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伊人粉面
微風(fēng)掠過的畫面
定格住你給的春天
搖搖欲墜的橋亭邊
留下了多少曾經(jīng)印痕的深淺
總喜歡在月圓時節(jié)
落筆孤漫憔思衷愿的詩篇。(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一
“你最想做什么?”“我想自由飛翔。你呢?”“我想?我想你的翅膀,飛翔在我賦予的天堂?!?/p>
二
公園里的深秋也是極端的寂寥,此刻月明星稀,鵲鳥歸巢;碌人返航,行色匆匆的男人們夾著厚實的公文包,舒展下緊皺了一整天的眉頭,急切想要回到那個不夠豪華但卻極為溫暖的家。那是他們落腳之所,也是他們棲心之港。遙遙遠(yuǎn)望,想象著家中燈火,映徹廳堂,光色柔和潤目。于是不知覺中腳步邁得更為勤快。然而,世間萬物本就此消彼長。
三
公園的旋轉(zhuǎn)木馬棚里,只剩下最后一盞昏燈無力地照亮,在茫茫黑夜中透著一股淡淡的詭異,形似鬼火。已是凌晨一點,人影稀疏,蟲鳴不斷。辛遠(yuǎn)翻越過公園的柵欄,獨自坐在木馬上--旋轉(zhuǎn)木馬沒有旋轉(zhuǎn)。月光零碎,打在他的脊背之上,騰升的落寞激起一陣令林木溪河驚悚的漣漪,他就在這樣一個闃寞的凄夜里,艱難得微微舉手,抬頭。羨艷地看著遠(yuǎn)方鱗次櫛比的高樓,萬家燈火。
四
離落走了。毛主席曾說過:世界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辛遠(yuǎn)看完這句話之后大罵:“滾你丫的,放屁!”繼而他將這句話改動了一個字:世界是他們的,不是我們的!因為離落離開了,七月,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瞬即逝,自己儼然成了黑七月的孤獨守望者。九月,辛遠(yuǎn)學(xué)會了苦笑,強顏。眉頭因此而總緊鎖,鎖上悲涼。
五
“你的背影里總是飽蘊深深的悲楚,為什么呢?”離落柳葉眉輕顰?!澳愕?a target="_blank">文字總是暗藏細(xì)細(xì)的哀怨,為什么呢?”真可愛的女孩子,喜歡窮追不舍,刨根問底?!拔蚁胍院螅寂阍谀闵磉?,你不許再孤單!”語言直率,沒有詢問,似乎很肯定辛遠(yuǎn)會應(yīng)允。忽然辛遠(yuǎn)發(fā)現(xiàn),離落的眼睛很大很亮,炯炯有神。無論宅男的概念變成什么,辛遠(yuǎn)都得算上,除了上班和吃飯會出門以外,他全部時間窩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因為辛遠(yuǎn)總一個人,而這里,是他的第二個家--出門在外,風(fēng)臨雨降時,可以歸來。離落愛好玩車,只是辛遠(yuǎn)的積蓄只夠買輛自行車,還有點小,但他們常常騎著它穿越人海?!拔覜]什么本事,難以讓你風(fēng)光?!薄扒?,誰會看重這些浮華的東西??!”“可是女人好像都挺虛榮的?!薄斑?,膽肥了啊,我也是嗎?”“嗯!”接下來就是一個巫婆扛著掃把追打王子的場景了。咱們“咔”一下。夜會沉寂只是因為太陽去陪伴海洋了,夜暗得越深,藍(lán)天的那種空曠愈加迷亂、惆悵。
六
離落離開了。七月夏末。只留兩個字:再見。她曾說自己想要自由,而辛一直苛刻。他們給予彼此很多,快樂與憂愁,包括最后的一聲別離。辛遠(yuǎn)思緒有些混亂,世間百態(tài),人生萬事,總是沿著山路崎嶇的軌道運行,直至跌落深淵,萬劫不復(fù)。辛遠(yuǎn)的小屋旁巍然立著一個四季不敗、生機(jī)盎然的公園,常常會有熱戀中的情侶相偎在廣玉蘭下的青石凳上,溫馨看夕陽沉入地底。離落喜歡花朵,月季就好,親手摘的,偷的更是絕佳。她說這樣很刺激。所以他們以前時常在花壇邊轉(zhuǎn)悠,一個放哨望風(fēng),另一個便以行動證明自己實施過梁上君子計劃。而如今,辛遠(yuǎn)習(xí)慣坐在停止的木馬上沉思,萬籟俱寂,深夜里,手握清酒。
七
走在大街上,辛遠(yuǎn)變得喜歡左右張望,因為他幻想能看到些自己期待看到的人,或事,或景,或物。每天上班與下班,只有這兩件事。頹喪的心情愈加濃重起來。于是他試著去排遣--到海邊,寫一篇又一篇的信,喝一瓶又一瓶的啤酒,扔一個又一個的漂流瓶。“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許下的承諾,還能不能兌現(xiàn)?”“今天發(fā)現(xiàn)咱們的自行車可以變大,原來是拉伸型的,嘿嘿,你來試試?”“看你笑得挺開心,我也就跟著開心了?!薄坝浀媚銓ξ艺f過陪我到老,執(zhí)子之手?!薄拔覀兌紕e走好不好,就在這里,看花鳥相映。”只是每向海洋用力扔出一個瓶子,適得其反,更添濃憂。
八
辛遠(yuǎn)又重回了獨自來去的生活,曾經(jīng)的一切都消失地那么堅決。他常常想著,驚訝自己那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憑借什么樣的力量,可以日日撐著,直到天光大亮;又想想,人生的路不都是如此?總會有人先離開,向著他們新的方向,不曾回頭。辛遠(yuǎn)不明白,因為其實身后有好多珍貴的啊,以后真的不會再出現(xiàn)。辯證的看世事,頹唐與昂首挺胸就有了選擇。不會必然悲慟,苦悶旁很可能隱藏著喜悅。辛遠(yuǎn)買了蛋糕,自己騎著木馬,胡亂在蛋糕上插了幾根蠟燭,許了兩個愿望。一個積極的:朋友小沫,生日快樂。牽連著一個消極的:自己的憂傷,萬歲。清晨,遠(yuǎn)處的大廈,墜下一個漠然的身影。
辛遠(yuǎn)說:就這樣子,伊人粉面,不變;八月,人缺月圓,也就來了。
文/柒凝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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