀牧?,不能再多喝了?!薄皼]事兒,叔,晚上也沒什么事了,多喝點,一會兒回去就睡了,不礙事的。來,叔,我陪你喝。”“娟子,你今咋的了?”“喝啊叔,娟子都干了,等著你了?!薄鞍ィ冒?!”“叔,再來一杯,我給叔滿上”“娟子,別,叔都暈了。不能再喝了,別,娟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薄笆?,我你是知道的。與立軍成家還是你撮合的呢。我與他什么都好,就是到如今還沒有孩子,醫(yī)生說立軍有病,要孩子可能沒什么指望了??晌揖褪窍胍?,想要一個自己生的孩子。我愛立軍,不想離婚,可是,我就是想做媽媽,叔,我……”娟子的淚流成了河。“那咋辦呢?慢慢治吧,娟子你別哭了,我的心都亂了?!本曜油蝗还蛄讼氯ィ鸷瑴I的眼:“叔,你幫了吧,我保證不給你添亂,我就想要個孩子,真的。求你了?!薄熬曜幽?,你……”徐叔的手抖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杯子落在了地上?!笆?,你答應(yīng)我吧,不然我就不活了。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是我想了又想的,我相信叔,也只敢求叔了。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真的不活了。”娟子就跪在他的面前,直著身子一句一字的說了?!安恍邪?,不行,這對住立軍啊,再說我又快五十了,不行啊……娟子,我不能,我即沒錢,又沒能力,還有兩個上學(xué)等著花錢的兒子,我真的不能……”“叔,你愿意看著娟子死在你面前嗎?叔,我說的是真的。娟子就想要個孩子,不會給叔添亂的。求你了行嗎?”
“叔,這幾天正是我的排卵期,立軍這些天又都是上夜班,你明兒還來好嗎?”“哦”徐叔穿上衣服,逃也似的離開了……
(三)
一個月之后,娟子很有規(guī)律的月經(jīng)沒有來。她即喜亦怕。一個半月的時候,她開始了沒有規(guī)律的嘔吐,四肢乏力,特別想吃酸的東西。“老公,我是不是有了?”“會嗎?好長時間我都沒吃藥了啊!”“可我覺得可能是有了,也許你已經(jīng)好了,只是咱們自己不知道吧!也許是老天可憐咱們吧,知道咱們特想要個孩子,就讓咱們有了??!”立軍緊緊的摟著倦倦的娟子,輕輕的嘆了口氣:“也許吧!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家里的活以后不許再碰,有我呢!這么多年了,一直想有個孩子,如果真是老天可憐咱們,那真是太好了。你就可以做媽媽了,我也能做爸爸了。我們就有一個真正的家了?!本曜恿髦鴾I笑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帶著響亮的啼哭聲來到這個世界上。娟子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懷中,珍寶一般的看著。有淚從她的眼中滴落。“寶貝,我終于做媽媽了。媽媽一定會好好的愛你的,一定會給你我所有的愛的……”
