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散記
文、周天祥
今年的4月份,我去了一趟開封。從1986年某個夜晚坐上開往南陽的汽車至今,中間只回過3次,一次是為發(fā)展黨員搞外調,一次是參加老同學的婚禮,一次是帶著老母親經開封回南陽。所以,這次的“開封”之行,其實也是打“開”塵“封”記憶之行。我將再次面見夢鄉(xiāng)深處的龍亭、鐵塔、相國寺、潘楊二湖、鼓樓廣場等這些文化記憶和歷史物證。
這次來了,隨身帶了相機,準備找?guī)滋幍貥诵越ㄖ?,用數碼感光汴梁春秋,用光影譽寫東京夢華,好好定格幾張開封的形象,以便珍藏在南陽第二故鄉(xiāng)的記憶磁盤里。
由于是第二天的會議,我便利用當天下午的寶貴時光,坐車到了神往已久的蘭考,參觀了焦裕祿紀念館。當我?guī)еm考大地泥土的清香和對人民的好干部焦裕祿的追憶再回到開封東關時,便提前下了車,順便攀沿到了古城墻上。
城墻斑駁而蒼涼,只有叢叢灌木在豫東常有的帶有塵沙的風中搖曳。足足有兩市尺長的厚重大磚,已經蛻變成了蜂窩狀。猛然從墻縫中跑出來一只老鼠,嚇了我一大跳。城墻的足跡蜿蜒曲折,恰如開封的歷史。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開封的所謂古老多半就刻畫在城墻上?!俺寝恰睔v史原貌的發(fā)掘,不僅證明了她歷史的古老,而且也證明了她命運的多舛,與其說這是因為戰(zhàn)火的焚滅或者黃河泥沙的湮埋所致,倒不如說是時間和空間并不太完美的切割和焊接的結果。
開封,啟始開拓封疆,先稱大梁、東都,后為汴梁、汴京,再為東京,七朝名都,可謂古老,老得象一塊璞玉,沉重而溫潤。當年在這里求學,沒有時間、精力和金錢把她好好品賞,也沒有接受她的挽留而直奔他鄉(xiāng),這是因為遠方的呼喚超越了故鄉(xiāng)的情懷,青年學子渴望開辟新天地的雄心戰(zhàn)勝了對平穩(wěn)生活的依戀。(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如今,漫步“宋城”街頭,翻飛的旗幡取代了書法遒勁的古老招牌,喧雜的人聲掩過了街談鄉(xiāng)議的平和細語。歌聲樂聲從城的西北角飄渺而來,這是古之帝苑龍亭的繁華喧囂與今之都市商業(yè)廣告的混唱,這是清明上河園的歡快音符與天波楊府幽怨泣訴的交響。
開封古城,鑲嵌和沉淀了太多太多的故事,《東京夢華錄》、《三俠五義》、《包公》、《楊家將》、《水滸傳》,《鍘美案》、《十二寡婦征西》、《呼延慶打擂》、《寇準背靴》、《李后主與趙匡胤》、《解放開封》等等,數不勝數。眾多的歷史人物在這里一個接一個地粉墨登場,匆匆地一亮相,便謝幕而去,有的根本就沒來得及接受鮮花掌聲或者板磚與唾罵。這也正如千年前的運河,云堤柳煙,客船如梭,兩岸錦繡市肆,一朝化為塵煙,便在歷史的長河中難覓蹤跡。只有這巍巍的鐵塔、高大的城墻、“八角九巷七十二道胡同”,以及司馬遷、李白、杜甫、高適、韓愈、司馬相如、歐陽修、蘇軾、李清照等寫下的華麗詞章,才給后人留下點追憶的碎片和密碼。明代政治家于謙的一首名為《題汴城八景總圖》的詩,就勾起了我無限的遐想:
天風吹我來中州,光陰荏苒春復秋。民安物阜公事簡,目前景物隨冥搜。梁園花月四時好,日落夷山映芳草。大河濤濤涌地來,騰波起浪如奔雷。隋堤煙柳翠如織,鐵塔摩空數千尺。陰晴晦明各異態(tài),對此令人感今昔。畫圖仿佛得真趣,醉墨淋漓寫長句。詩成掉筆向蒼空,滿袖天風卻歸去。
于6月6日,端午節(jié)
首發(fā)散文網:http://www.277762.cc/subject/227055/