從懷孕到生產(chǎn),立軍并沒有太多的歡喜過。他雖然包攬了全部的家務(wù),雖然盡心盡責(zé)的照顧娟子每一天,可總有一絲淡淡的陰翳飄在他的眉間。娟子雖然什么也沒說,可還是看得出的。她只想等孩子出生了,希望立軍看到孩子的可愛,就什么也不再想了??珊⒆映錾耍④娍瓷先ネ⒆硬⒉挥H。他很少抱她,總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孩子的小臉兒發(fā)呆著。孩子出生一個月,會笑了,娟子卻激動的哭了。兩個月、三個月、五個月、八個月……孩子越越越可愛了。能聽得懂媽媽、爸爸了。只要問她:“媽媽在哪呢?爸爸在哪呢?”她雖然不會說,卻總是用靈動的雙眼盯著。那甜甜的、可愛的笑,把娟子快溶化了??闪④娫趺淳秃苌傩δ亍I踔聊樤絹碓嚼淞?。
孩子即不像媽媽,也不像爸爸。她怎么那么的像一個人!一想到這點,娟子的心常常的會加速的跳著。她多么希望孩子像她一點啊,可孩子那鼻、那嘴、那眼……!徐叔從知道娟子懷孕起,再沒有來過??墒呛⒆映錾螅麉s控制不住的來了。雖然只是找各種借口來坐坐,可看孩子時那眼神,是那么的心疼著?!笆?,以后還是別來吧,我怕立軍……”“噯,我記著。我只是想看看孩子,真的?!毙焓鍛賾俨簧岬米吡?。
立軍喝醉了,是他的同事把他送回來的。“老公,你怎么喝成這樣啊,看看,快把孩子嚇哭了。你快好好躺著睡會兒吧,我哄孩子??!”“娟子,娟子,你——說,這孩子是我的嗎?哈哈哈……我怎么就不覺得?。 绷④姽男χ?,卻突然大哭了。“老公,你胡說什么啊,聽誰說什么了啊,你怎么這么想啊,拿我當(dāng)什么了。嗚嗚嗚……”娟子緊緊的抱著孩子哭了。
孩子一周歲多了。會走了,會叫媽媽了。可還是不懇叫爸爸。立軍也常常冷著臉吼孩子,這不對,那不對的。娟子常常一個人抱著孩子偷偷的哭著。立軍變了。原來他一下班就回家,現(xiàn)在卻常常與別人出去拼酒,即便是回來也什么都不做了。家務(wù)、孩子,全是娟子一個人的事。娟子累的都瘦了、病了,他也不聞不問。孩子哭了、病了,他也不管。娟子的心酸極了。
立軍不言不語的走了好幾天,回來的時候,人,瘦了。他靜靜的看著娟子,淡淡的笑了:“娟子,我去過市里的醫(yī)院了。醫(yī)生說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薄皢琛本曜庸蛟诹肆④姷哪_下。“老公,我是愛你的,我只是想要個孩子。我只是想做媽媽啊!原諒我吧!”立軍笑著,流著淚轉(zhuǎn)身走了。
婚,還是離了。立軍跪在丈人的腳下:“爸,對不起。我試著面對過,可我還是接受不了。請原諒我的離開吧?!闭扇擞妙澏兜碾p手扶起了立軍:“孩子,爸不怪你。是娟子不掙氣??!爸爸對你有愧??!你走吧!以后找個本份的媳婦過日子吧!”老人抹著淚把立軍推走了?!熬曜?,爹對不起你媽啊,沒教育好你??!真丟人??!我的老臉都被你丟光啦。我去鄉(xiāng)下過日子啦。出了這個門,我就不再是你爹啦。往后你愛咋咋地吧!”老人哽噎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家里的頂梁柱沒了。娘倆要活下去的?。【曜拥蒙习嗔?。可孩子沒人看管。請保姆沒錢。送誰家誰給看管?這指甲大的地方,一夜之間,都知道立軍為什么與她離婚了。可她不能離開這里,這里有她的工作,這是她唯一可以保證孩子與她生活的根本。立軍看在夫妻一場的情份上,把房子留給了她與孩子,別的就什么也不管了。其實,再也沒有什么別的積蓄了。立軍能做到這些,已經(jīng)是盡最后一份力了。還怎好再強求什么呢!所有的苦,打落了牙,往自己的肚里吞吧!這都是自找的。娟子緊緊的抱著女兒,牙把唇咬破,任血流落。
(四)
“叔,孩子燒的厲害,該怎么辦?該怎么??!嗚……”午夜的電話異常的刺耳。徐叔在朦朧中“唿”地坐起?!暗戎 奔奔钡拇┮乱驴?,老婆一把拽住?!霸趺戳耍胍谷?,去哪啊?”“我……,娟子打電話說孩子燒的厲害,我去幫幫她?!薄八c野男人生的孽種,管你什么事啊,這半夜三更的,要你去幫?不行,我不能讓別人說閑話!”“胡說什么啊,孩子要緊啊,我得去?!币挥昧?,甩開老婆的手,急急的走了。
“怎么會這樣??!娟子!孩子怎么燒的這么厲害?”“我最近心情不好,也許照顧孩子有點粗心吧,我也沒想過孩子是病了??!”看著躺在醫(yī)院病床上,打著點滴卻還在燒著的女兒,娟子心疼的直哭。”叔,我該怎么辦???我要上班,孩子沒人看;我不上班,我們娘倆沒法活啊。我本不想找你,可真的是沒辦法了??!嗚……”看著眼前這個憔悴不堪的小女人,看著病床上的嬌嬌嫩嫩的不敢相認(rèn)的親骨肉,老徐的心都快碎了?!岸际俏也缓?,都是我的錯,我混啊!”老徐的手用力的捶著自己的頭。“叔,別這樣,不怪你,都是我的錯。要打你就打我吧!”娟子緊緊的抱著了他的頭?!斑邸遍T被用力的推開,老徐的老婆氣沖沖的闖了進來,看到的卻是如此的場面?!疤鞖⒌睦蠔|西啊,我怎么就都沒想到?。∧氵€是不是人??!天啊,可丟死人了,可要我怎么活啊!哎呀我的天啊……”嚎啕,讓人膽顫!
“嬸子,都是我的錯。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了。下輩子做牛做馬還你吧!嗚……”娟子跪了下去?!熬曜?,你照顧孩子吧,我?guī)銒鹱踊厝チ?!”連抱帶拽,老徐帶走了他的老妻。
“叔,醫(yī)生說得給孩子轉(zhuǎn)院,我沒錢啊,可怎么辦啊?嗚……”“我……嗨……我想想辦法吧!你先別太著急啊,照顧好孩子啊。”“叔,借到錢了嗎?求你同我一起去吧,我一個人真的不行啊!叔,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能不管??!叔,求你啦……嗚……”“你嬸子走了,孩子打電話也同我急了,我怎么辦呢?”“叔,你不管我們的孩子了嗎?她還那么小啊,求你……”
孩子急促的呼吸,虛弱的掙扎著要找媽媽。娟子的心碎了?!皩氊?,媽媽在呢,媽媽陪著你呢。別怕,不管怎樣,媽媽都會與在一起的?!本曜拥臏I,滴在了孩子的燒的通紅的小臉上?!岸际俏业淖镞^,都是我的錯,這就是報應(yīng)嗎?不,不,孩子沒有錯??!”“娟子,錢借到了,我們趕緊帶孩子走吧??彀?,叫救護車了嗎?”“我看孩子快不行了,別費那個勁了,把我跟孩子送回去吧!我不要孩子再受驚嚇了。”“娟子,你胡說什么???快帶孩子轉(zhuǎn)院吧!”“孩子都這樣了,帶不走了,我認(rèn)了。孩子走了也好,不用跟我受罪了。”“你,你混啊,別耽誤時間了,快點轉(zhuǎn)院吧!”“回去,我是她的媽,你看孩子快睡著啦!我要抱著她,我要陪著她。送我們回去?!?/p>
醫(yī)生無奈的點頭,老徐的心都涼了。木訥的送她們母女回家。“叔,我要給孩子洗洗。我包里還有八九十塊錢吧,你拿去,到商業(yè)街那給孩子買身新衣服,買雙襪,還有頭花。對了,如果錢夠的話,再給孩子買雙鞋吧!快去??!”“哎!”老徐急急的走啦。
“寶貝,你真的睡啦。別急著走,等等媽媽。媽媽就想做你的媽媽。到什么時候也是你的媽媽。即然這里我們呆不下了,那媽媽陪你一起走吧。”娟子把孩子緊緊的摟在懷中,刀被另一只手用力的在動脈上劃下……
“娟子,孩子……”
凄厲的嚎哭讓頭皮發(fā)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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